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露如珠,打湿了魏无羡与江澄的额间,滴滴水珠跌落尘埃,二人昏昏沉沉口中呢喃不止。
聂怀桑睡意朦胧间听到不远处脚步声渐渐逼近。起身看道蓝忘机站在魏无羡与江澄身后,拿起薄被给二人盖在身上。
聂怀桑:“含光君,……”
蓝忘机:“嘘……”
聂怀桑了然于心。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魏无羡一个没坐稳,倒在了旁边的空地,蓝忘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魏无羡,江澄却没能幸免,着实跌落外地。江澄捂住自己的额头,暗骂一声。
魏无羡头倚在蓝忘机手臂旁,还在睡梦中。
蓝忘机:“魏婴,醒醒……”
魏无羡:“好困,让我再睡一会。”
说着抱着蓝忘机手臂打起呼声来。
蓝忘机一如往昔背起魏无羡往卧房走去。
昏昏沉沉中,身体被高高举起,魏无羡有些不适应,挣扎之间跌落外地。
魏无羡:“哎吆,我的腰。”
蓝忘机:“不要动,……”
魏无羡半梦半醒中,看到眼前熟悉的模样。轻叹一息。
魏无羡:“唉,又做梦了,每一次都这样,走开,走开。”
蓝忘机:“魏婴,醒醒,是我!蓝湛。”
魏无羡:“干嘛呀,我知道你是蓝湛,走开了,我想睡觉。好困,头也好疼。”
蓝忘机:“喝了一夜,不疼才怪。”
蓝忘机把魏无羡扶在自己后背,背着他走进魏无羡过去所住的卧房。
魏无羡:“嗯,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后背?”
蓝忘机:“我是谁?自己想?”
魏无羡附在蓝忘机耳边喃喃自语。
魏无羡:“我,魏无羡从小到大就两个人背过我,一个是师姐,一个是……”
蓝忘机认真的听着。却听不到下文。
蓝忘机惊讶一笑,
蓝忘机心想:“两个人背过你?除了江姑娘,那个人莫非是……我吗?”
的确。他被两个人背过。
江厌离。蓝忘机。
魏无羡,小时候被江厌离背过,那个时候的他,无助,胆小,缺衣少食,无依无靠,流浪在外。被江枫眠收留。给他一个家。
当年惧怕狗的他,独自一人跑去郊外,跑到树上,一个小孩子面对少时留下的心理阴影,他害怕,惊恐,孤独,江枫眠给他一个家,而江厌离给了他母亲般的安全感。趴在姐姐背上的他,露出单纯美好且有着希望憧憬的笑容。
江厌离对他而言,是姐姐,也是母亲,更是儿时一抹阳光的存在。
江厌离曾说。
“你,我,阿澄,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们羡羡最讨人喜欢了。”
重生后的魏无羡,他变得通晓人情世故,守望初心的他,在追寻真相的路上,遇到了懂他,惜他,护他周全的蓝忘机。
成为了夷陵老祖后的魏无羡,人人畏惧奉承他的时候,只有蓝忘机骂他,被人人喊打的时候,只有蓝忘机一人护他,站在他身边。以前无论受多重的伤,他都是一人默默承受,默默疗伤,而后他出现了,伤重或轻,有他在,一切变得不再那么凄凉,那么踽踽独行。
他也背过他,要说江厌离给他的是家,是安全感,而蓝忘机则给他的是希望,是对他以前所作所为的理解与懂得。
魏无羡与蓝忘机曾说。
“此生得一知己,足矣!”
“与他,无愧于心而已。”
“管他诽我谤我,无愧于心而已。”
魏无羡趴在蓝忘机后背,酒意朦胧,额头深锁,突然被晨曦浅淡的光芒照射到眼睛。
魏无羡:“蓝湛,你干什么?背我去哪里啊?”
蓝忘机微微驻足,既而走去魏无羡曾经住过的房间。
蓝忘机:“你啊!喝这么多,不觉得难受啊!你先去休息下,刚才叔父有飞书,我需赶快赶回姑苏。”
魏无羡:“啊,这么快就回去啊?”
魏无羡一下从蓝忘机身上跳下来。忽然喊到。
蓝忘机:“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魏无羡扯着蓝忘机的衣角:“哦,倒没有什么事,我想去看看师姐,你陪我去呗!”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欲言又止。
江澄:“一起去吧!含光君!”
魏无羡:“江澄,你醒了。”
江澄:“我早就醒了,一直跟在你们身后,这你们都没有发现。”
…………
上次的不欢而散,三人都心照不宣,各有心事。当初江澄的话语深深刺痛魏无羡的内心,献丹真相也着实打击着江澄那颗骄傲的心。
魏无羡与蓝忘机,江澄三人礼毕。
魏无羡转身冲着江澄深深一礼。
蓝忘机愕然,江澄大惊。
江澄:“魏无羡,昨晚喝酒喝傻了吗?”江澄摸了摸魏无羡额间,继而又道“没发烧啊!干嘛行这么大礼。”
魏无羡一本正经冲着江澄说起昨晚江澄酒后吐露的真言。
当年温氏倒行逆施,毁蓝氏,灭江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江澄与魏无羡姐弟三人流离失所。被迫逃亡,江澄为救魏无羡被温逐流化去金丹。险些丢掉性命,这是江澄心里的结,也是他从不愿说出的心里话。
因为他的骄傲,因为他仅有的自尊。
其实,他也想让魏无羡知晓真相,因为他也曾真心付出过,也曾不惜性命护过他。对于魏无羡曾经的真心他也曾经有过问心无愧。有过心安理得,只是后来姐姐,姐夫相继去世,魏无羡被人人喊打。
他糊涂了,他被仇恨蒙住了双眼,不明真相下,不信他,不护他,更不懂他。
他后悔,亦悔恨自己当初的自私自利。
江澄敞开了心扉,魏无羡知晓了真相,再也不是那个自认为自己是多年来的丑角。
真相,有时很残酷,也很明人心境。
知道了,有时反而心明眼亮,不至于耿耿于怀,记于心间,成为彼此不可磨灭的心结。
有时理解了,懂得了,解除误会很简单。
不理解,假装不在意,误会就会越陷越深。
误会解除后,二人冰释前嫌,江澄轻松了。
误会解除后,魏无羡知道了自己当初也有一个用命护他的兄弟,他了然于心,想起当时不在那么冷,那么寒,不在觉得当时只有一个人。
误会解除后,蓝忘机心里不在那么疼,那么懊悔,因为当时他不在的时候,还有人护他周全。他欣慰安然。
…………
为了他,他不惜性命,被化金丹,他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是兄弟。
为了他,他不畏前程,献丹与他,他毅然决然,因为他们是兄弟。
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
无论有怎么样的误会,终会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