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和蓝曦臣并排而立,蓝奕站在他们后面。
对面迎来一只吃水极重的货船,船上压满了一筐筐沉甸甸的金黄枇杷。蓝忘机看了一眼,继续平视前方。
蓝曦臣却道:“你想吃枇杷,要买一筐回去吗?”
蓝忘机:“……”,蓝忘机看向身后的蓝奕,蓝奕点头了解,对蓝曦臣说道:“兄长”
蓝曦臣转头看着蓝奕,笑着说道:“嗯,子寒想去买枇杷?去吧”,蓝奕点头,飞身到卖枇杷的船上向船家买了十筐枇杷。
付了钱,留下一筐,剩下的都收进了空间,蓝奕拿着一筐枇杷回到原来的船上。
把枇杷递给蓝忘机道:“二哥,我的枇杷分给你一半?”,“……”,一会儿,“好”蓝忘机接过蓝奕手中的枇杷。
魏无羡在彩衣镇上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带回云深不知处,给其他世家子弟瓜分得一干二净。
因蓝启仁去了清河,这几日不用上课,众少年玩儿得昏天黑地,纷纷涌进魏无羡和江澄的房里打地铺,通宵吃喝扳手腕投骰子看画册。
一天夜里,魏无羡投骰子投输了,被打发翻墙下山去买天子笑,这回总算让所有人都一饱了口福。
蓝奕想着枇杷还一些没有吃完,便拿了筐枇杷去找江澄,来到江澄他们的住处,还未进去便听见里面热闹非凡 。
蓝奕打开门,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还有人喝醉了在发酒疯。
里面清醒的人都惊讶看着门口的蓝奕,然后马上装死,蓝奕冷着脸走进屋内走到魏无羡江澄那里。
“嘿嘿,子寒兄,你来的好巧啊,喝酒吗?”魏无羡看着蓝奕讪笑说道,聂怀桑在看见蓝奕的时候就倒在地上装死。
“云深不知处……”蓝奕话还没说完,就被醉了的江澄灌了一杯酒,嘴里说着“喝,怎么不喝了,接着喝”。
蓝奕下意识的把酒喝下去了,那一瞬间屋内的气温迅速降低,屋内的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魏无羡看着杯子里的酒,上面结了一层冰霜。
再看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蓝奕,和醉酒的江澄,蓝奕没有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枇杷,黑着脸出去了。
见蓝奕走了,装死的聂怀桑马上爬起来,对江澄说道:“江兄,你完了,你居然敢给蓝奕喝酒”。
“我只是想堵他的嘴,谁知道他会喝下去”江澄其实没有醉,刚才只是装的,“话说蓝奕这个时候来干嘛?送枇杷给谁?”魏无羡看着桌上的枇杷问道。
“这里好像是江兄的房间,江兄这该不会是给你的吧”聂怀桑看着江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江澄心中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二日天还未亮,房里地上正满地睡得横七竖八,宛若一地躺尸,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
开门声惊动了几人,睡眼朦胧间看到脸色冷若冰霜的蓝忘机站在门口,吓得瞬间清醒。聂怀桑狂推睡得头在下身在上的魏无羡,道:“魏兄!魏兄!”
魏无羡被他搡了几把,迷迷糊糊问道:“谁?还有谁要来?!江澄吗?拼就拼,怕你?!”
江澄昨晚喝多了头还疼着,躺在地上还闭着眼睛,反手摸到一样东西就冲魏无羡声音传来的地方砸过去,道:“闭嘴!”
那东西砸到魏无羡胸口,哗啦啦翻了数页,聂怀桑定睛一看,江澄用来扔魏无羡的正是他珍藏的绝版春宫图册之一,再抬头,看到目色料峭的蓝忘机,几乎要口吐魂烟了。
魏无羡抱着那书册嘀咕两句,又睡了过去,蓝忘机迈进房中,一手揪住他后衣领,提起来便往门外拖去。
魏无羡被他拎了一阵,迷瞪片刻,终于醒了五六分,扭头道:“蓝湛你干什么?”
蓝忘机一语不发,径自拖着他前行。魏无羡又醒了三分,其他的一地躺尸也陆续被惊醒。江澄一见魏无羡又被蓝忘机拎住了,冲出来道:“怎么回事?这是干什么?”
蓝忘机回头,一字一句道:“领罚。”
江澄方才是醉了睡得迟钝了,这才想起房里的满地狼藉,想起他们昨晚不知犯了多少条云深不知处的家规了,面色一僵。
蓝忘机把魏无羡拖去了姑苏蓝氏的祠堂前,已有数名年长的蓝氏门生静候在此,一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奇长无比的檀木戒尺,戒尺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方字,俱是一派冷肃形容,蓝奕一大早就跪在那,见蓝忘机拖来了人,两人立即上前,将魏无羡牢牢摁住。魏无羡半跪在地挣扎不得,道:“蓝湛你这是要罚我?”
蓝忘机冷冷凝视他,不语。
魏无羡道:“我不服。”
这时,醒得七七八八的众少年也冲了过来,被拦在祠堂外不得入内,个个抓耳挠腮,看了那戒尺,吓得咋舌。却见蓝忘机一掀白衣下摆,也跪在了魏无羡蓝奕两人身旁。
见状,魏无羡大惊失色,奋力要起,蓝忘机却喝道:“打!”
魏无羡目瞪口呆,忙道:“等等等等我服了,我服了蓝湛,我错……啊!”三人手心、腿背都挨了一百多下戒尺,蓝忘机和蓝奕不须人按住,始终腰杆笔直,跪得端正,魏无羡则鬼哭狼嚎,毫不矜持,看得围观的各家子弟肉痛不已,连连皱脸。
挨完打后,蓝忘机和蓝奕默默站起,向祠堂内的门生欠首一礼,随即走了出去,竟是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
魏无羡则完全相反,被江澄从祠堂里背出去之后,一路仍在啊啊不止。众少年一窝蜂围着他们,道:“魏兄啊,到底怎么回事?”
“蓝奕自罚,蓝湛他罚你也罢了,怎么他自己也跟着挨打?”毕竟昨晚江澄给蓝奕喂了酒,自罚应该的,可不懂蓝忘机会如此。
魏无羡伏在江澄背上长吁短叹:“唉!失策失策!一言难尽!”
江澄道:“废话少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魏无羡道:“没干什么啊!昨晚我不是投骰子投输了下去买天子笑吗?”
江澄道:“……别告诉我你又遇到他了。”魏无羡道:“你还真说对了,也不知道什么运气,我扛着天子笑翻上来的时候又被他堵个正着。我怀疑他是真的天天盯着我吧?”
江澄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闲。然后呢。”
魏无羡道:“然后我还是跟他打招呼,我说‘蓝湛!这么巧,又是你!’他当然是又不理我,二话不说一掌劈过来。我说嘿你这是何必?他说外客如多次触犯宵禁,就要去蓝氏祠堂领罚。我就说,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犯没犯宵禁对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能赏个脸行个方便嘛?”
众人一脸惨不忍睹之色。魏无羡继续道:“结果他板着脸说跟我不熟,提剑就打过来,一点情分都不讲。我只好也把天子笑放到一边跟他对对招了。他拳掌并出,追得可紧了,甩都甩不脱!最后我实在是被他追得不耐烦了,我说你当真不放手?不放手?!
“他还是说:‘领罚!’”众少年听得一颗心吊起,魏无羡讲得眉飞色舞,浑然忘了自己还在江澄背上,猛地一巴掌拍在江澄肩头:“我说:‘好!’然后不躲了,迎上去一扑,把他抱住,往云深不知处的墙外栽倒!”
“……”
魏无羡道:“于是我们就两个人一起掉到云深不知处境外了!摔得那叫一个眼冒金星。”
聂怀桑已然呆滞:“……他没挣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