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送爽,南宫渠征途已一月了。
白暇门外,秋风肆虐地扫着,燃起熊熊战火,似乎一切都在郄静之中又燃烧着嚣张。看起来那么泰然,又那么险恶。
面对白暇门外数十万大军,守门大将自然有些紧张,门内几千大军虽经训练,足以以一敌十,但难保他们能胜。
“报…………”一个传话兵跌跌撞撞地跑进大殿内,伏首在殿阶前,莫威这才慢悠悠地从后面徐徐走来。
“起来说话”莫威的手一扬。
“大王,南宫渠的军队已经攻到白暇城外了,您再不出兵支援,恐怕……”传话兵正要说下去,不禁抬头掠了一下莫威。
“南宫渠,你要亡我,我定灭你!”莫威这话充满了恨意。。
“出兵!”随即他带了兵前去支援。
媸顔宫内
“到了,果然到了,是时候结束了”屋内升腾起浓浓的仇意。
“你们快让莫威出来,我要和他决一死战
”又是一声挑衅。
“南宫渠,今日你当真要和他决一死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这熟悉的声调,南宫渠不忍地转过身,伫立在远处的一袭白衣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奾儿,你怎么会来?”
“别问我为什么,快回答我的问题!”顿时,她的脸上充满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对不起,奾儿,我,我没办法…”
“够了,既然你要了结这一切,我,陪你”
她的话似乎话中有话,让人听了不太适应。可在南宫渠看来,这,便是“真爱”。
“好!”南宫渠高兴地喊了一声,但他浑然不知,后面的隐情已经在慢慢拉开帷幕,恩怨的结束也许就是痛苦的开始。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迎来了莫威。
莫威驾着一匹雄马,从远方徐徐走来,这速度不快,但一股杀气从马蹄中涌现出来。后面跟随着十万大军,一副必胜的景象。
走到目的地,莫威旋跳下马,看到那一袭白衣,惊讶道:“奾儿,你怎么会来这?”
莫威心知肚明,是他故意将她放出的,但仍做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莫威?”这句话让气氛变得尴尬。
莫威一时语塞。
此时,白暇门外的风沙刮的更猛烈了。
“莫威,今天就是你我决战的日子,有什么就现在说吧,免得到时你死得太难看,一句遗言都没有!”南宫渠的这话既打破了尴尬,又明确了此行的目标。
莫威带领着十五万精兵,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赌注了。南宫渠虽只带领着十万精兵,但离白暇城十里外驻扎着一支潜骑军,只要信号弹一放出这十万潜骑军便会快马加鞭赶来。
而这些莫威却不知道。
“南宫渠,你别太嚣张,你有十万大军,而我带领着十五万,怎么在人数上也比你占优势吧?”
望着莫威一脸的肆无忌惮,南宫渠的内心不禁为他感到悲凉。也是,莫威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爱上不爱他的白鞠奾。
爱一个人没有错,倘若这个人不爱你,你还死死纠缠,那就是错爱了。与其死死纠缠,不如放对方一条生路,解脱了别人,也解脱了自己。
“别废话了,快结束这一切吧!”南宫渠忍不住叫嚣道。
随即两边开始交战,南宫渠率领的是穿红色战袍的大军,莫威代领的是穿银色战衣的大军,两方一交战,就可以感受到极强的层次感。
两方交战越来越激烈,从最开始的二十五万人,降到十万,两方都当仁不让。难分胜负。
只见二人在两队兵马中央决战,一个闪躲!再一次进攻!两人如此重复着华丽的武功技巧,这让一旁的白鞠奾心里不是滋味,一边是自己此生最爱的人,一边是最爱自己的人。
她无法忍受两个人为了自己而两败俱伤,毕竟这场战争是因她而起,她不希望更多的人为了她而牺甡。
她原有的一些良知终于回来了。
“别打了,这样下去谁都不会好过”她虽然嘶声力碣的喊着,但战争并没有因她而停下来。
她随手捡起掉落在沙地上的一把剑,把剑靠在颈边,大声地喊:“你们别打了,再也不要因为我而死更多的人了!”
说完本想一抹,结束这一切,但是剑突然掉落在地上。
随后被黑衣人掳走,没了踪影,留下的只是那一抹白色光影。
他们停下了打斗,望着白鞠奾远去的背影,南宫渠心里满是伤痛。
“莫威,是你害得我失去挚爱,我定要和你同归于尽!”
南宫渠的心里波涛汹涌,此时的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着报仇雪恨。
这一刻不正是莫威该反击的好时候吗?
莫威趁南宫渠不备之时,用他的百敛昔逸剑从背后刺穿了南宫渠的胸口,顿时溅出赤红般红艳的鲜血。
当莫威拔出剑时,又一次剑磨擦血肉的嘶裂声顺势而出。
南宫渠徐徐转过身,他的几丝鬓发掩住那俊俏的面庞,尽管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但他也绝不屈服。
他撑着最后的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出信号弹“莫威,你活不了多久了!”
十里外的十万潜骑军看到信号弹放出,在天空的一角划出重重的血色云痕,十分凄凉。便快马加鞭赶到白暇门。
白暇门外血流成河,只伫立着一个略显孤单的身影,莫威发丝上的血液已经凝结成粒,身上无一处洁净之地,那百敛昔逸剑锋还在一滴一滴地滴着血,在地上溅开来。
任何人见这情形已然愤忾不已。
“南将军!”几行人疾驰而去。
见是莫威杀死了南将军,潜骑军的领头人黎绛执意为将军报仇,便带几人把莫威包围。
“莫威,你夺人所爱,残暴至极,你不配再活到这个世界上了。”
黎绛疾恶如仇。
黎绛说完莫威冷笑一声:“我夺人所爱?你可知夺人所爱的是谁,是这世上所有不忠实于我的人,知道我今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是因为你们一个个的都背叛我!知道我对她有多好吗,没人知道,也罢!”
“我不会反抗,既然我不配,那我也不愿活在这世上了,来吧,杀了我,就结束了‘!‘’
奾儿,来世我一定要先认识你。这,便是莫威的心声。
血月徐徐升起,与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形成强烈瓖合。周边凌乱的寥云在天空中叠放着,中间的空隙欲凌欲乱,理不出头绪,确也缠绕不休,绮丽不止。
炜悸城内
炜悸城确也是连圭的一个繁华城市,灯火阑珊,彻夜不休,唤作“灯城”。
一座朴实无华的院子里
几人正坐在石凳上闲聊“哎,你知道吗,昨晚老大带回来的可是莫威的王妃,淑静妃。”一人说道。
“对对,可是老大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又一人说道。
“你傻呀,老大肯定是喜欢她。”说完,几人都乐了。
“不对,我听说莫威已经死了”最后一人说道。
“啊?死了,这样的暴君子死得好!省得他整天祸害百姓”
这句话被走出房门的白鞠奾听到了
“你说什么,莫威死了?那…南宫渠呢?”白鞠奾情绪失控抓住那人。
几人看到白鞠奾出来之后明显有些胆怯,毕竟她原来是莫威最爱的妃子,但又想到莫威就是因为她变得暴怒、昏庸。那胆怯顿时消失了。
“什么南宫渠,不过肯定也是九死一生。”说完把白鞠奾的手狠狠推下去。
白鞠奾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此时的她近乎绝望,脸色白煞。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话的正是救她那人,此人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衣服,疾速走来。
“没有啊!老大,是她自己摔倒的不关我的事。”推她那人说道。
“把他赶出去!”说完将白鞠奾扶了起来。坐在院里。
“那天你为什么救我,你到底是谁?”
“我救了你,当然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那黑衣人好似在开玩笑。
“为何,你到底是谁?我本不需要你救,你这是帮倒忙。”
黑衣人心想,好心都当了驴肝肺,若是这样的结果的话,还不如当初别救她。
“和你说了也罢,我是你的追求者。”
白鞠奾听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是什么,我的追求者?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我早已心有所属。”说到这,白鞠奾脸上原有的笑容顿时消散,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她想起她的女儿和南宫渠,又想到自己患病在身,时间少矣。
“喂,你名唤什么?”白鞠奾问道。
“轩辕霖乩。”
名字还不错,就是人有点心术不正。白鞠奾在心里默想。
“你能帮我…个忙吗?”白鞠奾很少请人帮忙。
“什么忙,你说吧!”
见轩辕霖乩回答的如此爽快,白鞠奾很是高兴。
“我和南宫渠还有一女,你能帮我去找她吗,我只想再最后见她一面。”
轩辕霖乩听到这儿,总算知道了莫威派自己来救她的原因。
莫威早知白鞠奾到时定会自刎,所以提前派出武功在连圭数一属二的轩辕霖乩去救她,只是为了让她再见她女儿一面,至于他和南宫渠的大战,他注定要和南宫渠同归于尽。而轩辕霖乩与白鞠奾素未谋面。
主人那么痴情于她,可是她知道吗?轩辕霖乩为莫威抱不值,只因他是莫威心腹,曾受惠于莫威。
可是命不能违,轩辕霖乩最终答应了。
两人起程往商源赶去。
今夜的灯城比以往都要炫烂,大街小巷的灯贯彩一致,炫丽多彩。
大约过了三日才抵达商源。
白鞠奾和轩辕霖乩兵分两路,找寻她的女儿。
商源街上
到处是哀声一片
“请问这位先生,商源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这里人人哀鸣,房屋倒塌?”
白鞠奾很是疑惑
“姑娘,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快走吧,前些日子,这里突发洪灾,单是发洪灾还好,可就是可怕在它伴随着温疫,现在年轻力壮的,能逃的都逃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总之快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位先生说完顿时倒在地上一叫不起。嘴角流出像墨水一样的液体,十分难闻。
“老先生,老,”白鞠奾发觉他已经死了,就不再喊了。
白鞠奾已然知道她的女儿不可能再待在商源,心里亦是悲伤。
她去到一个谁人都不知的世外桃园,安度此生。
她唯一的希望就这样在寻觅中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