翌日。
白马一大早就出门了,刚刚起床的灰原只见到了他神采奕奕出门的景象。
“又有新案子了?”也只有案件能让他这么兴奋了吧?灰原漫不经心地想着。
“啊……没有,一桩悬案。”白马边换鞋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似乎很赶时间。“冰箱里有食材,中午饭我不回来吃了,晚饭我做。”
说完,白马急匆匆地出门了。
灰原站在露台窗前,看着那辆毫不引人注意的白色马自达驶出车库后,转身上楼。
房门在灰原身后悄无声息地闭合,书房里静得有些可怕。初晨微红的阳光斜照进窗户,让空气中漂浮着的微尘无处遁形。
灰原看着书桌对面调查墙上的资料和照片,努力回想两天前看到这面墙时各份情报的位置,没有移动过,书桌上也没有任何异常。
搬来椅子,尝试拉开那个在书柜高处盛放卷宗的抽屉,纹丝不动——被锁住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还在调查那件案子,而且知道与我有关系?
灰原返回卧室,取来两根细发卡,回忆着工藤曾教自己开锁技巧,撬开了抽屉。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有一叠卷宗,最上面的一份写着“小田切意外死亡与住宅失火事件”。
果然,这点小把戏瞒不过他。
早在小田切案发生的当天夜里,灰原就联系了工藤。她将白马宅对面失火的消息告诉了工藤,并且告诉他自己怀疑是组织的手笔。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工藤略带疲惫的声音才响起……
原来,红方已经注意到了船越议员的死与组织有关系,但日本公安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作为船越案重要证人的小田切也被灭口,组织在这一局对弈中完全占了上风。
工藤洞察人心的能力不是空穴来风,他主动提出了让公安介入,让案子以意外结案。这正是灰原打电话的目的,而由工藤主动提出,让她内心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一些。
“可不能让那家伙把组织的视线吸引过去,给我们添乱。”工藤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
灰原向电话那头的人翻了一个白眼,显然这位大侦探哄女孩子开心的能力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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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当初借用书房,就是想看看白马有没有引火上身,避免殃及鱼池里的自己。如果他真惹上了组织的邪火,自己也能及时报告火情,叫消防员来灭火。不过最好是能防患于未然,比如说现在。
灰原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当翻到尸检报告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延脑呼吸中枢抑制……急性窒息死亡……
类似的死法她见过,而且见过很多次。就在APTX-4869不顾她反对进入人体试验阶段的那段时间,她每隔几天都会受到一份类似的尸检报告,甚至有时一天会收到好几份,每份报告后面红色的“success”字样都预示着又有一个人因她而死。
刚开始,她一想到此就忍不住冲去洗手间干呕,后来她便麻木了。Gin曾“赞扬”她终于像个组织成员了,但只有她知道每夜被噩梦惊醒后那一张张死者面孔在脑海中翻涌的痛苦。
如今又有人被自己杀死……
灰原目光无法控制地看着那具半烧焦半完好的尸体,脑中一片混沌,眼前发黑,膝盖发软,站在椅子上摇摇欲坠。
灰原颤颤巍巍地扶着书柜回到地面,胃中似乎有酸水翻涌。她在洗手间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最后,她满头冷汗、呼吸凌乱地倚着浴缸,拿出手机,拨通了记忆中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