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破涕为笑地瞪着她说“:傻呀,你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可她的笑如天边的彩虹,只是县花一现的假像。她沿着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声音尽可能地放得更轻一些,级缓地说:“诗蓝,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你,...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了!那你还记得.....那...还记得昨天都和谁在一起吗?你要仔细地想一想。”最后一句她说得很坚定。
诗蓝拍了拍脑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副苦思的模样,她表情彼有些痛苦地说:“安宁,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一想,就头痛得历害!我记得昨天是要出门的。后来的事就是现在的事了。”她突然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吗,也许明天我就想起来了。我定是喝多了昨天又睡哪个坑里了是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自我笑着,仿佛能想像出当时自己那个窘样。
安宁看了看她,只好唉叹了声,她低了低头,又沉思地望着她,许久、许久,才张开有些几乎难以启齿的唇:“嗯,那天.....你昨天喝太多了,”她声音恢复了曾经的有力。她不敢停留太久,她怕被她看出哪里有什么破绽或不对劲的地方,她是那样敏感的一一个女子。于是她假装若无其事,只是疲惫,她的确也疲惫了,这些日子都是她独自守护在她的身旁边,等着她的苏醒。可如今她有些撑不下去了,她说:诗蓝,你好好休息,我累了,想回房间去了。如今你没事就好。”她们像曾经一样相互拥抱告别。
诗蓝不知道她已经昏睡了一个星期,安宁是今天凌晨才把昏睡中的她从医院那所白茫茫的房子接了出来,主冶医生告诉她说诗蓝已无大碍,可能随时会醒过来,只是安宁没想到醒过来的诗蓝却失忆了,而昨天也不再是昨天,如今不是今天,是一个星期后。一个星期前,他死了,那个安宁悄悄暗恋的人在-场车祸里被医院宣布抢救无效而死亡。
安宁甚至有点恨自己恨诗蓝,恨她失忆,恨她在他离开后竟毫无痛苦地失去了记忆,曾经的诗蓝与他那般相爱,仿佛揉进了彼此的生命。这几日,她脑子里常闪现最后一次见到顾白的时候,那生死悠关的时候,他们的手紧紧环扣,仿佛连生或死都是要一起的。
她低微着头,叹了口长长的气,她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痛疼,为这悄悄爱了许久的心,为那再也不可能相见的人。而如今更让她痛苦的是:她为了不让诗蓝痛苦,还非得隐瞒这一切的真相,她的内心有种隐约间隐忍说不清的爱与恨,可她连这样的自己又都恨,似乎那样不应该。一个是她曾悄悄喜欢的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痛苦谁又知道呢!她该向谁述说,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安宁回到了房间,悄悄关上了门,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哭泣,没有声音。她已分不清是为死去的顾白还是为失去了记忆的诗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