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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10年,诺沙河之战爆发。澎湃激荡的诺沙河,十年奔涌,十年断流,从星汉沙漠腹地涌出,蜿蜒向东,经圣域风雷门辖地而入海。
于是,千里瀚海,封冰百丈,黄沙漫漫,残阳似火,和入鲜血的诺沙河见证了那场惨烈的战争,成了多少人的埋骨之地。
难以计数的骑刃王残骸堆积如山,不规则的碎片狠狠扎进绵软的沙地里,辉映着夕阳冷淡落寞的光亮。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坑洼,无数道曲折不平、黝黑深邃的地面裂痕,伴着那可见的一切,记录着带血的故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不见兮家难返。
诺沙河之战,以圣域极大的伤亡换取了“胜利”。
“枯魂峡谷,永远不可能被你们销毁。因为——‘你所创造的罪恶终将使你灭亡’!”
《圣书》中的预言,在沙场的风里久久传荡。
枯魂峡谷,宛若一个奇异的生命体,内部仿佛可以容纳无限的黑洞。他们并不知道那里究竟有多少人,只看到了后备军的源源不断。
起初,只是其中一个派系的挑衅,随后,变成了整个枯魂峡谷的叫嚣。他们或许有意如此,让不可一世的徜徉在光明下的人们的自尊心受到重挫。
这是一场可笑的战争,起因于圣域内部的三个反叛者;这是一场可笑的战争,结束于枯魂峡谷的主动后退——“‘看向你的镜子,那里面反射着你真实的丑恶’。我们让你们看到了自己的丑态,你是否应当表示感激?呵,‘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这就是世界式的循环。”
丑态,的的确确是丑态,隐藏起来的丑态。
比如,前线的他们沙场浴血,后方的他们却借机“活动”,内忧外乱同时发作,那时的圣域,只需再添加上某个因素即可全盘毁灭;
比如,多年以前便已停止的人造骑刃王试验其实仍在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强化体液的使用实现了曾经期待的结果,而被勒令注射体液的人也同样复刻了曾经的结局;
比如,那些被强行扭曲神志、被送上战场的、作为杀戮工具的异族人;
比如,那块地源之力;
......
“震哥。”
雨玲珑轻呼一声,但却没有听到回应,于是走上前来,目光顺着铠甲元震的视线眺望而去。汹涌的浪涛怒击沙岸,将自己的暴戾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片疮痍,可怖、又令人心痛......这场战争,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你们所想的变革的重要性,没错,无论是甲虫王国还是圣域,都是一片恶臭的泥淖,只不过比起枯魂峡谷,它们的表面还浮着一层伪饰的鲜花。”
“变革,真的可行吗?或者,对于现在的世界,我们所做的变革,还有用吗?”铠甲元震道,“‘毁局重开’,或许鸣鹤是对的,一切要么改写重置,要么毁灭重启......”
“震哥......”
雨玲珑第一次从铠甲元震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极度的失望、怀疑与无力混杂起来弥漫在那张脸上。
她感到了害怕。
不,这只是一时的,只是一时的。
“玲珑,你知道么,”铠甲元震突然看向她,“这次,我感到了疲惫。”
“......”
她心头一紧。
“哼,我们实际上也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以为自己知道了很多,实际上依旧生活在种种假象里,以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但实际上就连自己也无法预测结果,不过是一厢情愿,流于自我感动,”一抹苍凉的笑极迅速地掠过他的面庞,“真是——无聊的行径啊。”
“震哥!”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扬起脸来看着他。
“会成功的,震哥,会有用的,”她极力地笑着,“无论是地源之力还是什么强化体液,不管是他们抓来的异族人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解决的,都可以解决!你不是常说要通过试错来决定下一步的方法吗?那让我们继续试错啊,甲虫王国那边的问题不还是没有解决吗?那里不是你们的试验区吗?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是吗......”铠甲元震淡淡地笑了笑,“但似乎一切都没有必要。那些,我们所想做的,对其他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必要啊,玲珑。”
铠甲元震曾经说过:我们对他人的意义才是我们唯一的意义。既然现在所做的一切对其他人都没有必要,这种对他人无所谓的“意义”,还要继续下去吗?
“......”雨玲珑咬着下唇,抓紧了铠甲元震的手,“不,有必要的。因为那是你们想做的事,这就是必要,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想。只管去做不就好了么,只管去实现你们的愿望不就好了么,把其他东西当做工具也好、当成空气也罢,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为什么总要想到什么意义呢?意义这种东西——才是真正的愚蠢!”
铠甲元震看着她,他心里明白雨玲珑的恐慌,也清楚她对自己的劝慰,但这一场战役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那些想法、那些所作所为,他第一次感到疲惫,也第一次体味到空虚无措,“呵呵,是啊,意义本就不存在,一味纠结意义才是真正的愚蠢......”
“震哥——不,其实我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一件好事!”雨玲珑转移了话题,“你有一个儿子了。”
雨玲珑跟铠甲元震收到传讯被召回参加诺沙河之战时,轻衣晚静已有孕四月有余,而这场战争竟也持续了四个多月。
......
“鸣鹤,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照顾晚静。既然你也是这孩子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那么这名字就更该由你来取了。”铠甲元震说着,望向躺在床上的轻衣,只见她轻柔地笑了笑表示同意。
“好啊,”赤焰鸣鹤来了兴致,抱起那个孩子,低头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铠甲元震,然后又用眼光将其他人一扫,“叫——”
“赤焰鸣鹤。”雨玲珑冲他使使眼色,意思是让他“郑重”地对待这件大事。
“我觉得他说出来的那一刻,玲珑的拳头就要砸在他身上了。”橙鸣雅小声对钢铁龙说道,带着一副看笑话的姿态瞧着两人。
“要是鸣鹤第一次说出来的是个很正经的名字,反而那才是不正常。”钢铁龙回答。
“叫——”
“赶紧的,赤焰鸣鹤。”
“‘大神’怎么样!”
“赤焰鸣鹤!”果然,雨玲珑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搥在了赤焰鸣鹤的腰间,让他不禁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雨玲珑,有你这种人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赤焰鸣鹤继续道,“‘大神’这名字,我可是通过参考他老爸的整体人物形象得来,‘神’的大儿子叫‘大神’,‘神’的小儿子叫‘小神’,这不好么?你说呢,铠甲——‘神’?”他冲铠甲元震笑道,“钢子,你要不要下回也让我帮你家孩子起名字?”
“呃!”雨玲珑一捂脸,“赤焰鸣鹤,真是给你脸了!”
“这个嘛,就不用了吧,”钢铁龙笑道,“起名字还是由长辈来起比较好。”
“震哥、轻衣,别听他胡说——”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这个名字。”
“嗯,我也觉得可以。”
“不过,把‘大’字去了吧,”铠甲元震走到床边扶起轻衣晚静,握住她的一只手,“就叫‘铠甲神’。”
“哈,你真接受啊?”赤焰鸣鹤诧异道,随即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还是换一个吧,‘神’这个字么——”命不硬的人压不住。
虽说赤焰鸣鹤这人倒不信这些东西,但总还是会觉得膈应。轻衣的情况不容乐观,自圣域回来,铠甲元震的神情气度就显而易见地有问题......他本想着让气氛活跃一些才故意闹个笑话出来。
“听起来不怎么好听,谐音近似‘谁’,而单独叫名字的话,也容易让人误会对吧?你等等,等我好好想——”
“就叫这个名字吧,鸣鹤,”铠甲元震打断了他的话,“‘铠甲神’,我以为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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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两节,但内容还是比较少的,因为考虑到大家观感的问题,作者会尽快结束番外(决定去掉一些内容,然后再简化一下表述)。
第十二节是最终节,应该会比较长,预报一下内容:涉及轻衣晚静之死,云岚之死,铠甲成业之死及其遗嘱问题,铠甲元震跟赤焰鸣鹤之战,铠甲元震之死等等(请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作者发刀~😂)
第十二节大约也会在本周更新完毕。
另外有什么问题也可在评论区提问。
再有,作者需要动力~(花花/长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