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
他又来了,侧坐堂下,素手鸣琴,轻拢慢捻抹复挑,曲音高山流水,却也掺了丝丝缠绵温情。
分明琴声中尽显山高海阔,却偏偏夹了这些无用的心思,稀玉添瑕,实是可笑——真心这种东西,我平生就没见过,也不曾信过。
都说这人琴艺举世无双,如今看来这高位他要坐不得了。
琴师——
她又走了,眉眼漠然,冷心冷情。
世人皆说我的琴艺举世无双,却任我挑尽曲弦,也化不开她眼中心上的寒冰。
她戾气重得像是一把锋芒毕现的利剑,纵然罗衣锦缎加身,也掩不去她满身的怨戾。
这样下去,她要出事的。
舞姬和琴师——
“你跟我走。”他为她轻揉着脚踝的伤痛,言语温柔且认真坚定地说道。
“凭什么?”她冷笑:“我只想等一个人来接我。”
“你说你不信真心,却信他?”他为她细心穿上了鞋袜,抬眼看向她的双眸——尽是薄情与讥笑。
“我只信我自己。”她仰着高傲的脖颈,半卧桌榻,眉目凉薄。
琴师——
他终究还是来迟了,目所能及之处皆是烈焰,尸横满宅,血漫几步。
刺目的火光中,隐约一人的身影亭亭而立,身着她平日里最爱的那件鹅黄青衫衣裙,手握长剑,人剑染血。
被烧掉些许的衣裙下,他看到了她身上的奴印——
她费尽心思,终是手刃了仇人!可往后呢?是他错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火光映着她的眼眸,却是寒冰三尺,烈火无奈。
他伸手夺过了她的剑:“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