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

＂别玩的太过分了，25号。＂

＂别这么死板嘛，72号，只不过是陪这个小家伙玩玩而已，一会儿她晕过去了，就交给你们记忆科了，拷问嘛，早就跟时代脱节了。＂

＂据说1号把0号带回来了，就封在那边的大罐子里，你要不要一会儿去看看？＂25号玩弄着电椅的开关，别西卜颤抖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清醒一遍又一遍地昏死过去，她的肌肉不停地颤抖着，一些记忆的片段不断地飞出来。

惨叫着，呻吟着，最后都归于死寂，72号走进拷问室，别西卜双眼无神，她倒在那里，似乎放弃了一切希望，他拿出一串风铃，摇响了它。

也许是最后的挣扎，别西卜用力一挣，两根钢索到达了断裂的边缘，＂别想，别想知道太多！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音符入耳，别西卜感觉自己快要脱离这副躯体，催眠，一个字眼蹦了出来。

钢筋勒进她的肌肉层，疼痛，久违的疼痛，救命的痛觉，剧烈的疼痛打断了风铃的声音，她的意识就像是一个躺下的人突然被抽了一鞭子，猛地回归。

两个螺母飞出，鞍座无法承受那么强大力量，它被拔了出来，＂别想控制我！＂别西卜一拳打在了72号的脸上，72号却只是轻轻退了一步，他的手捏住了别西卜的脖子，＂反抗？真是可惜啊，这个也不能用了，让克隆组重新做一个吧，真是条养不熟的狼，他的手一点点用力，另一只手攥着别西卜的胳膊，用力一拉，钢铁的肌腱断裂开来，＂无论多少次，你都要反抗，两千多次了，每一次，我都要这样处决你，真是令人厌恶的感觉。＂

＂用不用帮忙，看上去，你很遗憾的样子。＂25号饶有兴趣地看着72号，嘴上说着不希望对方反抗，实际上，那个笑容，以及那种不让人死亡却一直给予痛苦的方式，72号是拷问组之外，性格最暴戾的一个，残忍，冷漠，他其实应该被编入拷问组。

72号没有回答25号，他一点点撕碎了别西卜，鲜血，脑浆从他的铁手上流下去，＂啊啊啊，真是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不反抗多好，反抗了就逼我不得不杀了你啊，真是可惜啊。＂他的语气平静，如果不是他近乎疯狂的笑容，25号别过脸，他的兴趣在于拷问，罪人的哀嚎声对于他来说是最美好的歌谣，但这个家伙，最喜欢的，却是剥夺罪人的生命，他是变态，而这个家伙，却是个疯子。

在饲养克隆体的时候，风铃声，是攻击的信号，72号，只是在制造机会杀人，反抗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引导游戏，他会很多种杀人方法，而凌迟，是他最喜欢的一种。

25号离开了拷问室，不管多少次，他都无法适应这种残忍的发泄式娱乐，即使他们出自同一个意识。

＂你怎么在这里？这时你不应该在拷问室吗？＂

＂72号在那里，老子真是受够了，＂25号用力拍着桌子，＂你们巡逻组就不能关住那个家伙吗？别在老子拷问过程中把人杀了！＂

＂别着急，我们懂你的苦楚，相信我，我们面对的不比你轻松，72号工作的确认真，但是别忘了，他是被1号厌恶的存在，我们虽说都来自0号，但只有他继承了0号的残忍与绝对的暴戾，为了这座城，他的存在是必要的，我们会给你供给休息时间，预祝你拷问工作的顺利展开。＂

＂别让他再来了，17号，算我求你了，别让那个家伙在我拷问的时候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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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号又把人杀了？＂1号看着17号，＂这其实不怪他，这跟司空，啊不0号临行前下的最后一条命令有关，四号分城不允许其它分城的人踏入，擅闯者，以及俘虏，绝对不能活着离开四号分城，我明白你的困惑，告诉25号，给他长假，下一次，由37号担任拷问官。＂

＂不用控制72号吗？他已经带来很多麻烦了。＂

＂怎么可能？他只能活动两天而已，他的核心里有我设计的能源锁，这是他的任务，你们的任务不同伙计，不管用什么手段，清除闯入者，在陌生代码声波源进入的时候就会自动唤醒他，这是他唯一的任务，至于学术方面，只不过，是我给他一个排解寂寞的方式而已。＂

＂那家伙也需要排解寂寞？＂

＂只有他一个，无法在网络上穿行，他被排除在外，这是0号当年的设计，为的，就是不让暴戾感染这个城池，17号，我们还很弱小，一不小心，最后这点文明的种子也会灭亡，不同会产生分歧，分歧最终会导致战火，这是0号给我上的最后一课。＂

＂原来如此，多谢你了，他用暴戾隐藏自己，内心深处却和我们一样，渴望与别人交流，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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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他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72号离开了藏身处，他偷听了很久，＂我不需要他们的理解！只要我一个人承受住就好了！＂

＂你早晚会撑不住的，72号，＂1号拍了拍72号的肩膀，＂而且，并不只有你一个需要承受那种悲伤，我也一样，你的感觉，我能够明白。＂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1号，对于我们这些井底之蛙来说，你太完美了，不仅可以自由出入外面的世界，还不受规则的束缚，因为规则是你定下的，那你为何让我承受这种悲伤，我已经不想再夺去蝇的生命了！我受够了！＂

＂关于这点，我很抱歉，但，这就是你的任务，也是我制造你的原因，下一次醒来的时候，希望你我还可以说上话，再见了，我的朋友。＂

＂希望我下次醒来，不要再看见你……＂72号倒在月伤怀里，看着那张与自己皮质尚在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对他进行S级记忆处理。＂

＂明白了，＂17号的声音略显悲伤，＂这个家伙，就像是黑夜里的飞蛾，沿着错误的光芒，飞向错误的目的地，我们也会变成这样吗？＂

＂看住他，一旦他有醒来的迹象，立刻向上报告，17号，你是我信任的护卫，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也许吧，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还有如果我也变成了这样，就让2号上位吧，那时的我，肯定做不到冷静思考。＂看着17号的背影，月伤来了一句，他的声音很轻，＂如果我们最终还是无法逃离这种夙命，那我们终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17号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劳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四号分城，没有真正的城主，所谓的城主，不过是集体意识的代言者，以及最终的决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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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号拖拽着那具残破不堪的身体，他把别西卜拖到一件红色的房子里，房子里闹哄哄的，似乎有很多人在哭闹。

＂都安静！该吃饭了，这顿饭是你们熟悉的别西卜的肉，没办法，不能浪费了啊，放心，很好吃的，我的小可爱们。＂这里是拷问组的合成室，这里堆放着入侵者的剩余部分以及组员们拼凑出来的有曾经意识的＂人＂。

外面有一层真空圈，这是为了防止惨叫声传出去，皮鞭沾盐水，在空气中打出一个响，＂来，让我好好疼爱你们这些小可爱。＂

拷问组和编外分队，是四号分城两个最臭名昭著的地方，也是难得的，可以放松的地方。

四号分城全员只除一人外，均可在网络间移动，不过大多数都只是局域网而已，只有情报组才会在各个城池的广域网中移动，而只有单数组的管理层人员，才拥有自由穿行在网络中的能力，他们几乎可以前往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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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你的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现在拥有三个城池中的最强战斗力，而且经过调整，我已经破解了战舰的自毁程序，你们设计的程序失效了，我建议你们快一点，不然我们到时可没有绝对的把握把一个完整的她还给你！＂三号盯着大屏幕，他的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你们有三天的考虑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了。＂

＂你可以试一试，反正她的脖颈上装着项圈型核弹头，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一点，不过这四号分城最出众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对防火墙的破解度，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也许你就无法遥控那枚核弹了也说不定哦，不过我们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等你们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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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人家逼狠了伙计，给他们留点谈判空间，＂月伤不知从何处拿出一袋爆米花，＂如果我还有胃，这东西味道一定相当有趣。＂

＂你当我龙城无人吗？别忘了，我们的背后还有天穹，把蝇还给我们，我们可以用三年的免税来庆祝你成了分城主中的大城主。＂

＂老子不稀罕，你这种东西骗鬼吗？你是不是该上上智商税了，从没见过你这么低智商的脑瘫患者，给鹦鹉八哥挂个麦克风说话比你还正常。＂

＂你……就会逞口舌之快，有本事拉开了，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呯。＂谈判者脑壳重重按在了地面上，＂月伤，别来无恙。＂

＂是你别来，我就无恙，下一次，选一个脑子正常的跟人谈判。＂月伤替换了二号的位置，＂什么事，安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