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旅馆的床上,孟持之回想起薛妈妈的要求,独自呆在安静的房间里,思绪清明,他似乎能了解到薛妈妈的良苦用意。
对他,薛妈妈丝毫不了解,但就现在而言,她也不打算过多深入探知,所以她必须找到一个快速的捷径来了解孟持之,没用什么方法比通过他的家庭来了解这个人更快。
显然,薛妈妈已经接受了自己儿子的性向,似乎也不打算干涉薛以恒的恋情,但她仍希望看到薛以恒能够得到对方家长的接纳,而不是当俩人感情深厚的时候,对方家庭突然跳出来反对阻止。
像她说的一样,无论薛以恒和谁在一起,她都不能放心信任那个人,所以她只能尽可能的保证薛以恒不会受到来自对方长辈的直接压力。
孟持之“薛阿姨把最大的问题都想到了。”
那么他要怎么把父母请过来呢,看来这周末必须得回家一趟,他拿出手机准备给自己买票,微信突然响起来。
余柒,他大学的损室友发了视频通话来,按下接通。
余柒“嗨,孟哥。”
余柒说:
余柒“听说你调职了,现在在哪上班啊?”
孟持之“你问这个干嘛?”
这死小子就是个衰星,不仅自霉,还霉别人,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损事要找自己帮忙,现在他可能没空。
余柒“唉,别这么说嘛,孟哥哥~”
余柒捏起兰花指,装模作样用地用嗲得恶心的语气说。
孟持之“正常,你正常点,再用这个调子跟我说话,我就挂了。”
余柒“别呀。”
余柒立马恢复正常,
余柒“不是我,是姜云生他找你。”
孟持之“老姜他有什么事?”
余柒“老姜给你寄请帖,但是你原先地址显示查无此人,邮件退回去了,他这几天的忙得脚不沾地的,托我问问你。”
孟持之“什么请帖?”
余柒“还能有什么请帖,他和潘老师的婚礼呗。”
余柒说:
余柒“老姜也真行,恋爱长跑九年,终于要成家立业了,收到请帖那瞬间,我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孟持之“是吗?”
原来老江和潘老师要结婚了,他真心为兄弟感到开心的同时又有点羡慕,当初他和姜云生在大学里差不多时间段追人,人家现在都喜结连理了,他还前路茫茫的。
孟持之“他们的婚礼在哪办?”
他问,姜云生毕业以后当了户外探险的领队,一直在外到处跑,但是他老家不在霖市,潘老师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
余柒“在岛上,老姜的老家,他爸妈在岛上开了一间民宿,就在民宿里办一场小型婚礼,只请几个亲戚朋友。”
余柒说,他拍了拍脑门说:
余柒“我突然忘了,老姜让我问你能不能当主婚人。”
孟持之“主婚人?”
他愣住,
孟持之“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做过。”
余柒“哎呀,这个简单,到时候对着稿子念就行,会有彩排的,又不是让你一到就立马上阵。那就这样。”
余柒笑着说:
余柒“我跟老姜说你答应了。”
余柒“还有,婚礼你要带人来不?要带的话我跟老姜说一下,让他加一个位置。”
他想了想说:
孟持之“要带。”
余柒“呀,真的吗?”
余柒顿时来劲了,
余柒“孟哥,你终于摆脱初恋的阴影,开始接待新人了吗?我早跟你说过世界精彩的很,敞开胸怀,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余柒“那人长得怎么样,好看吗?哪人啊?快让兄弟八卦一下。”
孟持之“你认识的。”
他说。
余柒“噢,是谁是谁!”
孟持之“薛以恒。”
视频里,余柒目瞪口呆,他拿手往脸上拍了一掌,火辣辣的痛感,这是真的!
余柒“孟哥,你……”
余柒惊得一时无语,半晌他缓缓说:
余柒“强!您是真强!小弟对您从此以后那是五体投地的佩服,我的天,这个时代还能找到您这样的痴情儿!老天,我又相信爱情了。”
孟持之“别贫了,请帖不用给我寄,你告诉我时间,我提前请假过去。”
余柒“行。”
余柒把请帖拍照给他发过去,
余柒“你记得提前两天来,好多事得提前准备着。”
孟持之“知道了,挂了。”
余柒“等等,孟哥。”
余柒出声阻止他挂视频的动作,大声说道:
余柒“加油啊!”
这小子,该着调的时候还是很懂事的嘛,
余柒“行了,挂了,拜拜啊,孟哥哥~”
再一次用嗲得恶心的声音把孟持之惹怒后余柒果断挂掉视频。
好了,接下来他要找谁去八卦一下这个消息呢?
周五,孟持之收拾好东西,刚走出警局,就看见薛以恒背着背包正在门口等他。
孟持之“你在这干嘛?”
他问。
薛以恒指着包说:
薛以恒“一起去,我和你。”
俩人相视一笑,他拉住薛以恒的手,
孟持之“好!”
到了车站,薛以恒从包里拿出一张票,显然是早就打算好要跟着一起去,提前把票都买好了。
孟持之“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霖市?”
他问,自己没跟薛以恒说过哪天要走。
薛以恒“猜的。”
薛以恒在包里翻出一件外套穿上从,他得意地冲孟持之笑着说:
薛以恒“猜对了!”
这个笑容,看的孟持之心里发痒,他把人往怀里带,拿下巴使劲蹭薛以恒的头。
薛以恒“住头!让我来。”
薛以恒说。
孟持之“什么?”
孟持之懵的一瞬间,薛以恒立马踮起脚,把下巴抵在孟持之头上蹭来蹭去。
孟持之“哈哈哈哈哈哈,你干嘛?”
他被薛以恒的举动逗笑起来。
薛以恒“五厘米。”
薛以恒闷闷不乐地说。
孟持之“什么?”
他问。
薛以恒“我的身高,我就比你矮五厘米,就这五厘米,真是让人心累,蹭个头还要垫脚。”
俩人笑闹着,广播提示响起,“开往霖市的G123456次回列车开始检票了,请旅客……”
孟持之“走吧。”
他握紧薛以恒的手。
薛以恒“好的。”
握着对方的手,此刻对方的笑脸和一往无前的勇气,都是过去的时间里被遗忘的宝物。
在年少的时候,我们一直在爱,世界万物都可以成为被爱的对象。因为付出了最纯粹的感情,所以爱上什么都不为过。
长大后,干净纯粹、没有一丝占有欲的感情却像从没来过我们的生命中一样,只在我们看不见的触手可及处,静静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