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ousandtimesgoodnight.
Athousandtimestheworse，towantthylight.
“哈利！你怎么样了？”被庞弗雷夫人挡了两天的赫敏猛地扑了过来，“庞弗雷夫人不让我们来看你，她说你现在身子太弱，又受了凉，得好好休息才行。”赫敏自责地皱着眉头看着哈利苍白的脸说，“都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还让你参加那么剧烈的运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赫敏没有提到那个该死的事实，哈利松了一口气。“我没事，放心。”他拍了拍赫敏的手，扯出一丝无力的笑容说。
“罗恩呢？”见赫敏还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哈利撇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问。他不能让赫敏察觉出自己有什么异常，他还没准备好把一切吐露出来——
在庞弗雷夫人施完治愈魔法后没多久，哈利就醒了过来，还没等他从小腹异样的钝痛中缓过怎么回事，就听到了那个让他石化的消息——他怀孕了。
哈利没有及时发出响声引起注意，所以他不得不绷紧了僵硬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听他亲爱的教授们讨论他腹中的孩子，听斯内普默许亲手拿掉他自己的孩子，听自己心中仅存的虚妄粉粹破裂。
一切都理所当然，似乎只有自己心口的绞痛出现得不合时宜。
耳边的嘶鸣让哈利天旋地转，该死的眩晕感连带着强烈的反胃感一起袭来，他感觉自己被抛在一个旋转的洗衣机里，连灵魂都在被撕扯。
哈利听见庞弗雷夫人和麦格教授在说了什么之后离开，斯内普似乎还在，但是很安静，好像他是医疗室里原本就有的摆设。
快让他走啊。哈利在心底呐喊。
和斯内普独处的每一刻都是煎熬，甚至他还要装作昏迷，假装没有什么听到，假装不知道自己腹中存在的生命，假装对斯内普要拿走他的孩子一无所知。
疲惫的身体加上恍惚的神经让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熟悉的黑暗袭来，冰冷绝望的黑暗。
可是却有一股温暖包围了他，带着小心翼翼，徘徊在他的额头，唇角，脖颈，手臂，最终停留在小腹。就这样睡下去，一直睡下去该多好，梦里还有属于他的温暖，哈利想。
“罗恩被乔治和费雷德叫走了，说是去探索学院的神秘。我一下课就来了。”赫敏看着表情闪躲的哈利，眯了迷眼。从斯内普回来，哈利变得越来越奇怪，要说这其中没有关联，赫敏是绝对不信的。“魔药课上斯内普心不在焉的，他甚至没给格兰芬多扣分！尽管纳威把坩埚炸了，还溅了几个斯莱特林一身。”
“……”哈利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提及斯内普的话题都会让他感到别扭。
“呃……有时候他好像在看着你空了的位置发呆。”没有看到哈利有什么反应，赫敏补充道。
“赫敏，最近发生了什么，你都和我说说吧。”哈利玩着自己的手指说，他不能让赫敏再说下去了，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露出奇怪的表情。
赫敏看着哈利漠然的表情，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起这两天的事情。
哈利昏倒，格兰芬多没有替补找球手，比赛暂时中止；罗恩最近每天都顶着深深的黑眼圈，但兴致很高，不管赫敏怎么问，他都不说怎么回事。还有一些零碎的小事，比如说海格的南瓜长了芽，最近作业又多了起来，比如……
赫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哈利昏迷被斯内普幻影移形带走后，麦格教授带着教授匆匆前往医疗室，担心哈利，她和罗恩也匆匆跟了上去。没有人注意到他俩，赫敏听到麦格教授说要寻找新的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
斯内普要离开！赫敏刚刚反应过来。
“对了还有，斯内普似乎向麦格教授提交了辞呈，他要离开霍格沃茨。”赫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哈利的反应。
哈利一僵。斯内普要离开霍格沃茨？他就如此不愿见到自己吗？
所以他才会同意待在自己身边，默许拿掉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不想和自己扯上一丝关系……哈利已经麻木的心口又狠狠地一揪。
“不……他不会，现在不会……”哈利喃喃地说。
“哈利？哈利！”赫敏被哈利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这个反应让哈利先前做的一切掩饰都不攻自破，他和斯内普之前真的有什么。
赫敏死死握住哈利冰凉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哈利，别再一个人死撑了，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告诉我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利在赫敏澄澈的眼睛中看到无措的自己，他艰难地张嘴，颤抖地说出那个可怕的事实。
“赫敏……我怀孕了。”
“哦，西弗勒斯，我竟然又见到你了，还不是在相框里面。”邓布利多拿起一块滋滋蜂蜜糖塞到嘴里，愉快地看着斯内普阴沉着脸走进校长室。
“对于一个事实就不必多费口舌了，阿不思。”斯内普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径直走向紧闭的柜子前。
“你竟然不是专程来看我，太令人伤心了。”邓布利多嚼着蜂蜜糖，目光追随着斯内普看去，他拿出了冥想盆。
“我想知道我的记忆究竟多么令人作呕。”斯内普厌恶地皱了皱眉，“我和波特一家是不是有什么孽缘，每个叫波特的都不肯放过我。”
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笑了笑，“没有必要不是吗？你明明知道哈利这样子根本不是因为你的记忆，你明明也很向往和哈利在一起的生活。为什么要逃避。”
斯内普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他没有去碰冥想盆。
“很荒唐。我不能……”不仅仅因为他们悬殊的年龄差，还有莉莉交付给他的责任。
“哦，我可不记得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邓布利多又拿起一块蜂蜜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填到嘴里，没有理会斯内普阴沉的目光。
“莉莉，让我照顾好哈利。”斯内普顿了顿。“这个誓约我不能打破。”
“西弗勒斯。”相框里的邓布利多突然俯下身，严肃地看着斯内普，“直视你的内心，放下那些愚蠢的责任感，我想你知道哈利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邓布利多重新做回他的椅子里，“还有照顾他一生的方法。”
斯内普目光复杂地看着咀嚼糖果的邓布利多，关上柜门，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在暗示什么，他突然明白阻挡在他和哈利之间的不是其他，仅仅是自己放不下的狭隘和可笑的自以为是。
照顾好他。
有什么比照顾他一辈子更好的办法。
斯内普为这个想法一怔，但并不抵触。相反他对自己很恼怒——为什么不早早放下那该死的自以为是，这样哈利就不会因为他受这么多苦。
“年轻真好，还可以为爱所伤。”斯内普听到邓布利多极轻极轻地说。
他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若有所思的邓布利多，“阿不思，少吃点甜食吧，对你的画布不好，谁也不想给你换画像。”
“哈利也是这样和我说的。”邓布利多朝斯内普狡黠地眨了眨眼。
作者开头那两句是莎翁《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台词 “一千次的晚安，没有你只会一千次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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