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
临走前母亲叫住了炭治郎,早上的院子里堆满了雪,森林中白茫茫一片,木色的树木远远看去好像是黑色的,黑白分明就像是有人在白色的纸上画下了粗线条一样。
“怎么把脸弄的这么脏,过来妈妈给你擦擦。”在叫住炭治郎的时候,母亲走向了炭治郎,用擦手的,冒着白气干净的热毛巾摸向炭治郎被碳灰弄脏的脸颊。
她一边擦拭一边对炭治郎说:“下雪之后山路很危险,今天就别去了吧。”
是在担心儿子,毕竟昨夜下过一场大雪,这附近昨夜还有野兽游走于林间,母亲实在是很担心。
“就让我再去卖一炭趟吧,我想让大家在过年的时候吃的饱饱的。”炭治郎的半边脸被妈妈擦拭干净,温热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暖和,一动也不动,呼出的白气混合着妈妈手上毛巾的白气,变成了向上漂浮的气体逐渐消失。
“谢谢。”妈妈欣慰的笑了,一如既往笑的很温柔,从记事起炭治郎就经常看见妈妈这样微笑。
“哎!今天哥哥也要去镇子上吗!”
“我也要去!”
温馨的场景还来不及去回味品尝,炭治郎便听见了小男孩与小女孩惊呼的声音,小小的脚步踏在雪中发出沙沙的声音,逐渐接近让炭治郎在刚擦干净脸后便望了过去,是家里倒数三个最小的弟弟和妹妹,妹妹是比较大的那个,弟弟小了妹妹半头,不,并没有半头,只是矮了一个额头而已。
弟弟的头发剪的很短,几乎是贴着发根剪的,妹妹稍许修饰过末尾的地方,齐在肩上。
两个人一个表情开心,一个稍有点哀怨,哀怨的是妹妹皱着眉,开心的是弟弟,都喘着粗气白色的气从嘴巴里鼻子里冒出,兴许是还跑出了一点点的汗,白色的气也从两个人的额头冒着。
“别闹了,以你们两个的脚程根本赶不上炭治郎吧。”妈妈拦在两人之前,妈妈把毛巾叠成小块握在手里,若是不这样做恐怕他们早就已经抱在哥哥的腰和腿上一个劲的撒娇了。
“妈妈!”两个小孩子都在喊。
“不行!”妈妈很宠大家,她也很宠大儿子,不论他俩说什么都不同意她们跟哥哥一起去。
“他今天不拉板车,就算你们走累了也没办法像平时那样休息哦。”妈妈的双手来回的在两个人脸上揉搓,他们的脸已经被冷冽的空气冻僵了,泛着孩童的粉红,妈妈的热手摸上去时本能的歪头磨蹭。
虽然还在撒娇和抗议,但是老实了不少。
炭治郎有意无意的往那个方向看,看见了一起外出回来的另外一个弟弟,他是家里正数拍第三的弟弟,尚是叛逆的时候,出于“自立”的面子远远的站着。
一不小心,也没注意到,那两个刚才还被妈妈揉脸的弟弟妹妹就已经跑到了炭治郎身边,炭治郎被弟弟抱住腰,弟弟咕咕呜呜的用嘴巴发出怪音,妹妹则是在一边大喊:“我也想跟哥哥一起去!”
声音娇羞而尖锐,炭治郎假装没听见,感受着弟弟身上的体温,看着三弟像往常拜托他做事一样,说:“竹雄,今天尽量多砍些木头回家来吧。”
弟弟尚处叛逆期,不过出自从小养成的习惯,他并未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样发脾气,很老实的嘟囔:“可以是可以,可是我还以为能跟哥哥一起去砍的。”
好面子的三弟后半句话几乎没人听清,炭治郎温柔的笑着推开弟弟,他还背着一背篼的木炭,新想今天再耽搁一会儿,可能就要没时间了,于是才推开弟弟准备离开。
“要早点回来哦!”妈妈和弟弟妹妹们站成一排,三弟暂时放下了“大人”的矜持,和妈妈一起挥手道别,妹妹站在左边,倒数第二大的弟弟站在右边,弟弟喊道早点回来,妹妹的声音比较小,不过炭治郎也听到了“路上小心。”的四个字。
“哥哥。”走了没几步,炭治郎看见了背着最小一个弟弟的妹妹,弟弟在她的背上熟睡,一块绘着精美紫藤花花纹的毛巾将两人都裹在一起。
“祢豆子 ”炭治郎喊道妹妹的名字。
“我总算把六太哄睡着了,他确实太闹了。”妹妹在哥哥走过来的时候笑着报怨,背上的弟弟露出了半个脑袋,炭治郎走上去把毛巾扯了扯,给弟弟把头盖上,盖上前摸了摸弟弟的头发,润滑而且纤细,比炭治郎的还要纤细,妹妹给他减了个齐眉,在稍许的揉搓后有几许变得杂乱,炭治郎理了理把它们都理平。
“爸爸去世后让他觉得很孤单吧,于是每天都粘着哥哥呢。”妹妹感叹,其实黏哥哥的不仅仅是最小的弟弟,几乎家里的每个弟弟妹妹,甚至是已经懂事了的祢豆子也都或多或少的会依赖哥哥,撒娇对大家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路上小心。”寒暄过后就该离开了,背着弟弟,祢豆子微微弓着背向炭治郎道了平安。
“在家里照顾好大家哦,祢豆子。”炭治郎摆摆手,微笑着道别。
炭治郎这种日子并不轻松,不过他却感到很幸福,一路上只要一想到家里人的话就会微笑着,手情不自禁的捂住胸口,走路的步伐都会加快几分。
“哎呀,这不是炭治郎吗?”刚进镇子,炭治郎便碰到了正在打扫街道,嘴巴里呼出白气来的大婶,害怕冷的大叔把手交叠在腋下站在大婶的身后不远处,随着大婶喊炭治郎他也跟着看过去。
“连这种天气都来镇上卖炭,你可真勤快啊,别感冒了哦!”大婶若不发声还好,这一发声便是千呼百应,楼上刚才还躲在房间里不愿动弹的男人也开窗冒出个头。
楼下有人喊:“炭治郎!给我来几斤炭!”
不多时又有人附和:“给我也来一点!”
见此男人也不再矜持,咳嗽两声后说:“谢谢你之前帮我家换拉门!”
炭治郎有点受宠若惊,还没放下背篼呢,就只见一个大哭着,鼻子流血,从嘴皮上到下巴有一道血痕的少年被一个大婶拎着肩膀走过来,他一边哭一边喊:“炭治郎!你来的正好!他们硬说我是弄坏盘子的犯人!这纯粹是诬陷啊!”
“你快来闻闻!还我清白吧!”炭治郎皱着眉,奇怪的歪歪头,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这种常人看来奇怪的请求,反倒是直接走上去老老实实的把脸凑到了一堆被布匹毛巾包裹住的破陶器中间去,嗅了有几秒,最后抬起头对那大婶和被抓住的少年说:“有股猫的味道。”
“哎呀,是猫干的吗。”女人有些惊讶,赶忙松开了手。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少年大声的冲抓他的大婶大喊大叫,大婶尴尬的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少年骂的很起劲,炭治郎放下背篼苦笑着走开了。
刚放下背篼,炭治郎还没来得及卖东西就又有人喊他:“炭治郎!能帮我搬一下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