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性格其实还挺相似的,都喜欢想很多,尤其是对于重要的事情。比如关于领证后庆祝的事情我们就讨论了好久,玫瑰、红酒、昏黄的灯光都有考虑。不过事实上,现实总是比想象骨感地多。似乎约定了一般,当天我们照常工作,下班后才约了个时间到民政局。
等到领完证后我们就回家了,我亲自下厨煮了晚饭,把房间屋内都布置一新。她在客厅收拾工作材料。灯光、红酒都准备了,我摆好餐具后端着饭菜出来,刚想开口叫她,就见她已经坐到桌边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整顿饭她没吃什么东西,最喜欢吃的菜也只动了几筷子。
我喊小姑娘她不理我,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我面前。就算我故意凑上去说些什么逗她生气,她都不说什么。虽然直直坐在我面前,但看起来依旧是小小一只。她的眼睛似乎湿漉漉的,在昏黄的顶灯下泛着淡淡的光。要是有尾巴现在一定是耷拉着的。
“小靳,吃饱了吗?”话问出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改名叫白宇直。听到我这么问她抬起头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扶着桌子站起来,眉头皱着,颇有些幽怨地瞪着我。我自然是不敢再说些别的,跟着起来迎上去。谁知她连着上前几步,毫不客气地扑过来钻进我的怀里。
“我们真的结婚了吗?念安…”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发出的声音带着鼻音,软软的。平时她的正经语调听惯了,一时间转化成这种语气,让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觉得竟然她在和我撒娇?
错觉,绝对是错觉。
她在我怀里不安分地动着,轻轻拽着我的衣服喘气。温热的气息贴上来痒得我动了两下,她以为我要走,加了力气把我抱得更紧。
“当然,现在合法了。亲爱的,后悔了?”我看着她,抿了抿唇弯下身子把人打横抱起来。她也很配合地勾上我的脖子,软着声音继续说,“我突然有点怕怎么办,你说你爸爸会不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呢。”我伸手摸摸她的耳垂,抚着她的发低声安慰,“乖,别想太多了,爸上次还夸你了。去洗洗睡吧,不早了。”
她还是在我怀里多逗留了一会才放下心,点点头去了浴室。我倒了两杯红酒,再收拾了餐桌,一边整理她的材料一边等她出来。
我记得她一般都只洗十五分钟,但是今天好像稍微多洗了一会。女孩子洗头发是要花久一点,正常。半个小时,她没出来,可能是泡澡或者洗漱?正常。一个小时,她没出来,我有点坐不住了,起身去敲了敲浴室的门:“小靳?洗完了吗?我可不可以进来?”
问了几遍浴室里都毫无回应,隔着门担心她没听见,我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但她还是没有应我。
很奇怪,门上的玻璃没有起雾。我疑惑地贴上去看,却见她坐在浴缸边上好像在想什么。衣服还是进来时候的样子,我想她应该是在里面坐了一个小时。见我推门进去,她转过头望着我,眼睛一眨一眨,像是落进了星子。
难得的温柔模样,我是该说好还是不好呢。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低声问她怎么了。
“念安…你爸爸妈妈会不会觉得我的工作会给你带来麻烦?”
“会不会觉得我不贤惠不顾家?”
“会不会觉得我…”
她接连几个问题让我有些意外,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摁着人揍的女汉子。你别告诉她我这么说,我可不想跪搓衣板。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担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蹲在她身边陪着。
后来她又在浴室里坐了一个小时,坐到连连打哈欠才去洗澡。她坐在浴缸边上脱衣服,我便起身出去拿浴巾。起身的时候她拽了我一把,可谁知因为蹲得太久,我的腿麻得失去了知觉。只听扑通一声,我亲爱的小姑娘被我摁进了浴缸,浴缸里还有半缸凉水。准确的说,是我和她一起跌进去。她被我压在底下,我的头撞到她胸前。
她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但随着水的寒气泛上身体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死定了。
彻彻底底死定了。
她瞬间就忘记了那些想法,爬起来连踹带骂地把我撵了出去,随后哐当一声锁上门。我灰溜溜地坐在外面等,果然,她洗完后换上睡衣就抄着家伙冲过来了。
实在想不起来我那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因为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我依旧清晰地记得,第二天我和单位请假时同事惊讶的语气。但是,那天夜里我在家庭地位上取得了阶段性进展——她第二天也没去上班,扶着腰在床上窝了一整天。而且这之后的三五天,我听她同事说,她警服衣领处的扣子一颗也不肯松,哪怕是出外勤。
不错,目的达成。我极其满意。
除了节日时候的小小惊喜或者其他别的,我和她领证后的生活和之前没有很大区别,照常作息照常工作。我们很少吵架,就算是真的吵起来,我也总是先心软然后去哄她。
没办法,娶回来了,宠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