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鱼

“你想听什么，没你没法儿过吗？”

我有些嘲讽的说道，从烟盒里再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叼进嘴里，无视他皱起的眉头，“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过的好的很。”

说完我深深的抽了口烟再轻飘飘的吐在了他的脸上。

说实在，这样幼稚的把戏我实在是乐此不疲，我就乐意看他一脸无奈并且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可不管以后会怎样，我只在意我现在赢了他。

只是让人恼怒的是，不管是听了我的话还是被烟雾扑了一脸，他仍然温和的笑着，只是笑并不达眼底。他最擅长这样的笑，伪善的怪物。

我看着他的那点笑意简直恨的牙痒，只能撇他一眼又抽了口烟，这次却没有再吐到他的脸上，只是淡淡的吐在了空气里。

他看着我逐渐在空气里消融的烟雾，“过得好的人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想是听见了他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但再把目光投向他，看到的仍旧只有那惹人烦躁的笑意。

“那是怎样的，你这样？”说着我用我的目光扫视着他。

他也不恼，“我过得也不好。”

我的目光顿住。

“这才是最可悲的啊，沂。我们过得都不好。”

他说。

我握住烟的手不动声色的抖动了一下，有烟灰静悄悄的滚落，不声不响的落在了我的脚边，尘土一样的不惹人注意。

我不知道，我大概有点想逃。我不善于处理这种场面，尤其是面对陈桦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他善于洞悉人，却不轻易叫人洞悉。他的情绪并不表示他真正的情绪，他的面具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烂在了他的肉里，难舍难分。当时我看不透他，是荷尔蒙使我头昏脑胀、视角迷糊、惰于探究、不予重视，而现在脱离了当时的爱情因素，我只觉得危险又可怕。他太善于用自己儒雅的表，遮盖嗜血的里。

我干脆把烟灭掉。

“或许吧，但在我看来总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好。两个烂透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开出什么花的，只是一只拽着另一只，一块烂死在泥里。”

他的眼里或许有那么一霎那的愤怒或是什么样的感情划过，如果我没有看错的，我希望有，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喜欢窥得他一丝一毫的真实，这使我感到短暂的胜利的喜悦。

“那祝你早日找到那个拽着你一块破土而出的人。”而他朝我笑笑，仍是那副儒雅、英俊、但不真实的样子。

我勉强的用皮肉牵起一边的嘴角算是笑了笑，抬了抬拿烟的手示意。然后把烟放回嘴边，吸一口再吐出，就这么看着他消失在我吐出的厚重弥漫烟雾里，烟越越来越稀薄在空气里，他也几乎走出了我的视角。

说实话，偶尔，在很少很少的时候，或许是和一个陌生的爱人躺在床上，翻云覆雨后，点燃一支烟听着对方的胡言乱语、吹牛拍马，而偶尔窗外大雨，顿感无趣。

我就想，陈桦从来不会这样，往往做完爱，他会把我搂过来，也不说话就点一支烟，抽几口再递给我，然后或者用他房间里的唱片机，或者用手机放R&B或者我们都爱的CAS

这么些年，在和陈桦分手后，我一直想要再找一个做完爱一起听CAS的恋人，但每一次都不免让我失望。在快节奏的时代里，每个人都追求一个快。我们快速的相恋，快递的走过每一个情侣该走过的步骤，然后快速的做爱、说情话、争吵、分别，然后开启下一段快餐式的爱情。

但谁知道呢，一个人听音乐也很浪漫。

我灭掉烟，停止思绪走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