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的御医蒙着面纱,帽子也压得很低,以至于齐衡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从举止上看得出应该很年轻。
御医向齐衡行了礼,便示意小厮可以诊脉了。小厮配合地拿过垫枕放在齐衡手腕下。御医便坐下来,低头诊脉。
齐衡敢问御医贵姓?
齐衡见他没有自报家门,进来以后一言不发,觉得甚是奇怪。然而御医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继续专心诊脉。
待诊脉结束,御医竟起身直接走出去了,只示意小厮跟过来。齐衡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可以他的性格还是没有冲过去唐突阻拦。
“御医说了,小公爷身上没有病,是心中有病,只要一道吃食就可以治愈了。”
齐衡听了,满脸疑惑。
齐衡这位御医也没说姓甚名谁,全程只是诊脉,一言不发,也不问我常日吃什么药,有何症状,就如此轻易定论,是否妥当?
小厮倒是意外地很放心。
“既然是宫里新晋的御医,想来错不了的。”
过了一会儿,侍女端了一盘点心进来。
“这是那位御医做的点心,他吩咐过,小公爷以此来食疗即可。”
齐衡有些不放心地瞥了一眼,然后,他便移不开目光。
齐衡胡麻饼?!【起身示意侍女端过来。】
从中拿起一个,放入嘴中,熟悉且独特的香甜在口中散开。
齐衡这……这是那位御医亲手做的?【看到侍女点头后,他激动地继续追问】那位御医呢?快请他进来!
“人已经回去了,不过御医说了,他过段日子还会再来看小公爷的。”
这一年已经如无波古井的心,再一次激荡起阵阵涟漪。就好像终于在无尽的黑夜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齐衡那颗心,随着这熟悉的胡麻饼香甜味又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齐衡会是她吗?她还活着?可是,明兰明明说亲眼看到她被杀手拖进河里,怎会……
齐衡心中千头万绪,怎么也理不清缘由,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允贤一定还活着。
此时,小厮掰开了一个胡麻饼递给齐衡。齐衡看着饼中的纸条,赶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抽出。
……
自那以后,齐衡果真比以前精神了很多,并且不再总是闭门谢客,时不时也会出去走走,与友人打打马球或是饮酒谈笑。
入夜。宫中宫灯明亮,灯影中摇曳着树影。
荣妃有些慵懒地靠在榻上,直到宫女带着宣召的御医进来行礼。
荣妃云儿,你终于成了太医院中第一个女御医,这几日,可是扬眉吐气了。
被荣妃唤作云儿的女御医跪下扣头。
“奴婢都是托了荣妃娘娘的福,若不是娘娘举荐我为官家诊治,又怎能有今日。”
荣妃听罢勾唇一笑。
荣妃懂得念旧恩,还不错,可是云儿啊,你还真够大胆的,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女御医惊得瞪大了双眼,浑身开始发抖。
“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还请娘娘明示。”
荣妃少在本宫面前装蒜,【起身下榻,缓步向她走过来】你是一年多以前,兖王推荐给本宫的医女,你也确实治好了本宫的一些病症,本宫欣赏你,留你在身边做心腹,甚至你一个女子想成为御医这样的事本宫都帮你做到了,可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把你真实身份禀明本宫!
女御医抖得更加厉害,豆大的汗珠从额前落下。
“娘娘……奴婢……奴婢……”
荣妃呵,怎么?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吗?【绕着她跪下的地方边踱步,边看着她道】谭氏允贤,前从四品宣武将军谭纲之女,曾因为嘉成县主看病,而卷入害死嘉成县主一案中,一年多以前去参加邕王妃的七夕游宴,失足落水而亡。
荣妃顿了顿,弯下身子,故意压低声音。
荣妃告诉本宫,你今天白天,女扮男装跑去齐国公府做什么去了?
女御医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但是她似乎还是在纠结要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