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陈立农受任保护的委托人死了
在离抓住凶手只差一步的时候,对方反过来先下手为强,把委托人捅死了
那时蔡徐坤赶到事务所,陈立农正一脸平静地向警方提供他所知晓的线索,语气平淡得像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摁下衣袖里紧握的拳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立农挂断电话
办公室里的灯光很暗,昔日白炽的日光灯管两头布满密密麻麻的黑点,影影绰绰地闪烁着。陈立农的整张脸处在这样的光影里像被隐约的云翳吞没,打碎的灵魂悄无声息地,沉睡在空洞的躯体里
他好像是累了——委托人死了,这个人明明还活着,却也半死不活。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抓了抓快要窒息的脖子,冲蔡徐坤粲然笑
陈立农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咚”
一把硕大的石锤在他心口轻轻敲了一下
陈立农没关系
陈立农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呼吸困难
肺脏好像被慢泡在冰冷的海底,疼痛地瑟缩着,蔡徐坤努力屏住呼吸,不让咸腥的味道灌入口鼻,以至于窒息到天旋地转
他那时才知道,永远光鲜亮丽的人,落魄起来,也是永远的落魄
那是他第一次,在陈立农身上发现他多余的、并非属于工作机器的表情,流露的时间短暂,稍纵即逝一般,可是蔡徐坤却敏锐地抓住了
午夜梦回,常常会从脑海中提取出来反复品味
或者说,这段记忆不由自主地化身鬼魅缠绕他——愧疚感油然而生,蔡徐坤竟也因此彻底拒绝掉那些一度跟他牵扯不清的工作机会
他只是发现,这位侦探先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讨厌
是可以感知的,对待委托人明明冷硬却又誓死保护的态度,以及每一个不眠不休的被红血丝爬满眼珠的夜晚
必要时陈立农可以豁出性命。对于这一点,蔡徐坤反常地用直觉去相信着
就是从那些时候开始的吧。空气闷热,蔡徐坤擦了擦鼻尖胃冒的汗,自嘲地扬了扬嘴角
侦探先生的眼珠从这边转到那边,谨慎观察精人群中的可疑分子,嘴上的分析音量小得只够蔡徐坤一个人听得清楚
陈立农一号委托人姜白婉,从2018年11月5日起发现自己被跟踪,之后的一个月,自己晒在阳台的贴身衣物遭窃,门口有人长久停留过的痕迹,楼道内议没有监控,屋内除了被盗窃的物品,一切如常,无法判断是否有人入室盗窃,再加上金额不足,无法立案
蔡徐坤点点头
蔡徐坤在这之后一个月,姜白婉总是会发现自己贴身衣物不见,各种社交软件成天都会有不知名的小号点赞、评论,容令人略感不适,程度较轻。直到11月25日回家,发现门缝里卡着一张纸条,上面用宋体打印出一句不堪入目的话,之后的三天都是如此
蔡徐坤委托人联系过警方,出于安全考虑同时联系了保镖和我们,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27号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一切似乎平息了
陈立农的右手指在大腿上有节奏地敲了敲,蹙眉
陈立农这不是普通的恋物癖,这应该被称作‘stalking’
备注stalking:(非法)跟踪
蔡徐坤什么?
陈立农一种通过非法途径获取受害人信息,并对其进行骚扰的行为,当然,也是非法的。某位著名的stalker为了引起《计程车司机》某位女演员的注意,选择刺杀里根总统
备注stalker:跟踪者
他认真的目光落到蔡徐坤眼睛里
陈立农不要小瞧了他们
陈立农抬手看了看表
陈立农八点了,这里有些热,不方便说话,我们出去吧
蔡徐坤......
跟着站起身的蔡徐坤不知该说什么,无奈地抿了抿嘴——昨天这位侦探先生似乎不是这么打算的......就好像地铁站内的守株待兔在陈立农心中本就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现在甚至开始觉得之前那个借机约会的大胆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不再多想,疾走几步,追着陈立农大步流星的背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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