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尽管去这一趟没法帮明兰做什么，也知道无可奈何的事怎么劝也是徒劳的。不过好在明兰内心坚强，倒也让允贤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对于允贤来说，这一趟也不虚此行。因为她及时发现了明兰的祖母有了中风的先兆，于是嘱咐明兰在饮食和起居方面多加注意。

至于，齐衡和嘉诚县主的婚事，也许终究是天意吧。

这几日，允贤照常和紫苏去药王菩萨庙进香，顺便给一些穷人看病。

不过今日来看病的人不多，允贤很快闲下来。又觉得这难得的好天气，不想早早回家，就拿了本医书，寻了个庙里的清净地方看了起来。

正看得入神，忽然发现面前的光被遮挡住了。

齐衡谭小姐……

还未看清来人，只听声音，便足以让她心中一动。

谭允贤小公爷？您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清俊的容颜，她有些羞涩地垂了眼眸】小公爷的气色看着比上次见面好了许多呢。

齐衡闻言，垂首轻笑，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的状况。

齐衡多谢谭小姐挂心。服过你开的补品感觉好了许多，连母亲也觉得谭小姐医术了得，还让在下问你是否方便，得空去齐国公府替她诊诊呢。

谭允贤只要小公爷心情舒畅，气色自然会好起来的～【每每看到他，心中便会一阵羞涩紧张】承蒙令堂瞧得起，允贤会常去看她老人家的。小公爷今日不必去学堂听课么？

齐衡难得近日来展颜一笑。

齐衡自当不辜负谭小姐对在下的关心，说起这个，在下险些忘记了。今日学堂放假，我才想起姑娘的手帕落在我处，应是上次夹于药包中间，所以未发觉。今日特地来访，也是为了此事。

说罢，从袖间拿出她的帕子，整整齐齐，叠于手心。

谭允贤原来是落在小公爷家里了，我还以为我不小心丢在外面了。【趁接过手帕的时候，偷偷看了他清减却依然俊朗的脸，然后赶快垂下眼帘】多谢小公爷，这么一点小事还特地来跑一趟，不过，小公爷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齐衡是在下在街上偶然听到有人在夸药王菩萨庙有个官家小姐是活观音，便猜到可能会是谭小姐。

谭允贤【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就是偶尔会来给这里的人看看病，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小病小痛而已，只不过这些人无力花钱请大夫，其实他们过誉了，我哪敢当得起活观音呢。

齐衡【看着面如桃花的允贤，由衷地夸赞道】谭小姐人美心善，菩萨心肠。为医者可谓百姓之福，在下看来，还是当得起的。

谭允贤【缓缓抬头，对上了齐衡清澈温和的目光】也只有小公爷会这样认为，很多人都觉得，女子行医便是那种市井药婆医婆，登不得大雅之堂呢。

齐衡有些药婆医婆是靠卖药招摇撞骗，但是谭小姐为穷人看病，分文不取，又怎么能算药婆之流？

谭允贤【闻言叹气】若是天下之人都和小公爷一样作想，或许我就不用瞒着家父偷偷学医，也不用怕因为给人看病被人说三道四了。

齐衡知道女子多数的归宿就是嫁人，女子外出行医定然是不被世人接受之事。

齐衡可谭小姐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齐衡想到自己不也是一样，为了能和明兰在一起，也在努力说服母亲，然而如今看来，已然徒劳。

他想到这里，眉头又填了几许愁绪。

允贤在一旁看在眼里，她很想说些什么开导他，可是也清楚他的婚事，涉及家人性命，是无解的，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世俗的各种偏见，各种意想不到的难题，又如何可解？

谭允贤在世间，总会有这些身不由己之事【允贤边与他说话，边望着远处景色】不过我想，只要能够好好活着，总会有办法吧。

谭允贤不过……我想……除了终身大事，还会有别的事情值得期待吧，比如小公爷的仕途前程。

齐衡知道她是在努力开导自己，虽然并没有解决什么，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然还是觉得心里通透了些。

齐衡谭小姐所言极是，只愿日后，你我都能在前程上如愿吧。

……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次的谈话，允贤再去国公府为平宁郡主把脉、送补药或是闲话家常时，总能看到齐衡的身影。

允贤想着，能够在他成婚前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也可以知足了吧。

平宁郡主允贤啊，三日后的赏花会，各府夫人小姐也都会来，你上次的七白膏，能否再带一些来？

这次把脉后，平宁郡主对允贤道。

谭允贤夫人吩咐，允贤定会照做。

这时，一旁的议论声传入了耳中。

“嘉诚县主这次也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