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静默无言。
终于还是来人先开口:“最近玄机玉的事在江湖上闹得各大门派都鸡飞狗跳的,想必你也知道了。”
楚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道:
“那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靛蓝长袍的男子唇角轻勾,笑着看了他一眼。
楚泱神色凛了凛,修眉蹙起:“楚珉,你做事有点底线。”
遭到质问的人笑意不减,语意却略含委屈:“不是我。”
“不是?那莫非是别人吗。”
话里的矛头明显指向自己,楚珉轻叹了口气,“你又不回来,门内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自然不清楚。”
“的确,我又不回去,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听。”楚泱手抚过椅边,语意渐凉:“反正只你自己知真假。”
“真是叫人寒心呢。”楚珉笑容不变,两指捏了个小诀毁去了方才的纸符。
寒心?刚才说的话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倒是显得他不懂事,不知好歹了。楚泱唇角勾起个不屑的弧度,“我这儿只招呼温婉姑娘,可见不得惺惺作态的小人。”
“是了,毕竟美人身旁总该都是些贵人公子。”楚珉眸色下沉,起身理了理蓝袍的衣角,又负手轻笑。
“胭脂楼的店家便免不了与女子打交道,这话一进楚泱耳中便是身形一僵。只是还未嘲弄回去,就见那人一副温温润润的模样拱手说了句告辞便挥袖离开。
“啪!”瓷杯在地上摔个尽碎,清澈的酒液溅起沾湿了藤椅的底部,又顺着纹理滴落。
...........
因着前几日的花魁,玉湘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楼内外进进出出间公子哥越来越多,街上人们闲时扒话也时常提起。
董懿一路走来,已是听见不止一次半次,那姑娘如何美丽动人倒不甚引他注意,不过江澜那日不经意间露出的少年气性却让他印象深刻,猛地想到他冰凉的指尖抚过自己脸边,当下便耳尖泛红的咳了几下做掩饰。
最近玄机玉令的事闹得各派人心惶惶,董懿出来散心,想着进个木匠铺里做个盒子,以便随身放些药瓶。不料刚进门便瞥见柜上的一个小木盒,似是刚刚制成,还未抛光——那样子像极了那日玉湘楼花魁手上所持!
“哟,董公子您来了!哎呀,小人这铺子今儿可是迎贵人了。您要做点儿什么东西?”一个伙计笑嘻嘻迎上来,董懿抬手:“这盒子,可是玉湘楼定的?”
“嗨,那倒不算。人家那给的图纸我们这小铺子做不了那么精细。小人把活儿给好友做了,他也是干这行儿的,但人家手艺比我好太多啦。毕竟是宫里出来的木匠。”
“那为何与其如此相像?”
“一位楚姓的公子来定了个类似的,说是见了那日的花魁念念不忘,留个念想。”
“...楚?”
“对对,那位公子容貌可是俊的很。就是看起来一副不能招惹的样子。”
董懿皱皱眉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愈发的严肃。
“掌柜,前些日子我托人来制的镜台可是成了。”不紧不慢的女子声音徐徐响起。被问话的男人面上一惊,急忙下跪作礼。
“小的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还望娘娘高抬贵手......”
女子抚了下黒瀑般的长发:“无碍。你去拿镜台便是。”闻言男人拜了个谢,急急忙忙起身跑向了后堂。衣饰华贵的女子目光一转,看见了旁边站立着的董懿。并没有因他未行礼而发怒计较,反而略有些惊诧之意:“...你是玄寒司的人?”
“正是。”
“回去嘱咐你们掌门......罢了,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