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孟持之坐火车去青镇,到达客栈时院子里乱七八杂摆了一地的家具、箱子……
杨小杨从“垃圾场”里冒出头来,
杨小杨“警察叔叔,你又来啦。”
孟持之“你舅舅呢?”
杨小杨“我舅舅在阁楼上,今天大扫除。”
孟持之“行,你继续忙。”
杨小杨“哎。”
杨小杨应了一声,转头栽进“垃圾场”继续奋斗。
顺着楼梯爬到阁楼,薛以恒困在一堆积了厚灰的书里,脸上带着口罩,衣服外罩着一件半旧的灰色罩衣,见他来了,眉头一皱。
薛以恒“你怎么来了?”
孟持之“观光。”
胡扯,这小镇两个小时就能走完,也没啥奇观异景,要说山林乡风的水墨景致,你也不是个文艺青年,算了,懒得拆穿你。
薛以恒“坐火车来的?”
孟持之“嗯。”
薛以恒“早饭呢?”
看他不回答的样子,薛以恒就知道他没吃,从书堆里破灰而出走到窗边,冲楼下喊:
薛以恒“小杨,去厨房煮碗面。”
杨小杨“好。”
薛以恒“你下去把面吃了,然后再来帮忙。”
孟持之“好。”
孟持之下楼坐在竹棚里,杨小杨端来一大碗挂面,他吃了一口,咀嚼的速度放缓,抬头盯着杨小杨,
孟持之“不好吃。”
这么直白的评价让杨小杨大囧,不过自己的厨艺自己知道,让警察叔叔受这种苦实在于心不忍,刚想开口让他别吃了,对方突然大筷捞面,几口就把面一扫而光。警察叔叔,不是说不好吃吗?
孟持之把碗拿进厨房洗干净,脱下外套,跑上楼,薛以恒见他来了指着地上几个半人高的大箱子说,
薛以恒“先把这些拿到门口,一会拿去扔了。”
他抱起一个箱子,却是意料之外的轻,走到院门外,把箱子扔在地上,碰撞下几张绚丽的油画散落出来。孟持之觉得眼熟,蹲下打开箱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油画,刚才散落出来的其中一张荷塘风景画,他以前见过,是薛以恒仿印象派的作业。
这些,都要扔掉吗?
在他记忆中,薛以恒很宝贝自己的作品,每一幅画都是他花了很久的时间一笔一笔绘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把画收起来,再回去把箱子搬出来都小心翼翼地放下再打开仔细检查有没有遗落下来的画。
在了一个箱子里,他发现了自己脸,40×50的画布上,自己在教室里睡觉,夕阳的暖光盖在自己身上,脸上有青紫色的伤。是那天,孟持之想起来,是自己向薛以恒告白那天,他缠着薛以恒要他回复,最后还跟着人家去上课,虽然薛以恒从头到尾都没理自己。
杨小杨“警察叔叔,你拿着什么。”
杨小杨凑过来看,
杨小杨“哎,这画上的是你诶,不过这画没画完啊。”
孟持之“没画完?”
杨小杨“对啊,你看,这画只粗粗画了轮廓,脸的部分倒是画了细节,可是衣服还有头发都没做处理。”
听完杨小杨的话,孟持之陷入沉默,没画完,是吗。
日渐西沉,三人才收拾好,杨小杨累趴在桌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杨小杨“舅舅,我的元气丧失过多,只有干锅牛肉、糖醋排骨、辣子鸡……才补得回来。”
薛以恒“牛肉我早拿出来解冻了,要吃干锅牛肉就去把蒜剥了,洋葱土豆都切了。”
杨小杨“得嘞!”
杨小杨从凳子上跳起来,瞬间满血复活,
杨小杨“我这就去厨房。”
薛以恒给孟持之倒了杯水,打扫一天,两人都灰扑扑的。
薛以恒“你……”
孟持之“你……”
两人同时开口,薛以恒看着他,笑道:
薛以恒“你先说。”
孟持之“我要住下来,每周周末,一直住两个月。”
薛以恒“呃,我们店的客房都……”
薛以恒试图搪塞过去。
孟持之“杨小杨说客房很空,没预定。”
万万没想到尽有内贼毁我城防。
薛以恒“我们这里环境……”
薛以恒使出《孙子兵法》之以退为进。
孟持之“我今天打扫过,很好。”
不料对方早已摸清我军底细。
薛以恒“伙食……”
薛以恒已是穷途末路之兵,正做最后抵抗。
孟持之“你做饭很好吃,我也可以做,只要别让杨小杨下厨就行。”
对方使出一招甜言蜜语,并表示愿意二分江山,此计一出成功降敌,薛方同孟方就禁止杨小杨下厨一事达成深切共识。
要不怎么办,条条大路都堵死了,算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杨小杨“舅舅,都收拾好了,快去烧菜吧,我饿死了都。”
杨小杨从厨房出来,手里拿这一根吃过的黄瓜。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薛以恒剜了杨小杨一眼,对方的天然呆防护罩隔绝了如此有杀伤力的视线,攻击失败。杨小杨啃着黄瓜冲自家舅舅傻笑,薛以恒觉得自己早晚要被他气出心肌梗塞,为了健康,先离开这里去厨房做饭,平复一下心情。
杨小杨坐下来对孟持之说:
杨小杨“警察叔叔,你把那些画放哪去了。”
孟持之看他一眼说:
孟持之“你房间。”
杨小杨“啊?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孟持之掏出钱包,拿出三张红票票,
孟持之“保管费。”
又拿出两张,
孟持之“保密费。”
五张红大钱摆在眼前,要搁以前杨小杨绝对视之为粪土,但今时不同往日,他高兴地收下钱,拍拍胸脯表示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今天他就没看见过什么画。
孟持之“问你几个问题。”
杨小杨数着钱,乐呵呵地说,
杨小杨“警察叔叔,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