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医疗室躺了一个星期后终于被庞弗雷夫人放了出来，顺带着一堆奇奇怪怪的药剂。
“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亲爱的。”庞弗雷夫人笑着塞到哈利手中。她没有说药的功效，但哈利当然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他笑着收下，向庞弗雷夫人道谢，转身离开，然后面无表情地在拐角处扔掉。对于一个已经被抛弃的孩子，这些多余的关心显得很可笑。
何必呢？
哈利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坩埚，满脑子想的都是现在在他肚子里慢慢成形的孩子。它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它长得会像谁？它会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还是像斯内普一样的黑色？
哈利的心一揪，这是一个他永远不会知道的事情，这个孩子甚至不被允许留下来。
他忍不住去想，在某个陷入梦境的夜晚，在他周身被黑暗包围，没有一丝防备时，这个孩子会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的身体，来不及睁开它还未发育完全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便消失，而带走它的，是给过它生命的另一个父亲。
然后他还要假装什么都知道不知道，感谢梅林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重新开始他美好快乐的生活。
哈利做不到，他会疯掉的。
今天的魔药课哈利自己一个人呆在教室后面，他来晚了。来之前他在盥洗间吐了半天，以至于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的腿还是软着的。
斯内普意外地没给格兰芬多，或者说他直接忽视了哈利，从哈利走进教室到坐下，他像没看见这个人一样专心讲他的课。
罗恩被赫敏拽着坐在教室的最前面，或许赫敏已经和罗恩说过他的事情了吧，哈利不知道。但赫敏一直在找机会让哈利一个人独处，哈利对此很感谢，因为他可以为自己的失态少一分尴尬。
那天他向赫敏坦白了一切——对斯内普的感情，医疗室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身体的异常，还有，孩子的命运。
他不知道自己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神情，但从赫敏五官皱到一起的脸和握得自己生疼的手来看，自己一定不是笑着说出来的。
在他说完斯内普的决定后，赫敏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像被口水噎到了一样。哈利觉得很有趣，他想自己应该笑了，可是好像有什么从脸上流了下来，滑进他的嘴角，苦的发涩。
“哈利……”赫敏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哈利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令他鼻子发酸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这几天他总是抑制不住自己想哭的欲望，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可感伤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哈利很烦躁，这根本就不是他该有的样子，他应该无畏、倔强、坚毅，就像自己原本的那样，而不是哭唧唧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又是一阵恶心感，哈利撑着桌子艰难地等待他的胃平静下来。
没有用。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呕吐，准确说孕吐，变得更加剧烈而且频繁，有好几次哈利呕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他不知道怀孕后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简直就像在消耗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孩子的生长。
“咳！咳咳……”压抑的咳声从教室后面传来，斯内普迅速转回头看了过去。哈利摇摇晃晃走进教室的时候，斯内普极力收回自己的目光，哈利不会想让别人看到他失态的模样，他不能让斯莱特林那群小蛇看他的笑话，所以他选择忽视了哈利。可这并不等于他不担心哈利的身体，还有……他腹中的孩子。
斯内普很想留下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哈利的孩子。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他不能让哈利的一生毁在自己手里。这是他先前的想法。
现在他只想照顾好哈利一生，连着他们的孩子，向他坦白，拥他入怀，让他成为自己的个人专有，不再让他受一点苦。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皱起了他的眉头——哈利的脸苍白得不带一点血色，他看起来更瘦了，颤巍巍的样子似乎连一阵微风都会把他吹倒。看来要把哈利拴在身边才能让这个小巨怪对自己的身体上心。
“现在，动手解决你眼前的材料，下课之前我希望看到一份令我满意的作品。”斯内普从讲台走下来，在过道里走动。“格兰杰，收回你愚蠢的目光，把你满是芨芨草的脑袋转回去，我想你知道注意力应该放在面前的材料而不是你的身后。”斯内普看了一眼担忧地看着哈利的赫敏说。
赫敏狠狠地瞪了一眼斯内普，气愤地转回头，她刚刚也听见哈利的咳声了，他现在一定不好受。赫敏突然很后悔留哈利单独一个人，她甚至不能在哈利难受的时候帮帮他。
可是斯内普这个混蛋，哈利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他所赐，他为什么不能对哈利好一点。哈利要独自克制让他无比痛苦的生理反应，要独自承受被隐瞒被抛弃的苦楚，而他却可以对拿掉自己孩子默许认可，甚至不告诉他实情。
赫敏恶狠狠地研磨着研钵里的蛇牙，该死的老蝙蝠，她一定会把带触角的鼻涕虫扔进他的晚餐里。
罗恩怯怯地看了看赫敏，她最近非常暴躁，可怜的罗恩觉得这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总是跟着乔治和弗雷德到处溜达。但他们的确发现了一些好玩的地方，比如说格兰芬多休息室后面那条奇奇怪怪的密道，还有——
“嘭！”
教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罗恩知道哈利在后面，他猛地转回头，却惊讶地发现赫敏已经直接站了起来，过大的动作碰掉了她的研钵，没有研磨完全的蛇牙粉末撒了一地。赫敏担心得似乎太过了，罗恩疑惑地看着她。
哈利的坩埚炸了。
强烈不适让哈利根本无法集中精力配制他的魔药，原本就搞不懂魔药奇奇怪怪的配方，现在他完全就是在瞎做。在坩埚里的液体变成可疑的深绿色后，哈利拿着手里的豪猪刺，犹豫了一会，还是扔了进去。
没有让哈利失望，锅里的液体迅速翻滚起来。在他呆呆地看着几个巨大的泡泡鼓起破裂后，他的坩埚炸了。
哈利迟钝地反应过来，能做的只是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然后闭上了眼——
一阵天旋地转，哈利感觉自己倒了下去，没有想象中接触地面的冰冷和撞击，他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还有感受到托着自己腰部的大手。
“波特！”愤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哈利睁开眼，斯内普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还有……害怕？
哈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复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压在他身上的斯内普起身，靠近坩埚一侧的袖子已经被自己捣鼓出来的液体腐蚀掉了，还在冒着丝丝白烟。
斯内普拉下黑袍挡住自己的胳膊，他感觉手臂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已经褪去一层皮了，这个可恶的小巨怪做出来的药剂和他一样让人头疼。
还好自己及时挡了过来，不然他得多疼。斯内普想。
可是这个小巨怪为什么天天找罪受？看到自己的坩埚要炸了还不赶紧跑，就这么喜欢受伤？该死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他要爱惜自己吗？
更让他愤怒的是哈利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他难道不会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吗？斯内普突然想到哈利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谁都没和他说。
斯内普感觉自己也要像哈利的坩埚一样炸掉了。
“今晚八点！开始你的禁闭！”
斯内普转身走开，或许如果没有这么慌张的转身，他会看到哈利麻木到僵硬的异常表情。
斯内普后半节课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给格兰芬多扣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愤怒来自哈利，只是他们以为原因是哈利炸了他的坩埚。
“哈利，你没事吧。今晚的禁闭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帮你去斯内普那里请假。”赫敏担心地赶上哈利，路过学院宝石那里时，赫敏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格兰芬多的宝石，果然，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宝石更少了。
“没事，不用。”哈利笑了笑，自顾自地走开了。
赫敏看着哈利的背影叹了口气，哈利的笑容里有一些赫敏看不懂的感情。
哈利不想面对斯内普，斯内普也是这样想的吧，他现在做的一切仅仅是出于责任的行为。在他完成自己的任务后便会离开，离开霍格沃茨，离开哈利，自在地继续生活，单单留给哈利一个痛的回忆。
罗恩脸色阴沉地跟着赫敏，没有说话。
哈利强咽下涌上喉管的酸水，看着眼前的坩埚里慢慢变成无色的液体，长呼了一口气。他成功了。
这是一剂烈性的堕胎药，他已经准备了好久，从他听到真相那一刻开始。
既然怎样孩子都没法留下来，那不如自己动手，让斯内普尽早摆脱，哈利只希望在他走之前能给自己施一个一忘皆空。
哈利盛出一杯像水一样的液体，毅然决然地喝了下去。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液体顺着他的消化道滑过的痕迹，慢慢落入内脏深处。
很快，小腹开始缓缓地钝痛，痛感逐渐加强，哈利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太痛了，简直就像有人将一把钝刀捅进他的肚子，缓慢坚定地扭转刀刃。
一下，一下，一下。
哈利跪倒在地上，死死按住小腹，口腔里弥漫了一股铁锈的甜味。连着做了月余的噩梦成真了，原来梦里那个痛苦的身影就是自己，连黑暗都是那么熟悉。
视线开始模糊，大脑开始空白，哈利觉得有什么正从自己身体里慢慢流失。
孩子……
眼泪混着血滴落在地上。
“哈利呢？”赫敏四处张望着寻找哈利的身影。已经知道了哈利的身体情况，她就不能再放任他对自己身体这么苛刻下去。
“不清楚，上完魔药课后他就不见了。”罗恩闷闷地戳着盘子里的烤土豆，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怎么了？”赫敏察觉到罗恩不对劲，转过头看着他说。
“赫敏，我对此没有并没有别的想法。你为什么对哈利这么上心？”罗恩放下叉子，也转过头对上赫敏的眼睛。“我并不是怀疑！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呃……难过。”罗恩慌乱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赫敏轻笑了一声。
“罗恩，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和你说。”赫敏看着罗恩紧张的脸严肃地说。“哈利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再像以前那样马马虎虎对待自己，具体原因……我想你会知道的。所以我们要帮他，知道吗？”
罗恩半张着嘴听赫敏说完，他其实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隐约感觉这很严肃。
“嗯……好。”罗恩点了点头，“我想他现在可能在宿舍里看书吧。”
“书？什么书？”赫敏疑惑地问。
“哈利从禁书区带回来的，好像是一本关于魔药制作的书。”罗恩皱着眉头回想，“对，上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配方，看着很危险。我还从来没有见哈利对魔药这么上心，从他回来之后每天都在看。”
赫敏疑惑地眯起眼，“我们回去看看。”
罗恩把那本看起来很危险的大书抱了下来，交给赫敏。“就是这本。”
赫敏接过书，随意地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内容让她的心一颤——这一页显然是被经常翻动的，不然她不会直接就翻到这一页。
“罗恩！我们要赶快找哈利！”赫敏猛地站了起来，她突然明白了哈利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里的含义——释然。
罗恩被吓了一跳，赫敏的声音恐惧到破音。
“罗恩，答应我，如果我们找得到哈利。”赫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要让哈利难堪好吗？”
罗恩稀里糊涂地点头，他飞快地找出哈利的活点地图，迅速浏览着地图上的每个角落。天文台……魁地奇场地……校长室……盥洗间……没有，没有！
“有求必应屋！”说完赫敏拉着罗恩飞快地跑向八楼。
斯内普今晚莫名其妙地心慌，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他尝试了几次稳住自己拿着叉子发抖的手，很遗憾，他失败了。
斯内普索性放下叉子，抬头寻找哈利的身影。可恶的小巨怪又没来吃饭，斯内普很生气。突然他看见赫敏和罗恩行色匆匆地离开，两个人甚至没有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
嗯？他疑惑地皱起眉。
斯内普草草地结束了他的晚餐，起身朝礼堂外走去，快到哈利禁闭的时间了。今晚他要和哈利坦白，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一切。
斯内普突然有点紧张，要是哈利不同意怎么办？
斯内普眉头紧锁地向地窖走去，一旁飞奔过去的两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是赫敏和罗恩。他俩跑的飞快，两人脸色十分苍白，尤其是赫敏，苍白的脸上满是恐惧。
“哈利……身体……呕吐……有求必应屋……他疯了！”斯内普模模糊糊地听见已经跑过去的赫敏说着什么，然后是罗恩惊恐的大喊。
哈利！
斯内普登时一怔，心头的恐慌越来越强烈。
他一定出事了！
斯内抿紧了颤抖的嘴唇，幻影移形来到有求必应屋前。
哈利在的房间。
斯内普闭上眼请求道。
期待的门并没有出现，眼前依旧是一面空空的墙。
斯内普焦急地在墙壁前来回走动着。该死！到底是什么？
盥洗间！
斯内普睁开眼，看着终于出现的门松了口气。哈利现在的身体如果想做什么，一定会找一个盥洗间，无时不刻的孕吐只有在这里不会十分难堪。
斯内普推开有求必应屋的门，哈利果然在这里，可是眼前的画面让斯内普瞳孔猛地收缩——
哈利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双手死死摁住肚子，身下是一片花朵般的殷红，他身旁一个打翻了的杯子里淌出怪异的液体。
斯内普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虚弱得发抖的哈利。他注意到坩埚里水一样在沸腾的液体，还有旁边奇怪的材料，哈利怎么会私下里熬制魔药。
突然斯内普猛地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苍白得像纸一样的脸。
他都知道了！
斯内普徒劳地浪费着他的魔法，试图让源源不断从哈利身下散开的血重新回到它们主人的身体里。
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
斯内普抱起哈利冲向门外，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就连纳吉尼一次一次扑向自己时也没有。
不……
赫敏和罗恩刚来到有求必应屋前，就看见斯内普抱着浑身是血的哈利冲了出来。斯内普的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猩红的双目，苍白的嘴唇，赫敏和罗恩着实被吓了一跳。
“教授，哈利他……”赫敏刚张嘴想说什么，斯内普已经幻影移形离开了，自始至终没眼看两人一眼。
“庞弗雷夫人……”斯内普无力地喊着庞弗雷夫人，再分不出一丝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了。他颤抖地手抚在哈利的小腹上，将自己的魔法源源不断地输进哈利体内。他不敢想万一自己停下了，会发生什么。
“哦！梅林……你家孩子的血很足是吗！”庞弗雷夫人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头疼地说。
“求你……救救他……”斯内普求救般看向庞弗雷夫人，颤抖地说。
庞弗雷夫人一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斯内普——卑微，无助。虽然逆着光，但庞弗雷夫人清楚地看到斯内普眼中闪着的光——他哭了。
很快她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很严重。
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而且哈利……
“继续为他传输魔法，我来治疗。”庞弗雷夫人挥舞起她的魔杖，连续不断的咒语从她的口中流出，催动着强大温暖的魔法，将斯内普和哈利罩在其中。
斯内普双手紧紧护在哈利的肚子上，毫不吝啬地消耗着自己的魔法。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钻心咒，不！一个不够！让伏地魔回来处理他。不行！哈利好不容易解决掉了黑魔头，不能让他再回来！那就用自己换这个孩子！不行！这样的话哈利要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这太苦了……
斯内普混乱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最终在他脑海里的是无尽的悔恨——要是自己早些拥他入怀该多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跟着斯内普跑到医疗室外的赫敏和罗恩焦急地等待着。屋里的蓝光渐渐暗下去了，赫敏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庞弗雷夫人疲惫地靠着桌子，额角全是细密的汗水，“我尽力了，若是今晚他能够醒来，孩子就不会有事。若是不能……”庞弗雷夫人梗住了。
“他呢！”赫敏看见斯内普近乎癫狂地冲庞弗雷夫人喊，“哈利会怎样？”
“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
“会怎样？”赫敏紧张地看着庞弗雷夫人说。
“只不过无法再受孕了。”
“这很好，不是吗？”赫敏呼出一口气，“这样不是最好吗？”
“什么最好？”跟在赫敏后面的罗恩疑惑地看着屋子里奇奇怪怪的四个人。
“反正你也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哈利了，不是吗？”赫敏忽略了罗恩的询问，直直对斯内普说。
罗恩惊讶地看着赫敏，就算不知道怎么回事，赫敏这满满的讽刺他也不会听不出来。赫敏竟然当着斯内普的面讽刺他？
更让罗恩吃惊的是，斯内普竟然一言不发地听着，一脸认同。
嗯？
罗恩突然注意到哈利的手被斯内普紧紧握在手里，斯内普那张过度使用魔法后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心疼。哈利最近的反常，赫敏过分的担心……
“哈利怀孕了？！”罗恩后知后觉地震惊。
“你闭嘴！”赫敏没好气地冲罗恩喊。
“如果你无法让哈利幸福，就请你尽快离开。哈利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看着他每天强颜欢笑地独自承受痛苦。这都是你造成的！”
罗恩再一次被赫敏惊吓到，他觉得斯内普会给她扔过来一个恶咒让她闭嘴，可是斯内普依旧沉默着，对赫敏的话没有反驳。
“好了好了，格兰杰小姐，有什么话等哈利醒来再说，现在病人需要休息，出去！”对于病人的休息，庞弗雷夫人一向很决绝。
赫敏气呼呼地扭头离开，罗恩颤巍巍地跟了出去，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哈利还有虚弱但一动不动看着哈利的斯内普，暗暗地咬了咬嘴唇，转头跟上赫敏。
嗯？他好像看到哈利的手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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