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陌夕带着她那调皮的弟弟来到后山。
后山一派嵘茂之景,嫣红的夕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个洞穴口处,那余晖把洞口然映得通亮,尽管是在傍晚,仍能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榕飏井用食指指着那个通亮的洞口“姐,你瞧,那个洞口好亮呀,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亮的洞口!”
榕陌夕朝着弟弟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也眼前一亮,“走,我们过去瞧瞧!”
那洞口看起来很近,但其实要想走到近处,可就得穿过很多山上的障碍物,榕陌夕走山路走惯了,自然也不怕这些什么“雕虫小技”。
她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握着父亲曾编给她的一根皮革鞭。
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山路的尽头,来到了洞穴口,此时夕阳已全然下山,唯能看见的,就仅仅是洞口的轮廓,中间漆黑一片,榕陌夕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她前不久捉的一袋萤火虫,她把萤火虫放了出来。
萤火虫的光芒照清了洞口的大概样貌:洞口大约有十丈,洞口边上的青苔生出许多,不时还有几滴泉水滴下,榕陌夕拉着弟弟,向前走去。走了几柱香的时间,他们在洞穴里发现一个通道,这通道很是隐蔽。
榕陌夕看到这,才发觉这洞穴绝不是空穴来风,随后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那味道直入人的鼻腔深处,直逼大脑神经中枢。
榕陌夕赶紧用左手蒙住鼻子,另一只按住榕飏井的半张脸。
转身就走,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整个洞中,被几个置放在洞中的黑色玛瑙球收集着,当他们跑到洞口快要出去之际,洞口上方像青苔一样的物质,掉落下来,形成一面墙。
这玛瑙球会收集音波,当音量大小和音量快慢超过一定限额时,阻隔物就会松开,青苔一样的坚硬物质就会掉落。
从而形成一道门。
茫茫月光,榕陌夕和榕飏井只能被困在这个奇异古怪的山洞里,榕陌夕的心里满是载怨。
“咕……”
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随即引起一阵笑声。
山下
“夕儿,井儿,你们在哪儿,快出来呀……………”声音此起彼伏,清远地回荡在山林中,没有一处不充斥着这唤声。
洞口隐蔽性非常好,声音从外面根本传不进去,以致于他们根本听不到。
逼进凌晨,榕陌夕倏地从睡梦中醒来,她环视四周,发现榕飏井已经悄然离去。
她猛地一下从地上撑起,到处寻找着榕飏井的踪迹。
“榕飏井,快出来。”榕陌夕异常地慌张,山谷回声,倒是很多,可…
“吱,隆隆。”这时,那道“青苔门”突然打开了。
很显然,这山洞就是奔着榕飏井去的。
一阵刺眼的光芒由洞门放大而强烈的照射进来,刺得榕陌夕睁不开眼。
她跑出洞穴,却看见洞穴外完全不是她傍晚来时的情形,洞外较之前相比,显得逊色,不再是一派茂盛之景,树叶卷曲,枯黄,甚至腐败。
山间也没有障碍物,山路弯曲,纵横嶙峋,透着一股干尸及泥土混杂的气味,迎面袭来。
榕陌夕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因为她知道这世上不可能发生这样奇异的事情。她满心惶恐地走完这一段不长却充满诡异的山道。
回到家,只见一行人筋疲力尽地坐在家中。
“大叔,三姑,舅、姨,你们怎么啦?”
面对一脸疑惑的榕陌夕,家人们很是生气“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们一夜,你都16岁了,还这么顽皮,你弟弟呢?”
家人的关心,愧疚突然涌上榕陌夕的心头,这才支支吾吾道:“飏井,不……见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虽然如今她还不知道她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什么,你弟弟不见了?你为什么不看好他呢”平时脾气一向暴躁的三姑斥责道
“大叔,三姑,你们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我弟弟的!”
说完榕陌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上了山,和昨天傍晚一样,这片山林开始变得茂盛了,虽然心里很是忐忑,榕陌夕依然怀着一颗急切找弟弟的心,而这颗心也迫使她不再害怕。
再次进入洞穴,因为已经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榕陌夕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到洞穴。
然而这次洞口上的苔藓不见了,这使榕陌夕深感疑惑。
顺着洞穴的通道往里走,榕陌夕走到了台阶下面,但这些台阶上有很多黏黏的液体,榕陌夕只能慢步往下行走,通道里一片漆黑。
她原以为只要慢步走就能顺利下去,但是伴随着一声尖叫,她滑了下去,台阶的落差特别大,使得她的手臂受了伤,鲜血直流。
她捂着受伤的手臂,用脚撑起身体,继续往前走着。
“通道的下面比上面华丽多了”榕陌夕自语道。
果然,通道下,有几座莹彩灯,亮起来各种色彩在这座偌大的密室里萦绕交织,人间难得几回见。
萤彩灯是由这世间八种珍贵的萤火虫的粉末搭配而成,而其中又加入了一些物质,使它永远不灭。
除了这萤彩灯,最耀眼的可谓是密室中间的那座雕像,这雕像似有五十米,是栩栩如生的一座山水像,雕像中央有一个石槽。
榕陌夕走近观察了这石槽,发现并没有异样
“对了,我此行是来寻飏井的,不能在这里耽误了时间!”
说完榕陌夕转身往密室的入口走去,但是密室的门已经关上。
她的心情十分焦急,兴许是失血过多,她晕倒在门下。
当她醒来之时,她已经躺在海边的一座茅草屋里。屋里一人也没有,她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茅屋里走出来。
海边一片宁静,傍晚时分只有海水拍打岸堤的声音。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对于她来说,一没找到弟弟,二自己又失踪在这个鬼地方,真的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失落,无助的一次吧。
在她深感疑惑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柺扙从海的尽头端着一碗东西慢慢地移步过来
“孩子,你睡了三天才醒来,你究竟有什么烦心事,能否和我谈谈?”
望着这位满脸皱纹,脸颊就像枯树叶一样的老人,榕陌夕先是一怔,随后就向这位老人阐述了一切。
“老奶奶,我不是在一个洞穴的秘室里吗?”
“什么密室,我路过时,你就躺在那片橡林的一条山涧里。”
榕陌夕已然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寻找弟弟,没想到自己却先失踪了,这将再回不去了。
想到这儿,两行清泪滑过她的脸颊。
“孩子,别哭了,来,快喝了这碗鱼汤,你的伤还没好。”说着把汤递给榕陌夕。
“谢…谢,老奶奶”榕陌夕抽泣了一下,伸手接过碗。
过了一会儿
“老奶奶,这是哪儿,还有大海?”榕陌夕的心情随着这大海的浪涛渐渐平静。
这是凉泊滩,是一个渔业专营区,在这里,家家户户都是靠打渔为生的。”
“那离缙州远吗?”
“缙州?我从没听说过,只听说过商源。”
“对,那时的商源就是现在的缙州!”榕陌夕只是在一次偶然中听到父亲说的,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这里是南珏,离缙州特别远,你若是想徒步去,可是要走个几月呀!”
听到这个老人说的话,榕陌夕更觉得诧异了,为什么自己明明在家附近的一个山谷中失踪却会到这儿来,这实在有些说不通。
第二天
榕陌夕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当她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之时,又转念一想:这位老奶奶救了我,但我还没报答她,就走,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榕陌夕这几年虽过得不富裕,但她却懂得了很多道理,比如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不能过度追求名利及身外之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等等。
想到父亲交给她的这些道理,她从茅屋里跑出去,想要为这位老人做些什么。
“老奶奶,我来帮你织渔网!”榕陌夕连忙撸起袖子。
“孩子,你伤好些了?”老人望着榕陌夕这样来帮助她,心里深感欣慰,也不由自主的关心。
“奶奶,你放心吧,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就别担心了!”
榕陌夕笑了笑
“那就好。”
说完老人立即教榕陌夕织渔网,榕陌夕从小农活干得非常多,织渔网根本不在话下。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和蔼可亲,榕陌夕在这生活得非常好,每当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但她还是舍不得。
缙州
依然繁华似景。只留一丝回忆在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