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舞妓还是娼妓,谁又说的准呢?”鹿思昀说道。
凤晚卿的母亲凤梦堇是嫡系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在凤族的蓟州做过舞妓,在青楼里跳跳舞唱唱歌,就能拿不少银子。但毕竟做过凤族夫人,总有人拿此事羞辱凤梦堇,凤梦堇死后也使得凤晚卿遭了不少的苦。
凤晚卿总能想起母亲死后的那几年每日都有人来找自己。他们明明知道却还要大声得问自己的母亲是谁,他们想要羞辱凤晚卿,他们想对凤晚卿动手动脚。有一次他们上手打了凤晚卿,言辞粗鄙不堪,凤晚卿一鞭子甩去。那群人骂他是贱种,正欲把凤晚卿收拾一顿,好在他师父二长老凤允州及时赶到。事后凤晚卿的先生四长老凤清寒告诉自己以后遇事能忍则忍,毕竟总有恶人会先告状, :“若是你想登上那个位置,你就必须得忍。”凤晚卿要是没忍住一鞭子甩出去,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污蔑凤晚卿,到那时便是凤晚卿是受害者也不会有人站在他这边。
“鹿二公子说的对。”凤晚卿满脸无所谓,:“鹿二公子说的都对。”凤晚卿话落此处便推开鹿思昀走了。
之前鹿思昀在凤允州的来信上得知凤晚卿在幼时失忆了,只能零零碎碎的想起一些。今日鹿思昀这番话刺激到了凤晚卿,他应该是可以想起一些往事。可今日凤晚卿太冷静了,鹿思昀明知道凤梦堇是凤晚卿的逆鳞,却还是要从他的母亲开始下手。
——
两年后。
在这两年里,鹿思昀有意无意的刺激凤晚卿,凤晚卿倒是想起来了一些,可都和鹿思昀无关。
凤晚卿东西学的快,很快就可以把自己的武器练成法器,但在这之前,凤晚卿需要一只神兽来献祭。
观泽仙人老早就在想着此事了,只是他这几天要飞升上神了,马上就要变成‘观泽神人’了,而柳长风还要照顾师父,所以此事就交给二弟子鹿思昀了。
大家都在大厅里正商讨着,聊到二师兄就想到他当年给他那把刀献祭的时候可真是速度,一晚上就把神兽抓住并献祭给他那把叫‘思华年’的刀。献祭这种事儿交给鹿思昀最合适了。
大师兄给凤晚卿和鹿思昀简单的嘱托了几句,两人便在正阳高照之时下了山门。
岱翼山是一座独立在海上的小岛,北边是仙界与人间相接的‘云水之阶’,东面和仙界大陆只有一片‘琴乔海’相隔。
两人用传送阵来到最北边的魔族和邻海的蛇仙族的交界之处,此处一路上鹿思昀和凤晚卿说着有关献祭的口诀和阵法,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到了魔寻岭。
“阵法的画发和口诀都记好了?”鹿思昀说道。
凤晚卿不动声色的点头回应了鹿思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时不时的观察着四周。
“听说二师兄给发器献祭的神兽是‘鹿蜀’。”凤晚卿问道。
“打听的挺快。”鹿思昀和凤晚卿在密林里行走着。“你不觉得太过于安静了吗?”鹿思昀拦住身后的凤晚卿道。鹿思昀这一说凤晚卿也觉着是有点不对劲。
两个人环顾四周,微风吹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落日的余晖在茂密的树林里渐渐消失,弯曲狭小的路通往密林深处,路旁有几只闪烁着荧光的照夜清。这本该是一个让人感到悠然自得的场景,可此刻鹿思昀和凤晚卿却因着过于的安静警惕起来。突然,头顶的树梢传来树枝折断的声响,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向上看去。
那是一只白鸟!
白鸟见鹿思昀和凤晚卿已经发现了自己便发起了攻击。
“!”
鹿思昀和凤晚卿迅速躲开,激起的尘土和石块四处飞溅,很快就进了凤晚卿的眼睛里。凤晚卿一只手扶着树站在原地捂着眼睛对鹿思昀说道:“二师兄?”
鹿思昀透过尘土只能模糊的看见白鸟在凤晚卿的身后蓄力攻击。
鹿思昀毫不犹豫的冲到凤晚卿的身旁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就在你一瞬间白鸟的攻击击中鹿思昀的后背。
“鹿思昀!”
凤晚卿睁开眼看到鹿思昀满头冷汗的趴在自己的后背上,他的后背顿时血肉模糊,红色的血液将他白色的外袍染红了一片。
白鸟见两人还没有倒下再次蓄力准备攻击,凤晚卿见势不好,就这姿势背起鹿思昀沿着弯曲幽暗的小路向密林深处跑去。
凤晚卿身形瘦弱,他费力地背着鹿思昀,喘着粗气说:“你好重。”
“那你把我丢下吧,这样……”从凤晚卿的后背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别胡说。”凤晚卿想到自己和鹿思昀的过去鹿思昀还没有和自己说明白,就道:“你还有好多事没和我说呢。”
鹿思昀没回凤晚卿的话。凤晚卿慌了:“鹿思昀你别睡!”凤晚卿停下来喘了口气,趁机向后望去,发现白鸟还在身后追着。凤晚卿咬着牙继续往前跑,他的眼角被逼出了泪,带着哭腔对鹿思昀说:“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凤晚卿吸了一口气:“我也不会计较你擅自和我结下生死契。”
鹿思昀缓缓睁开眼,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趁着凤晚卿睡着和他结下了生死契,可现下自己受着伤,凤晚卿肯定也会有一些感觉,若是自己不幸死了,那凤晚卿不久后也会死。想到这鹿思昀张开已经干裂的嘴说:“你……快把……生……生死契……解开,快解开……”短短的一句话被颠的支离破碎。
“我不!”凤晚卿哽咽了“你和我结了生死契,我们就是要死在一起!”
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凤晚卿在白鸟的利爪就要抓到鹿思昀时拼尽全力冲击了山洞。凤晚卿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后背也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
洞外的白鸟扑了个空就只好顺势飞到山头,翅膀震落了几块巨石,顺着山坡滚到了山腰的洞口。
凤晚卿听着洞外没了动静这才问道趴在自己后背上的鹿思昀:“鹿思昀,鹿思昀,你还醒着呢吗?”鹿思昀闻声慢慢的从凤晚卿的身上滚下来,凤晚卿动作迅速的搂住鹿思昀有些惊慌的说:“被压到后背的伤了。”
这个角度凤晚卿和鹿思昀正好四目相对,凤晚卿还在喘息,温热的空气在两人的鼻息间弥散开来。凤晚卿的脸微红,不知道是刚才背着鹿思昀跑的,还是现下热的。
“你能坐起来吗?”凤晚卿起身试图把鹿思昀扶起来。“能……”鹿思昀口干舌燥的。凤晚卿绕道鹿思昀的背后,看着染红一片的衣裳说:“得先处理伤口,你忍着些……”凤晚卿给伤口擦拭干净,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长布条给鹿思昀包扎。
鹿思昀稍微有些恢复了,:“只是简单的处理,伤口可能会感染。”
“那怎么办?”凤晚卿一脸的担心。
“方才我看到洞外有一片草药,是可用的。”鹿思昀道。
“好。”凤晚卿应了一声,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之前滚下的巨石还好没有堵死洞口。凤晚卿迅速地找到草药,又迅速地跑回来。
凤晚卿看着手里薅的草药问:“现在怎么办?”
“弄碎了,在敷在伤口上。”
“怎么弄碎啊?”
鹿思昀想了一下:“放嘴里嚼碎。”
“啊?”
“嗯,用石头的话不干净。”鹿思昀说道。
凤晚卿细想了一下,现在也确实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了。
凤晚卿把草药塞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给鹿思昀解开纱布,再把吐出来的草药碎抹在后背的伤口上,重新包扎好后,凤晚卿又到洞外捡了一些枯枝和干草,在直径不到三米的山洞里生起了火。
凤晚卿扒拉着火堆里的红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草是可以处理伤口的?”
“想知道?”鹿思昀问凤晚卿,凤晚卿转头看向鹿思昀,“想知道就坐过来,我跟你讲。”
介于鹿思昀的伤不能躺着,但总也不能让他坐着,所以凤晚卿就把他扶到旁边,让他轻轻的靠着洞壁。凤晚卿坐到他旁边也靠着洞壁,侧过头看着鹿思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