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沅也想过带去宠物医院,可是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周末兼职得到的钱还得用作生活费……
可是仅剩的这两只奶猫起来实在是可怜,如果一直这样风餐露宿的,它们一定活不了的吧。
陶沅于心不忍,他觉得这两只弱小无助的小家伙像极了自己,一出生就被抛弃,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这附近有宠物医院吗?”陶沅还是决定带它们去,不能放任不管。
沈鹤扬:“我朋友的哥哥是开宠物诊所的,离学校不算远,两公里左右,我带你去?”
“不,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他可不想太麻烦别人。
可沈鹤扬不这么想,“弯弯绕绕的,你确定能自己找到地址?我骑了小电摩过来,可以载你过去,反正也是顺路回家,而且我带客过去说不定还给你打个折。”
话说到这个份上,陶沅也没有那么不识好歹,综合考虑后他点了点头,“不会太麻烦你吧?”
“你很怕麻烦别人?”任何人对你表达的善意都会被拒绝么?
陶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可谁会喜欢总是欠着人情?或许是陶沅比一般的人都要敏感得多,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依赖过任何人。
没有得到答案,沈鹤扬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带陶沅走出校门拐到附近的巷子里,他的小电摩就停在树下。
原来是偷偷骑车来学校的啊……没想到沈鹤扬这种公认的优等生也不是那么安分。
只有一个头盔,沈鹤扬拿给陶沅:“戴上。”
戴好头盔以后沈鹤扬载着他绕过学校后门的巷子扬长而去,天还飘着毛毛细雨,打湿了沈鹤扬的头,陶沅将奶猫塞进校服里免得他们淋湿。
车轮子驶过井盖的时候弹了一下,坐不稳的陶沅撞到沈鹤扬宽阔的后背,他下意识地抓紧沈鹤扬的衣服。
还好路程不算太远,十分钟就到了宠物诊所,下车之后陶沅到沈鹤扬头上都是亮晶晶的水光,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纸巾:
“头,湿了。”
“哦,没事儿。”沈鹤扬随意地用手擦擦。
“谢谢你,你快点回家吧。”淋了雨会感冒的。
这么想的时候陶沅不由得了一个喷嚏,沈鹤扬:“我带你进去。”
这家宠物诊所规模还挺大,环境也舒适,沈鹤扬领着陶沅进去,在前台说了要找贺医生,还没等前台的姑娘预约就从里边走来一个戴眼镜的长相斯文的男人。
“阿扬?”
“贺哥。”沈鹤扬道:“我来找你。”
那男人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笑着向他们而来,有股温润如玉的气质。
“怎么了?你家战神生病了?”战神是沈鹤扬家养的德国牧羊犬,之前受伤就是送到贺澜这家诊所。
“不是,带我朋友过来的。”他向陶沅。
陶沅被他“朋友”二字惊到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一下子没反映上来。
贺澜取下眼镜,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小同学。”
这么正式地打招呼对于陶沅来说还是第一次,他有些局促地伸出手去握住对方的手,贺澜道:“是家里宠物有什么问题吗?”
他从怀里拿出两只小奶猫,“可以替他们检查一下么?”
“奶猫啊,跟我到这边来吧。”
贺澜把他们带进一个房间里,戴上手套替小猫检查一番,“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受寒了。”
“它们,淋了雨。”
贺澜皱眉:“怎么能让奶猫淋雨呢?”
“贺哥,需要做些什么吗?”
“他们淋过雨,先放我这里观察两天吧,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再通知你过来。”
陶沅有点担忧,“他们……能活么?”
“当然,不用太担心,我这边会替你照顾好。”
“谢谢。”陶沅摸了摸小猫:“麻烦你了。”
贺澜笑笑,通知医生进来照料小猫,让他们先回去,陶沅给他们留了号码,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付钱这回事。
“请问……我要付多少钱?”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身上就一百来块,要是不够的话要怎么办?
贺澜了一眼沈鹤扬,“既然是阿扬的朋友,就免费好了。”
“这不好吧?”他和沈鹤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熟络啊,况且这么一来,他又得欠了沈鹤扬的人情了。
“这猫是捡的吧?”贺澜猜想就是这么一回事,到陶沅这么紧张又在意的表情,如果是自己家的宠物,一定不会让他们淋雨的。
陶沅不解地他,贺澜淡淡地笑了笑,“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陶沅和沈鹤扬从诊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星星点点,车辆急驰而过,溅起泥泞的水花。
“谢谢。”
“客气什么。”沈鹤扬道:“送你回去吧,这附近没有公交车站。”
“不用了,我自己走一段路再搭车回去。”
还是被拒绝了。
沈鹤扬都数不清自己被陶沅拒绝了多少次,这样一个众星捧月的存在,也入不了陶沅的眼么?他始终不明白陶沅为什么能够对人那么冷淡,他似乎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满不在乎。
可越是这样,沈鹤扬就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在无形中深深地吸引着他?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只是在他微愣的空隙陶沅已经跑远了,那清瘦身影没入雨帘中,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沈鹤扬独自骑上车,有些心烦意乱地回家去。
陶沅回到家的时候鞋子已经全湿了,身上湿湿黏黏的十分难受,他轻手轻脚地到浴室洗澡,没进去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我说你要洗多久?其他人都不用洗澡了吗,干脆把浴室安你房间里得了!”
门外阴阳怪气的声音是他的堂哥陶峰出的,陶沅才刚抹上沐浴露就被一个劲地催着,他只能快速冲洗,水还没擦干就套上衣服出来了,他可不想让陶峰有理由找他麻烦。
陶沅顶着湿漉漉的头去找吹风机,以往吹风机都是放在电视柜下面,现在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估计是被谁给收起来了。只能等头自然干了。
天气多变,一场雨过后天气就开始变凉了,陶沅一觉醒来现嗓子又干又哑,头重脚轻,打起了喷嚏,体温也偏高。
他大概是受寒而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