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篇 耳目2

#上官婉儿

第二日。

今日是为武后耳目的第一日。为了方便出宫打探，婉儿女扮男装扎起高高的马尾，换上圆领袍衫系上革带，踩着长靴出了门。她深知，自己现在有了新的身份更加方便探听有关于祖父的消息，但更不能引起武则天的怀疑，在黑暗的朝廷走出的每一步都危机四重，武后的就信任是一线生机。况且以武后的心计肯定派了人手暗中监督自己，决不能在此刻暴露目的，婉儿心想。

转眼间到了宫外，耳边逐渐喧嚣起来，原来自己逛到了集市。此时正值秋季，天气晴朗，所以集市上的人格外的多。婉儿向四周望去，大多数都是卖果蔬的小贩和做小玩意儿的手艺人，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一处人头攒动，婉儿凑上前观瞧。“各位识货的大爷们你们不要错过啊，这副牡丹图可是货真价实的名画，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男子站在凳子上吆喝，他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各式的字画，他手中正拿这一副牡丹花的作品。〝牡丹图…？”婉儿起了兴趣，因为自己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梦境，她对牡丹二字格外敏感。婉儿挤到前面，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来，洁白的宣纸上的确画着几朵牡丹，只不过花瓣的笔触有些僵硬，花蕊的颜色过于浅淡了，叶脉也很不自然。“看来这幅画的作者还没倒炉火纯青的地步。”婉儿心中暗叹，可当看到落款的时候却十分惊诧。“林芮？”婉儿脱口而出。〝是啊，这可是林大师的大作，这位小哥，你该不会连他都不认识吧？”八字胡斜眼打量着婉儿，语气中透露着鄙夷。“我并非不知林大人。”婉儿撇了撇嘴答道，她再不谙世事也不会不认得林芮这位书画大师，他的技艺之高到一副作品便价值连城，当初自己可是无比崇拜他，况且他的作品自己也有好好钻研临摹过，如今怎会不认得。眼前的这幅画作虽算得上是中上，也无法比拟林大师原作万分之一啊，这人真是把大家都当傻子糊弄，婉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作品，几乎全是临摹的劣质赝品，还都冠上了书法大家的名号，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小哥，我看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根本看不懂这名画，还是赶紧走吧……” 这八字胡看这婉儿仔细端详的模样有些心虚，便要赶人。 “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卖东西怎么还不让人看了，我且问你，这幅《牡丹图》可是林大人亲笔所画？”婉儿眯起眼睛质疑道。 “那…是，这幅画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你要是想买，五…五百两一个不能少！”

婉儿心中暗笑，五百两连《牡丹图》真作的一角都买不起，看来这个八字胡真是目光短浅。 “你要是说这幅画是林大师的真作，那请问你如何得到这幅画的！” “ 你懂什么！林大人是我的恩师…这可是他送我的！ ……”八字胡还想狡辩，婉儿并没有给他机会，“林大师从未收徒，怎么可能会赠予你画作，而且这幅画根本不是林大师的笔法，颜色暗沉，叶脉僵硬，怎么可能林大师的作品！你可知林大师一直有一个习惯，每次落款都在左侧七厘，这幅画的落款的确在左侧可是位置稍微偏上，这你怎么解释？”

“我……你就是目光短浅，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你这个捣乱的小贼，休要信口胡言！”看到下边的人一哄而散，八字胡气急败坏的喊道，口中喷射的白沫几乎要飞到婉儿脸上。 “这幅画的瑕疵还有很多，你应该不希望我一一细说了吧，做生意还是要讲良心的，你还是趁早把那几幅赝品收起来吧。”婉儿后退几步，弹了弹衣袖说道。

“切，走着瞧！”八字胡恼羞成怒地收起了桌上的画作，扬长而去。“噫，还真是个骗子啊…”“真没想到，现在骗子都这么明目张胆……”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彻底散了。我这算是做了件好事？婉儿想着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