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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红液

青阳揽月

陈太一从那天以后非但没有对季离敬而远之,反而攻势愈演愈烈,凭着在医院的一段交集,他似乎打定了季离和许以良长久不了。

于是一中学生有幸在每天下午放学时观看到现实版的《流星花园》——至少三位主角的长相是十分符合这部剧的。

通常是陈太一每天不重样地捧着一束花在校门口等着,亏得他身高腿长在人潮中也仿佛桥柱子似的坚固、扎眼。

每当季离和许以良成双地从人潮中出现时,这根桥柱子立刻跳起来挥手:“阿离!我在这——”

说好听点是痴情,说难听点就是小三儿,不知廉耻。

季离曾满头黑线地问过他:“你知道我有男朋友吧?你知道他就在我身边吧?”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怒斥:“那你知道你这种小三儿行为是人人喊打的吧?得亏你是男的才能活到现在,要换了性别你早就被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了!”

不论季离如何表达对他的抓狂嫌恶之情,他都只是不断笑眯眯地把手里的花束往前递,好像自带了一个“坏话过滤系统”,又好像季离在温柔地对他说着情话。

他这样每天搁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等着,人多嘴杂,给季离和许以良的校内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季离不止一次想用力摔烂他那束花就像一拳锤在他那张笑意满得扎眼的脸上但都止于陈太一身后那一溜小弟—— 她不想给许以良惹麻烦。

可是她不给他找麻烦,麻烦自己会找上门。可能陈太一攻破不了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季离,便决定攻破许以良,也可能是陈太一的小弟看不惯自家老大在女人那失了面子便决定好好教训许以良这个敢跟老大抢女人的人。

总之在某一天下午季离照常无视掉陈太一的花和他脸上如花般的笑容被身旁同样视若无睹的许以良牵着手走出校门没多远,便被四五辆轰隆作响的机车拦住了。

为首的很眼熟,就是平时跟在陈太一后面的机车小弟,他跨下机车,泛着亮光的黑色头盔在他手指上灵活地转动,他一边转着头盔一边走向他们俩,身后的小弟们也纷纷下车围了上来。

季离侧头和许以良对视了一会,然后感觉到手被他牵得更紧了。

“呵,陈太一没来啊?他可真有种,叫你们这些小喽啰来玩阴的啊。”季离看着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弟挑衅似的越靠越近,忍不住讥讽出声。

领头的顿住了脚步,扭了扭脖子,皱眉道:“别,这事儿我们老大还真不知道,是我自己看不惯。”他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人上前把季离控制住。

季离被几个小弟强行从许以良手里拖开,她用力挣扎焦急地看着领头小弟走向许以良。

许以良被他揪住了衣领,虽然面前的小弟个子不及他高,但季离深知许以良就是个娇弱美少年,手用来拿拿画笔还行,从没握拳打过架。她几乎要担心地哭出来,她想象不到许以良被这群脸上写着不良少年打架如家常便饭的人围殴的惨状。

领头小弟另外一只手慢慢握拳,然后举起来,对着许以良的脸挥过去:“我看你有多大能耐跟我们老大抢女人——”

“我***的逼你别动他!”季离嘶吼出声。

没有想象中惨烈的场景。

季离睁开了因恐惧而闭上的双眼,发现许以良毫发未伤,不仅如此,此刻他手里还握着一片锋利的刀片,反剪着领头小弟把刀片抵在他喉咙大动脉处。

他一向没有表情的脸在此刻看起来更为阴沉,他把刀片往里推进去,刀片口很快被鲜红的血液给浸湿了:“叫你的人放开我女朋友。”

“哈哈哈!”被控制住的领头小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不至于被一个看起来就没打过架的乖学生用一枚剃须刀片就吓住了,他笑出声,鄙夷地说:“不照做你能怎么办?杀了我?就凭你?哈哈哈哈哈……”

“我有三甲医院的精神疾病鉴定证明,”许以良这样说着,刀片又往里推进了一点,“所以我要是在今天这种情况割破你的大动脉让你流血而死也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的。”

血越流越多,鲜红地从小弟脖子上划过,他这才惊恐地颤抖起来,对面困着季离的小弟们也不用他说,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也主动松开季离。

季离红了眼圈冲过去搂住许以良,领头小弟趁机逃脱,捂着一脖子的血跨上机车仓皇而逃。

“啪。”刀片被扔到地上,许以良用沾着血的手把季离往自己怀里摁了摁,语气像是在叹气,“你离得太远了。”

于是季离没有问他刀片本来是用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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