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良久久没有回答，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然后，点燃，放进嘴里，深吸一口，烟雾漫无目的地向四周飘散，如同他目前的思绪。
“想好了没有，虽然我还算有耐心，可也是会被磨光的。”叶不群又是一声轻笑，似乎势在必得。
滚烫的烟灰落在他下垂着的，拿着手机的左手背上，钻心的疼痛在他的神经条里四处乱窜，但许以良置若罔闻，任由疼痛去惩罚他的那根仿佛已经坏死的神经。
这时，季离的微信消息提示响起，他点开，发现是她略带俏皮的自拍。
“好，我同意。”他抚摸着这张，美丽而一无所知的脸庞，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才乖嘛，做学生的就该听老师的……”兴许是兴奋过了头，叶不群竟终于捡起他那张掉在地上被人来人往踩踏的，几乎烂掉的教师脸，虚伪地说教起来。
许以良说完这三个字就干净利落地按了挂断键，把那头自以为是又虚伪至极的声音连同电话页面一起斩断。
叶不群倒是没再打过来，而是发了一通短信过来:早点来学校，我在画室等你。
许以良把屏幕摁灭，把书包跨到肩膀上，捏在肩带上的力度导致肩带深深地凹了进去。
到学校时，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给班主任请个假时，毕竟今天画室没有课。叶不群给他发来一条短信:跟你们班主任说过了，我今早在画室单独辅导你。
许以良正向着班主任办公室的脚步顿了下来，接着还是一转，朝着三楼的画室走去。
画室门小开了一半，许以良沉默着来到这扇门面前，伸手把它拉开一半，正好看见叶不群偏过头来看他。
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人皮禽兽样，嘴角向上翘起，形成一个谦和的微笑，容貌，仪态，完全看不出他心底如落幕的海潮般的龌龊。
“进来，把门拉上。”他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许以良面无表情地按照他的意思照做了。
叶不群湿滑如黑蛇般的目光，上上下下，无所忌惮地在他身上慢慢剐蹭，最后背着手走过来，在许以良面前停住，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不想却被他一个后退躲过去了，他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你怎么好像瘦了很多。”
许以良不搭话，有些倔性地盯着他的眼睛:“记住你说的话，你该给我什么。”
叶不群依然是笑:“那你也该记住，你要用什么来换。”
“所以呢，”许以良警惕地看着他，视线落在四周，毫不拖泥带水地掀起，然后平静地落在叶不群戴着一副斯文相的银框眼镜的深色瞳仁里，“你打算在这里做吗？”
叶不群听他这话，展开双臂冲他轻笑，示意他放松:“这里，不是挺好的？宽敞，刺激。”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没发出声音，但却明明白白地让许以良看到了他的口型。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叶不群耸了耸肩膀，转身把两扇窗户的窗帘给拉上了，“这下可以了吧？脸皮薄的许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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