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灵犀
【卢卡斯】
两天两夜,我脱水一样蹲在房间里,马尔福先生离我不远,本来我可以从他身上同时体味到野蛮和颓败,但现在他低着头,不再表现出那样的攻击性了,看来这段记忆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很久都没有挪动一下了。
“请问可以让我出去了吗?”我试探性地想要挪动一个位置,最好他睡着了,我对自己说。但他显然听见了我的话,他抽动了一下,慢慢舒展开了身体。但并没有从门口让开的样子。“马尔福先生?”我又试探了一次,更加靠近了一点。
他抬起头,脸色像鬼一样白,喃喃地说:“为什么?”
“什么?”我故意反文,这是一般的套路,所以我的语气很平,在这里他闹起来准没好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在她眼里,我自始至终都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吗?”他灰色的眼睛好像失去了灵魂,“为什么要逼我把她的好都忘了?”马尔福先生忽喜忽悲的神情我看着有些害怕,我怕他突然疯了,然后迁怒于我,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弗莱明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妻子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我有点不耐烦地打算就这么打发了他,然后掏出了老怀表,“人与人之间应该相互体谅,我相信你回忆完那些事也明白了。我不管你还想说什么,但是我需要回家。”正当我打算把怀表上的凌晨一点给他看时,我忽然发现怀表停了,恰好停在了午夜十二点。
怎么回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恰好是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停了呢?这难道也是什么魔法吗?还是是这对小夫妻的把戏?
“菲奥娜•莱汀。”马尔福先生忽然说。我停在原地。世界崩塌了,我想,到底是被他捉住了。“我想起你了,卢卡斯。我读过你的书《后来》。”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些中气不足,这使我有足够的信心安然无恙地呆下来。
“那又如何?”我停住了脚步,“调解协会要求你把秘密交出来,但我不需要。”我捏紧了拳头,马尔福先生不止一次吓到过我,我需要早做准备。
“菲奥娜•莱汀。”马尔福先生轻轻地喃喃说,“菲奥娜……莱汀。她喜欢的人叫什么来着?劳伦斯•扬,对不对?”他猜的不错,我想,竟然这么无聊的配角都能被他记住,他的聪明才智真是惊人。
“不要用那种目光看我。”马尔福先生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打探秘密的癖好,我恰巧看过是因为在阿兹卡班闲得发慌——我每天给书角做标记计数的。不过……”他揉了揉下巴,“我喜欢你书里写的未来。”
未来……他这么一提我才能勉强想起来,我还写过未来啊……那该是战争刚刚结束一年左右,我正式搬到英国和弗莱明住在了一起……我以为我们会有未来的,没想到,一晃都六年了。
“她一直都是这么聪明啊。”马尔福先生终于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她选了你。”他打量了我一会说,“选你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那么,我也不该拦着你了。”他有点僵硬地站起来,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有机会遇见她的话,帮我带句话,誓言我从未忘记。”我爱你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你不该说得这么死的。”我刚刻薄地开口,就瞥见了马尔福先生凶狠的表情。我只好马上闭了嘴,“当然,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他从路旁边让开,我轻推了一下门,没有开,然后用加大力度推了一下,终于推开了,我回过头,原来是因为地上有不少木屑挡住了。琳达百无聊赖地等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少睡眠,恍惚间我觉得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唔,你也没走啊。”我有点生涩地打了个招呼。我偶尔会有点烦琳达,她总是不愿意一个人上下班,好像总是会有谁夜深人静,逮着她先奸后杀一样。
“卢迪……”她有些呆愣地答非所问,“外面雨夹雪,我就弄了点木屑防潮……”
木屑能防潮?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的思绪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停留一分钟。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回家,我这么想着,只是敷衍地说:“哦。对了,今天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吗?我没带伞。”不过应该施个防雨咒就好了。
“我带了。”琳达慌忙说,“我本来想打辆车的,但是……”她示意性地指了指怀表,她的倒是好端端的没坏,看来手表的事是我多心了,“太晚了,”她叹了口气,“现在都没有营业的出租车了。你能送我一程吗?”
对了……琳达是个哑炮,在这里工作要比我们麻烦不少,我有点头疼地想,这样一来,我还真是没办法拒绝她呢。
“行。”我口是心非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和琳达一起从地下室入口处出去。她本来跟在我后面,我催了好几次她才勉强答应在我前面走一段。真是拿她没办法,比家里那个还难伺候。
我面无表情地往前骑车,琳达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位上,总是不安分地向我靠,我厌烦地挣脱了几次,她的伞才和我保持距离地撑着。“小姐,我妻子等着我呢。”我冷酷地提醒道,“今天已经够晚了。”
“杜勒斯先生。”琳达似乎是踌躇了一会,然后说,“前面那个邮局,你能放我下来一分钟吗?我有一封急件……我小侄儿的。”
死|女人事真多。我有点恼火,但又不好发作,算了,帮人帮到底。我的车在邮局门口停了下来,琳达小跑到了屋檐下,我远远地看着她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麻瓜交涉,他似乎不是很乐意在凌晨办理业务,只是让琳达把信放下,然后也没有给一个肯定的承诺。
琳达似乎是不好意思让我等太久,就只好按他说的办,然后折回到了我跟前。“不好意思。”她对我赔笑。
“你为什么还在魔法界讨生活呢?”我淡淡地说,“做个麻瓜也没什么不好的。”
“因为我是个哑炮啊。”琳达故作轻松地说,“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我都不属于他们。我没办法到霍格沃茨上学,也错过了在麻瓜界上学的机会。”
“我年轻的时候在麻瓜界坐坐台、卖卖力气,还勉强能过下去,不过青春饭早晚有耗光的那天。我给帕金森拉|过|皮|条,给诺特走私过古|柯。那个邮局在我工作了十几年的地下|几|院附近,巫师的钱,到底比麻瓜赚起来容易。”
野蛮和颓败的气质在马尔福先生身上混杂着,他像个大独裁者,不紧不慢地逼近我:“我原以为这只是个巧合……哈哈哈哈!”他歇斯底里地大笑,“真的,我没想过我竟然有这么蠢——愚蠢透顶。利亚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吗……算计——统统都是算计。”
他忽然像个疯子一样——一瞬间我以为他毒瘾发作或者抽风了——他跪倒在地上,低低地压着笑:“我早就该想到了——这么多次,我为什么总是信她?好像只要是她说的话,哪怕再撅脚,我都能奉为真理。”
“”
“我们都有过倾心相付的曾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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