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则x曹丹姝】浮生叙言
4000字,He,茂则白切黑,私设较多,又名张茂则为何这样婊
与前几篇独立,角色属于演员,ooc属于我
初见丹姝时,我十八,正迎官家生母的老奴回宫,路上马车轮子陷入了泥坑,我正想着办法,丹姝便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笑意盈盈地唤我,想让我载她回城。
我那时只瞧过两个穿着红嫁衣的人,一个是官家的皇后郭皇后,另一个则是丹姝。
郭皇后并不美,蛮横跋扈,穿着嫁衣时难得有些端庄,而丹姝,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优雅和大方,我一时竟被迷了眼。
在她看来,我的愣神却成了不愿答应,她笑着取下了头上的金钗,递给我,“我身上没有钱,这支钗却是纯金的,可作为车费。”
我只怕自己更加失态,只得连忙接过金钗,扯下衣袖盖住手,让她搭着上车。
丹姝那时不过十七岁,性子活泼,也不问我们来路,竟絮絮叨叨地给我们讲了东京城里许多有趣的事物。
她说大相国寺的羊肉酥饼最是好吃。
车里的老奴没有说话,驾车的我亦只是笑着,这车上唯有她,是难得的生机勃勃。
我想,若我没入宫,想娶的女子也该是这般罢,有得体的举止,明媚的容颜。
我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金钗,马车稍一颠簸,金钗划破了我的手,流出来的血的颜色,与丹姝嫁衣的颜色相同。
佛家不可诳语,内侍不可娶妻。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回到宫里后,我把那金钗的钗尾磨了去,只留下了钗头,拿利器打出了孔,做成了项链,贴身戴着。
那是我生出来的一点妄念,作为凡俗男子的妄念。
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我想,我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明媚如朝阳的姑娘。
后来郭皇后因善妒被废,杨太后和朝臣谋划着给官家另选一个合适的妻子,一众良家子的姓名呈于我台前。我掌管着皇城司,杨太后让我查一查这些良家子的底细。
杜氏有蘅,属意他人,其父杜侍郎已口头许诺夫家,我将她的名字划了去。
李氏玉燕,品性不端,亦不可选做国母。
这样筛查下来,竟划了几十个姑娘家的名字。
直到我在劄子上看到曹丹姝这几个字。
曹氏丹姝,处事得体,大婚日夫君逃去道观出家,她递了和离书从李家大门走出的事迹,在东京城里盛传。
我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手指抚摸着那个名字,那是送我金钗的姑娘。
我提笔,欲划去她姓名,那样的姑娘不该在这宫城里像花一般凋谢。
可我终究没有下笔。
人心向己,我想再见到她,哪怕只是一面。
过了几日,我把誊抄好的劄子递给杨太后,杨太后问我,“这曹氏丹姝可有半点瑕疵?”
我道无,若有,也不过是一桩并未开始的婚姻。
出了太后宫里,宫城里鸟儿啼鸣,凉风拂来,吹走了我手里的汗意。
我好似不是从前的我了。
再见到丹姝,是在景祐元年的隆冬,她与官家大婚的夜里。
夜里宫中大雪纷飞,一片雪白,我提灯撑伞来到坤宁殿外,门外内侍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向我道,皇后已等官家许久。
我拂了拂衣袖,走入殿内,一身红嫁衣的丹姝正坐在摆满菜肴的桌前。
她没认出我来,见只有我来,眼里尽是失落。
大婚夜夫君没来,她本该失落的,而我是让她陷入此困境的主谋之一,若我当时划去了她的姓名,她便不会入这宫城。
我向她行礼,心里有些愧疚,“娘娘,官家国事繁忙。”
“我省得。”
丹姝用手捻灭桌上红烛,一身清寒地走向内殿。
瞧着她的背影,我恍然发觉,我似乎错了。
可我不愿意承认这个错误,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开始。
我唤人将晨间从大相国寺买来的羊肉酥饼温好,又温了一些汤,再次去到坤宁殿。
我在殿外道明了我与她有过的偶遇,如我所料,丹姝闻言,从里面打开了殿门。
那一身红衣依旧未脱,昏黄的灯光下,她脸上的胭脂都哭落了许多,一副活脱脱的受气包模样。
我瞧着,其实是想笑的,她的脾性与我初见她时相差无几,所有的活泼与委屈她都藏着,如今却在我面前展现出来,我怎能不喜。
只是,这份欣喜,我也得藏着。
她慢条斯理地就着汤吃着羊肉酥饼,失落被美食冲淡了许多,我在她身后站着,心里皆是满足。
她向我道,“张先生,谢谢你,每次我狼狈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
我没有回答,我和她的关系,目前实属不近。
有些爱意需得藏着,才能不至于让人惊慌。
但爱意也得露出一个口子,这样才能引君入瓮。
现下这样的距离,对于我和丹姝而言,是最合适的距离。
第二日,官家去坤宁殿用早膳,我跟在官家身边服侍。我瞧着官家神色,知道他先前对丹姝的不喜变成了现下的惊艳。
丹姝得体而又疏离地与官家交谈,言语间无半点讨好之意。
她出生于高门大户,骨子里是高傲的,昨日大婚官家未至,已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
我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恭敬模样。
我怕她对官家不敬,却愿她与官家疏离。
后来的一切皆如我所愿,官家虽有纳谏贤名,却并不喜谏言,而丹姝做事不懂转圜,对着官家也少了女人该有的柔软,俩人之间相互拉扯,感情日益淡薄。
我日复一日地去到坤宁殿,丹姝也习惯了我的到来,对我的称呼也从张先生改为了茂则,最后变成了平甫。
我喜欢她唤我平甫,因为那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我的亲昵。
更因为,平辈之间称字,这意味着,在丹姝心里,我和她是平等的。
丹姝似乎从未发觉,她所有失控的情绪,委屈、难受亦或者嫉妒,从来只对我一人展露。
我喜欢这样的她。
镣子有一日突然对我道,“师傅,我看着你站在皇后身后,穿着这一身皂色衣袍,像极了......像极了皇后娘娘的影子。”
我闻言看向镣子,他却往后退了半步。
我眼里有了笑意,心思简单的镣子都已察觉,官家察觉我这份心思,不过早晚。
我从不甘心只做丹姝的影子。
没过几月,官家果真在闲暇时与我聊起丹姝。
他问我皇后在我心中如何,我自是答娘娘贤德。
官家拿话试探我,“我听闻茂则这几日日日出入坤宁殿。”
我跪下,从容答道:“娘娘有些拿不准的事情,总会与我们这些下属相商。”
“娘娘还一直拿官家的帖子练着飞白书,因着臣跟在官家身边多年,娘娘以为我对飞白书亦懂三分,总是问臣她的飞白书可有长进,可与官家的相似。”
我这话不仅道出了丹姝对官家的爱恋,还道出了自己与官家多年相伴的情分,自然也道出了我与丹姝不同寻常的亲近。
即使这份亲近,在官家心里,会变成丹姝在拉拢他身边的近侍。
我说得坦荡,官家也无从辨别我话里真假,他神色缓和,眼里却是凝重。
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
猜忌与疑心总能轻易瓦解一个人的感情,哪怕日后官家对丹姝日益不喜,有我在,便没有人能伤着她一分。
只要丹姝对官家绝了那份懵懵懂懂的向往,她就能是国朝最尊贵的皇后。
亦能是我的丹姝。
景祐五年,苗娘子怀了孕,因为苗娘子晋升位份的事宜,官家与丹姝又发生了争执。我深夜来到坤宁殿,她独自一人坐在殿内,让人觉得孤单地很。
“平甫来此,可是有官家的圣旨要宣?”
我答:“臣听镣子说,官家斥责了娘娘,忍不住来看看娘娘。”
她闻言,眼里含泪,委屈顷刻便展现在我面前。
我走到她面前,殿内只有我和她,丹姝被笼罩在我的影子下。
我抬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因我这僭越的举动,丹姝睫毛轻颤,昭示着她的不安。
“娘娘怕我?”
丹姝摇头。
我将手撑在她身侧,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这样也不怕我?”
丹姝反应过来,异常错愕,她不敢大声唤我,怕引起殿外侍女注意,“张茂则,你这是在犯......”
我没等她说完,用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唇,身子往她那里又倾了倾,在她额间又落下一吻,沿着脸庞吻向了她的耳垂。
她受惊,眼神在乞求我停下。
我见她面露坨红,口舌才离开她耳垂,对着她耳畔轻语,“臣喜欢娘娘日久。”
说完,我在她面前跪下,轻声道:“娘娘若觉得臣冒犯了您,大可现在就将我拿了交给官家。五马分尸,臣亦没有怨言。”
我知道她心软,自然不会将我拿了交给官家,那番话不过是逼着她面对我这份心意,逼着她走向我。
即使丹姝已经当了好几年的皇后,那时的她也十分无措。她欲让我起来,却又不敢让我起来。
良久的静默。
我将手伸向她,摊开手掌,望向她的眼里是这些年一直藏着的对她的情意。
“娘娘,臣的手是暖的。”
丹姝还是没有动作,她被我逼得脸上的泪水似断线的雨。
我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挣扎。
我起身抱着她,走向了床榻。
一夜缠绵。
窥见天光,见在我怀里熟睡的丹姝,才觉着此生再无他求。
尔心安处是吾乡。
我穿好衣服,走出殿内,侍女守在门外,唤了我一声张先生。
我叮嘱她,“丹姝还在睡,不要扰她。”
丹姝不会知晓,这坤宁殿所有的内侍和侍女,全是和我有关系的人。
她对我的信任,换来了如今我对她的束缚。
食髓知味,那日后,我日益不愿官家去坤宁殿安歇。
庆历七年,官家嗜酒过度,病重昏迷。
这其中自然有我许多的功劳。
御医不敢医治,苗娘子和文相公找到了我,我自是谦卑地答应。
去到福宁殿里,内侍欲关门,我嘴角藏着一抹笑,“为官家医治本是臣的职责,这般关着门,反倒让旁人疑心。”
丹姝在一旁瞧了我一眼,“平甫,这是天下人的官家,你小心些。”
我知她怕我因为私心对官家下手,我点头,想让她安心。
只是让她安心。
我将银针插入官家的脑袋,几次扎针,穴位都是准的,不过力道比平常重了几分,银针插入得深了些。
副作用便是忧思折寿。
官家醒来,见我欲将一根银针插入他头上,用仅有的力气呼喊:“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
我面露惶恐之色,嘴里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官家慎言。”
殿内一众人等皆为我求情。
因着官家那一句话,我原来的下属皆来查我,却没找出半点证据,最后只好将我屋子里的利器包括银针都收了去。
一旁的梁怀吉见我遭遇,面有不忍,他一向待我如师如父。
我收拾好那三箱让人翻乱了的飞白,摆了摆手,让一众内侍出了我的院子。
我取出白练,悬于梁上,寻思着时间,头置于其间。
怀吉这时还未走远,他一向心细。
一切如我所料,怀吉救下了我,文相公听闻此事也来安慰我,道我糊涂,丹姝夜里亦要见我,怕我再做傻事。
到最后,我不仅骗了这宫里的所有人,亦骗着了痊愈的官家,他对我多有愧疚。
可我还是央着官家,求他让我外放出宫。
官家的愧疚终究抵不过他的疑心,为了丹姝好,我得出宫。
为了打消官家疑心,让官家相信丹姝心中有他,我托怀吉在我出宫后将那三箱飞白交给官家。
飞白,丹姝许多年都未曾练过了。
而官家已活不了几年。
出宫那日,镣子来送我,我对他道,“照顾好娘娘。”
他点头,四拜以送别我。
七年后,仁宗薨了,丹姝诏我回宫。
我在宣德门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向仪柔殿。
丹姝见我归来,眼里尽是依恋,“回来后,可不走了?”
我答得轻柔:“不走了。”
世间再无赵祯,只有我和丹姝二人。
1、私设将茂则改成比丹姝大一岁
2、以上皆不是历史,不要当历史看
3、的确是因为超话里的那个教授视频才有了这个脑洞,以前从没想过茂则可以ten(宋代内侍有没去人势的),以下是我写时的心路历程:啊啊啊好好磕——不行,我把茂则写得好婊——妈的,我把茂则写得太婊了——可是还是好好磕,这一个圈,在写时无限循环,我快分裂了。开往幼儿园的车,就看着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