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比武大赛

“呼”“呼”在圣铁村的一个庭院里，一个男人挥舞着一根四五十斤重的大铁棍，正在练习着自己的棍法。他的力量甚是惊人，使得铁棍被耍的呼呼生风，将地面砸出好几个深坑，甚至于旁边的围墙也有不少的被铁棍擦伤的痕迹，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被这凌厉的棍法撕裂了。

最后一劈，铁棍重重的打在了地上，将地上的灰尘与落叶直接震得飞了起来。

“好！爸爸好厉害！”旁边的一个十三四岁，样貌身材普普通通的男孩坐在凳子上拍手叫好，并给那个男人递上了水盆与汗巾。那个男人仅是用汗巾简单的擦了一下面颊，然后将水盆举过头顶，对准头就顺势浇了下去。冰凉的水因而淋了那个男人一身，可男人却感觉十分舒服。“呼，这样才凉快。舞了一大早的棍，又累又热，这一浇，身心爽快啊。”说完，他把水盆还给男孩，“儿子，把水盆放回去，去吃饭吧。看了一早晨，你也应该饿了。”说完并将那根铁棍插在院子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仿佛这是什么秘密。

“爸爸，你的棍法太厉害了！我真的很想学！能不能教教我啊？”

“不能。”

“为什么，爸爸？我真的很想去学习啊，而且耍棍这么威武，我学它也不丢人啊！”

“有很多原因，你知道了对你不好。反正你只需要记住一个原则，不许动这根铁棍就对了。”

“爸爸，村里二顺，富贵他们自从那天下雨了以后聊了些神秘的东西，那是什么啊？”

“这些你不该知道的，你也没有必要知道，知道太多不好。”

“我记得好像叫什么元灵什么的……”

“不许乱讲。你要是胡言乱语，休怪我棍棒无情。”

吃饭时，男孩双眼几乎离不开那根铁棍，就像怕它下一秒长出腿然后跑掉一样。那根铁棍就好像是父亲最后的底线，如果碰了它，就会引来来自父亲的皮肉之苦。他一直都不懂，父亲平时在什么事情上都对自己宽宏大量堪比慈母，为什么那根看起来与普通铁棍没什么区别的铁棍父亲对自己严厉至如此以至于不让自己碰呢？而且还不允许他说那些神秘的东西，到底真的是他们嘴中的元灵，还是什么其他的奇怪的东西？他们是父子，难道自己的父亲也有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另一面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记得有一次，父亲去下地干活，他趁父亲已走远，于是便溜至那个角落，费力地将铁棍拔出——之前他还一直对于那根铁棍有什么幻想，以为那是一根拥有着神奇力量的铁棍，父亲因为紧握着它所以神力无穷，舞起棍来行云流水。可拿起棍来才发现，这根铁棍什么神力也没有，仅仅只是略重。虽说舞棍还因为力量的原因略显吃力，但拿起还是完全可以的。男孩学着父亲舞了一会儿棍，又仔细地观察了下铁棍，并没发现这根铁棍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干活用的铁棍有什么不同嘛！

男孩只得扫兴的将那根铁棍按原样插了回去。可是当晚，他的屁股却照旧挨了一顿打，他除了痛，更多的则是疑惑。他当时连脚印全部都处理掉了，一起都努力还原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自己也尽力演戏，父亲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事，他百思不得其解，直至今日。

“隋辽，小霄，村里有武师比赛，你们不去参加吗？”

徐村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隋霄的回忆。“知道了，村长，一会儿就去。”

“好的！”

村长的声音停了以后，隋辽随即对隋霄说道：“儿子，等吃完饭，你就去吧。”

“可是，爹，我……还不会……那种能力……不如爹，你陪我……”

“没关系，去吧，大不了当个观众。”隋霄无奈的叹了口气。

隋霄耷拉着脑袋，在路上低着头缓缓前行着，“小霄，早啊！”一阵悦耳的女声在身后传来，换别人会感觉身心舒畅，可隋霄却像听到了指甲挠毛玻璃般头皮发麻。那个女声的主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他父亲的朋友的女儿，也正是村长的女儿，姓徐名凌。

徐凌的父亲与隋霄的父亲是把兄弟，也在一次酒桌上稀里糊涂地结了传说中的“娃娃亲”，可当时的隋霄并不喜欢徐凌，也因而这桩“娃娃亲”就此夭折。按道理讲，既然父亲们都是兄弟，顺理成章地他们的儿女也会成为朋友，可实际却不是这样，隋霄一直都想甩开徐凌。

原因也不复杂，他们俩成为“朋友”了以后，不少同龄人都会试图让隋霄向徐凌要写他们需要但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而且一直都是有借无还还对隋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举个最近的例子，一次他们想做个风筝玩，可适当费尽力气劈好竹篾，画好图案，支好骨架后却忘了线，于是他们便缠着隋霄朝徐凌要线，毕竟那种东西只有女孩子家中才会有多余的。面对着比自己小三个月的徐凌，硬着头皮交了好几声“好姐姐”，她才由于心软送了他点线，那群孩子还为此不满意呢。

隋霄在挨完打后，听见她的这一声，联系前后，自己的这次挨打，说不准就是这个黄毛丫头搞的鬼！但徐凌并非在隋霄心目里就尽是讨厌的样子。印象里，自己曾对于所谓的元灵有了好奇心的时候，徐凌便将自己已知的所有关于这的信息全部抖了出来，使他对于所谓的元灵还是可以略知一二。

原本在挨了那顿打后，隋霄还想用小石子打徐凌家，但一想到曾经的那些关于元灵的东西父亲一直守口如瓶，还是徐凌告诉他的最多，而这也算得上是将功补过了吧。想到这儿，隋霄一叹气，平息了内心的五味杂陈。而在这时，徐凌径直地跑过来，像个姐姐一般向隋霄问了些问题。

“小霄，你现在可以使用元灵了吗？”

“呃……徐凌，我……我还是不知道那种能力该怎么使用，爹也从不教我啊。”

“怎么会这样？唉，到时候再告诉你些东西吧。”徐凌说完便快步跑了过去。

“徐凌，等等我！”

“比武大赛快开始了，再晚一会儿就不赶趟了！”隋霄与徐凌便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跑向孩子们自己做的土比武场。

比武场上，他们中的两个同龄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四目相瞪，恨不得将对手看出两个洞来，而其他人则双眼聚焦于这场比赛，眼皮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好戏。那两名对手一个手拿钢刀，另一个手握利剑，在场上左右徘徊，一边观察对方会出现的破绽一边调整自己的步伐。

“打啊！”“冲啊！”

旁边的观众奋力叫喊着，想看到些激烈的场景。

“虎子，看刀！”

“哼，二顺，让你试试我的剑！”

两个人冲了过去，刀剑相碰，擦出一串火星，周围的观众地喊声宛如山呼海啸，震得天上的云彩都为之颤抖。虎子和二顺互相角力，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上滚落。

二顺力量更强一些，虎子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虎子也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就输了，于是便对二顺身后的几个平日里与他混的死党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领悟后，便其中一个捡起一块鹅卵石，朝二顺的后背扔了过去，打中了他的后背，后迅速藏了起来。

二顺本想一鼓作气打倒虎子，此刻身后挨了一石子，本能地回头看看是谁扔的。可也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虎子一剑挥去，打开了与二顺的缠斗。二顺瞬间返回去试图继续与虎子战斗，直接一刀挥了过去，虎子见状一仰头，刀擦着脸皮就划了过去，甚至削飞了虎子额上的汗珠。这时，虎子趁二顺阴挥刀不冷静二露出的空挡，一剑斩了过去，目标直指双腿。电光火石间，二顺钢刀脱了手，他的腿因没有过多的铠甲保护因而划出一道血迹，他也因而一声惨叫后倒在了地上。

“虎子哥赢了！”“虎子哥胜了！”

周围捧的声音此起彼伏，根本无人去留意已经落败了的二顺，尽管他的腿上留着一条红色的还在流血的伤口；更没人去留意虎子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原因很简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而当虎子沉浸在这种胜利的喜悦之时，突然听见了一句杂音：“虎子！你让外人偷袭二顺，你这次的胜利，有水分！”

“你居然敢说我们虎子哥的胜利有水分？！”接着，几个死党冲了过去，将那个杂音的主人直接拽了过来，硬生生地摔在了虎子的脚下。那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隋霄。徐凌在后面想拉回隋霄，但却被几个死党拦住。这时，观众们庆祝虎子的胜利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的眼睛看向了隋霄和虎子。

“哼，你的胜利，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别人帮吗！单论力量，你绝对打不过二顺！”隋霄毫无顾忌地说道，“要不然，二顺怎么可能会挨你那一剑？”

“我发挥我自己的优势，所以我赢了啊！二顺他没有人帮那是他活该。倒是你，你一个连元灵都没有的废物配来这里对战斗指点？”

“就是，敢评论，要不要和虎子哥打一架？虎子哥要是赢了，你就给我们虎子哥郑重道歉并磕个响头！”

“小霄！你现在还没有元灵，不能拼命啊！”徐凌急切地叫喊着。

隋霄盯着众人的嘲弄与侮辱，看着捂着腿伤的二顺，心一横，说道；“好，打就打！不过你要是输了，就医好二顺的腿伤，并向他郑重道歉！”

“行行行，反正你也赢不了。”虎子狞笑着，挥动自己的宝剑准备战斗。

“等等！小霄现在无法战斗，我替他打！”徐凌喊道，并召唤自己的元灵打算参战。

“黄毛小丫头滚一边儿玩儿去，这是我们大老爷们儿的战斗。”虎子轻蔑地回道，并让死党将她拦住，同时一挥剑，正式开始了与隋霄的战斗。隋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想找机会溜出去，但出口已被人堵死，他只得与虎子正面作战。

隋霄虽说看过父亲的棍法，也看过各种战斗，可这种亲身体验的战斗还是第一次。他紧张的满头满脸都是汗，但他仍睁大眼睛注视着虎子的一举一动。虎子举着剑，一步一步向前走，而隋霄却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向后退。这时，虎子一个箭步冲上来，一剑向他劈来——隋霄一惊，便双手合十，挡下了宝剑。

虽然隋霄因害怕气力大减，剑离隋霄越来越近，但虎子还是给他人使眼色，让隋霄身后的他的那群死党们朝隋霄如法炮制扔石子。隋霄明白，于是便右躲闪开，但却在闪避的同时忘了自己还阻挡着剑。于是，令徐凌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那柄剑便从隋霄的手中摆脱了出来，冲向了他的胸膛。只听见衣服撕裂的一声响，隋霄的胸口便多出了一条与之前二顺的腿类似的口子，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染红了剑与隋霄的衣服。可还每当隋霄缓过来，虎子便一脚踢中他的头，一下子将他踢至昏迷，差些踢出了比武场。

胜负已定。

而这时，隋霄的耳边传来了诸多的噪音，如同苍蝇一样令人厌恶与寒心。什么“只会说诳话的隋霄”“废物隋霄”“连元灵都不会用的蠢货”。他疯狂地摇晃着脑袋，想摆脱这些声音的折磨，直至后来他感觉怎样都甩不掉这些恶心的话语时，内心便只想尽快死去，从而结束掉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就在隋霄与这些杂音战斗之时，一个温暖的声音传来：“小霄，小霄！”隋霄费力地睁开眼，是徐凌，以免撕下布条为他包扎，一面用她葫芦中的水使他清醒过来。

这时，虎子一行人不怀好意地靠了过来。隋霄看见后内心一惊，但却站在前面，可徐凌这时却一个箭步召唤元灵拦在前面：“你们要干什么？”

“隋霄这小子，还欠我们一个道歉呢！让他赶紧的，像我们的虎子哥跪下道歉！”

“放肆！你们用阴险手段取得胜利，不去向被砍伤的二顺与小霄道歉，反而让小霄反过来向你们道歉，是何道理！”徐凌毫无惧意，怒道。

“反正不管怎样，之前可说好了，他输了的话就要向虎子哥郑重道歉并磕个响头！”这时，隋霄清醒了过来。虎子的党羽发现了这之后，便叫嚣道：“小废物隋霄，跟我们虎子哥滚回比武场去，你还得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儿向虎子哥磕头道歉呢！”

“做梦！”隋霄甩出一句话后，便朝后方跑了出去。徐凌一见不好，连忙冲了出去。虎子和他的党羽们刚冲出去几步，然后就不追了，嘲讽了一句：“没想到这个只会躲女人背后的废物跑得还挺快。”这时，乌云密布，遮住阳光，众人感觉要来雨，纷纷回村。

“小霄，你受伤了，快先休息一下，然后回家吧！你要跑去哪儿啊？”徐凌一边追，一边喊。

“不！”

隋霄甩开徐凌，直接冲到了村子旁的一处悬崖边。这时天下起了瓢泼大雨，隋霄满脸是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之时冲着天空怒吼道：“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无情？为什么要给我一个不教我元灵的父亲？为什么，我明明身无力量，却偏要给我一颗充满正义的心？为什么，我要因为身无力量，遭受无尽的欺压与侮辱？！”回声响彻在苍穹与大地之间，却无半点回音。他气愤地踢向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将之踢入深渊，过了许久才听见石块破碎的声音。

徐凌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赶了过来，头发散乱，浑身湿透：“小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跑得太快了，我，我都没跟上，累死我了。”

隋霄冰冷地说：“徐凌，你回去吧。我宁可站着死，也绝不会回去向那群渣滓们跪下道歉。”说完，他两眼一闭，向父亲与徐凌心里道完了遗言后便想跳下去，徐凌一见不好，急忙三步并作一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衣服，费力地将他拖回了悬崖。徐凌这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边扇他耳光以便吼：“你这样也算是男子汉吗？与这些渣滓们有了些许斗争，就因为他们的势头过盛就想自杀，以后若是再碰上更凶恶的敌人，你岂不是要直接投降？！”她把之前收到的一切气发泄完后，便离开了，临走前说：“你若是还想变强以便打倒那群垃圾，有我这个朋友，你就回来，你若想死，请便！”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悬崖。

徐凌刚刚过热的脑门逐渐被淋上了雨水，一点点冷静了下来。毕竟，隋霄没有做错，而且他连召唤元灵都不会啊，更何况无论是谁哪怕是自己，在那种局面下没准儿都会这么做。正当她再思想碰撞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充满着自信的声音：“徐凌，等下我。”一看，隋霄如旋风般跟了上来，嘴角虽说挂着笑容，单眼神还是比较暗淡。徐凌见状，也只有笑容相对，因为这至少证明隋霄愿意重振旗鼓，愿意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了。两人便结伴一起，向着那让二人一言难尽的村子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