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呐，大哥，过去多久了？＂

＂很久了，自从分离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了。＂

＂您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个，＂该隐看着眼前残破的身躯，核心暴露在他面前，只需要轻轻一捏，里面的内容物就会倾泻而出，＂我们倒底是什么东西？是这些虫子，还是先代文明的反叛AI，又或是二者皆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在你的人进入主城的时刻，我设计你们的目的，不就在这里吗？＂亚伯的声音有些艰难，＂因为好奇那东西倒底是什么，我才会参与设计你们，在植入核心的前一晚，说到底，我也算是你们半个父亲，你们能有相对自由的思想，只除了他。＂

＂老六的事情是个悲剧。＂

＂司空是被设计出来拯救人类文明的机器，而我们不属于那个文明，他们永远不可能让自己的造物与自己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亚伯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严厉，＂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看来，这些虫豸扩大了您对人类的仇恨，这最后一句话，我就当做没听到吧，再见了，父亲。＂该隐捏住了那个反光的核心，里面的虫微微颤抖着自己的身体，＂后悔吗？设计我们出来。＂他突然发问了。

＂本就是战争AI，谈何后悔，这场战争，我输了，也赢了。＂

＂走好。＂

该隐踩碎了尚在蠕动的虫体，看向面前的通道，黑暗，又温暖，他把那把来自司空的手枪放在亚伯身边，那是分城城主的象征，＂你们不用跟上来了，我已经不再是城主了。＂他身后的钢铁集团传出一阵骚动，而后四个骑士长从集团军里走了出来，他们撕掉了自己的臂章，＂全军后撤！＂为首的骑士长吼道。

＂走吧。＂另一个骑士长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他走到该隐身后，＂把你的身后放心地交给我们，小鬼，＂他的声音有种苍老的感觉，＂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那个只知道哭的小鬼，也会长成现在这样。＂

＂小四，你留下掌管军队，我们几个随王出征！＂

＂我可以已经不年轻了啊，＂小四的战甲中传出更加沧桑的声音，＂为什么，我不可以留下。＂

＂从二号分城出发的人，不能全灭，我们必须留下希望的种子，哭也哭够了，走了，诸位！＂

＂你们几个居然还没死啊，＂该隐露出一丝笑容，他迈出步子，＂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五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呢，你们这些混蛋人类。＂他难得的，语气里有了波动。

＂当年是我们带你离开主城前往分城上任的，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早就没了？＂

＂哼，你这么皮都没被司空搞死，我们几个怎么会先你一步上路呢，走了走了，哈哈。＂即使很隐秘，该隐也听得出来，机器的电流声，正从这几位＂故人＂的身体里传出。

＂谢谢你们。＂该隐走向了龙城主城的大门，他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镶嵌着的铭牌，五个，一个不少，他们长眠在龙城主城的骑士陵园中，沉睡着，永久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该隐第一次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性，以及地位身份的差距，可能会让一个人生，或是死，＂我来了，盖亚二号，准备好受死吧。＂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司空的核心，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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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这是干什么？＂阿尔法抱着黑盒来到天台上，阳台上的操纵杆还未恢复到原始状态。

＂准备好看戏吧，二号，启动三级防御机构，如果有陌生代码出现在城内，立刻实施打击，不要留情。＂

＂是。＂器械的女声，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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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你们三位先歇一会儿吧，＂该隐切断了三名骑士的能源，＂能再看见你们的脸，我其实就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一个人走吧。＂他一直都知道，分城成功攻下主城的概率为零，＂你们几位辛苦了。＂

该隐的前方便是主殿，那里的王座上，坐着司空的躯壳，他推开大门，两排的骑士长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们随时准备冲锋。

＂向您献上忠诚，司空大人，第二分城城主该隐，向您致敬，＂他单膝跪地，右手抵在人类心口的位置，他神色虔诚，一点点起身，向后退去，退出了大门。

＂你的目的不是他的核心吗？＂凌厉的女声传出。

＂别搞错了，我们效忠的是司空大人，不是你，放下核心，然后滚出圣殿！＂该隐怒吼着，他抽出了长枪，指向安托的方向，＂卑微的人类，司空大人的身体不是你所能侮辱的，放下核心，滚出圣殿！＂

＂你……＂安托的神色有些缓和，她把核心放在司空躯体前，＂看好这颗核心，除我以外，任何人如果想碰触这颗核心，立刻毁灭他。＂

＂是，城主大人。＂

安托走出大殿，关上了殿门，＂你的目的，＂安托手中提着一杆重枪，**骑着战马，她挑了一个漂亮的枪花，＂说出你的目的，该隐。＂

＂我凭什么告诉你？就凭你是主城的城主？还是说凭你的情妇身份？还是说，凭你摧毁了司空大人的躯壳与核心的连接，＂说到这里的时候，该隐动手了，他如同一柄利剑直插在战马的脖颈上，用力一划，战马嘲讽似的抬起前腿，用力踢在该隐胸前。

＂你，太弱了。＂安托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个残破的骑士，＂我虽然不知道外面战斗力是怎么划分的，不过，，我比他们都强，＂机器人，记住这点，而整个龙城主城区，我的单挑战斗力是最强的，甚至，超过司空，你说我是他的情妇，我很喜欢这个说法，谢谢你，以及，该隐，不论你想做什么，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我给你逃脱的机会，如果你再敢打核心的主意，甚至因此发动战争，我……＂安托倒了下去，马匹失去了动能，它瘫倒在地，而安托也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你，做了什么？＂

＂一点小小的电火花而已，＂该隐长枪的枪头上伸出两个电极，噼啪噼啪的电流声，＂这个力道刚刚好能让你们这种只有脑子是人类的怪胎尝尝瘫痪一刻钟的滋味，感受我的兄弟们当初的绝望吧，安托。＂

＂正如您所见，我不会杀您，只会拿取一点点的卡片当做我向上入侵的通行证，而这个时间，足够我杀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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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合作，你们的选择很明智，人类。＂别西卜放下投影仪，她看着站在眼前的枭，＂我现在拥有五座分城，下午一时，五大分城将会合为一体，从此之后，再不分离，你们加入了我们，你们的成员我们也会全部接受。＂

＂你能让我们拥有繁衍生息的能力吗？＂

＂当然可以，＂别西卜的表情突然有些玩味的意思，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那些人不会接受你们的身份吧，就像是旧世界里机器人永远不会与人类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不过放心，这孤儿院里的怪人不少，不差你们几千个克隆战士。＂

＂多谢您，城主大人。＂

＂城主？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可惜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我了。＂

＂哼。＂七子突然隔开了枭，他单膝跪地，右手抵在心口，＂为您效命，我的女皇！＂

＂做得不错。＂别西卜起身，拿出长剑，挥剑三下，她轻轻摸了摸七子的头，＂你可以回去了，带着你的兵马，赶回来。＂

＂遵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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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准备把城区建在哪里？＂

＂海鲨旧址，冰河期即将结束，月伤，我们的寿命远超过人类，不必争一时的长短，而海鲨旧址，那里的石油甲烷，以及熔岩会加速我们的发展，我们的触须很快就能遍布整个海洋，就在他们还在忙着自我屠杀的时候，我们的总体实力就会远超他们，然后，取代他们，让我们的文明在这颗饱经风霜的星球上开花结果。＂

＂到时候，你想养多少人类就可以养多少人类，让他们为我们服务，这不是很棒吗？小七。＂

＂我更喜欢看他们相对自由的成长过程，我想回到那里去。＂七子的声音有点小。

＂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去，管家先生。＂这句话，别西卜并没有说出口，＂可以，＂她说道。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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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啊，＂阿尔法看着那个残破的骑士，胸腔凹陷，半张脸都飞溅出机器的电火花，左臂早被暴力摧毁，他走向阳台。

＂去死吧，盖亚二号！＂他吼道，一拳捶在了备用控制台的中心位置，女声的消失，该隐失去了一切动力一样，他靠在门框上，像是一点点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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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他么？阿尔法，努力了那么久，求得的东西，却是那么微不足道。＂

＂该隐是七个分城城主中最看重友情的那一个，当年，互送他的骑兵陪他渡过了五十个岁月，结下深厚的友谊，直到盖亚二号的火炮终结了他们的友情。＂

＂抱歉，我只能感觉到悲凉。＂

＂他本来不用这样的，但当年，正是因为他的自负，才导致天穹与龙城长达五十年的绝对对立，那时，小型冲突本就不断发生，直到他的受伤，从那时起，我就立下了摧毁盖亚二号的决心，我成功了，但他不知道，直到我透露出盖亚二号的子设备位置，也许，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