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之前的每个周日一样,提前3个小时回到了校园。路上的高一学生一副垂头丧气地吐槽高中少得可怜的寒假,不久又聊起了各自的idol寒假会出的新剧。走过河堤的时候,一个和我相熟的保安在那里摸鱼,看到我笑呵呵的说:“小天,要过年了,开心点咋!”
我微笑着点点头,扯下了耳机线。今天庭审结果出来了,父母离婚,我随母亲居住,父亲每月给我1500元的抚养费。虽然已经这样过了两年,但得到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有点失落。
河堤暗红的枫叶绵延进早到的晚霞丛里,路上到处是手提箱轱辘转动的声音。我打了卡进了宿舍,没想到的是,方政已经坐在床头划手机了;按往常他的德行,能早到一个小时就是奇迹了。
我打开行李箱,把带回去复盘的试卷拿出来扔到上床;正打算爬上去的时候方政拍了拍自己的床,意思让我坐上去。我便又挑了张数学卷子下来,方政看见了满脸欲言又止:考完试了还看什么试卷??
阿寇和康金他们也到了,但是是来现场组队的。我就没有打游戏细胞,不管是王者吃鸡还是布局棋牌,甚至钢琴块节奏大师,通通与我绝缘;之前玩过消消乐,结果因为号丢了也中途夭折。我想瞟一眼方政在看什么,结果他立马摁灭了屏幕,还顺手摸了摸鼻子。我便继续看起了数学卷子,他反而频频看过来,还不时偷偷看看我的反应。
这种诡异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晚自习。说起来也是很奇怪,那群老师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来发这次考试的答案,总之反正只要我们不爽他们就爽了;我越对数学卷子答案眉头就拧得越紧,方政第三次地不小心转笔掉我桌上的时候我有点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么麻烦。”
他抓了一把头发,说到:“就是……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晚饭也没见你去吃。出什么事了?”
我揉了揉眉头强打起精神说:“没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考得不好,打不起精神。”
方政笑了声:“考成这样也考得不好啊,那天神是要攻擂咯?”
我白了他一眼,说:“那只是一科语文而已,数学开始我就凉凉了——而且我才不稀罕你这位置,高处不胜寒,我呆不起。”
他拱了拱手:“文化人文化人,比不过比不过。”
第三节课的时候,从班级倒数十名同学开始去办公室领成绩和排名小纸条。没想到等了两批也没叫到我,到是很多回来的男生垂头丧气,女生抽泣不止,晓菁挨个给她们纸巾安慰她们;梓筠拿到纸条之后却只是在位子上发呆,既没有意外惊喜也没有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我正打算去拍他一下的时候方政却拦住了我,摇了摇头。
第二批的时候叫到了翁宥的名字,出去前他冲我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啊群天,进步很大!”
等到只剩最后八个人的时候,方政张狂地没等叫号就直接带我走了;老全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拦着。
这次考试班级排第六,年级第七;物理老师给我剪条子的时候极为高兴,说:“我就知道小天不会让我失望,早说了小天你跟我走别和老邱那个夕阳红混。”数学老师闻言作势要打物理老师华哥,百忙之中还不忘转头过来说:“小天怎么回事啊,数学这次没考好啊?”
华哥见状忙来打圆场说到:“咱们小天数学其实也挺不错的,年纪排45;比开学那会儿好很多了。群天,你有没上什么补习班啊?”
这时方政钻出来说:“没有,他跟着我学好的。”
老邱闻言卷起教案打了方政一把:“你还敢说,稳坐第一高兴坏了是吧?!这次数学又被扣过程分,你就不能多写两个字吗?!观音都没你忙!”
这次期末便是大批筛人时刻,开学以来几次考试都掉出前60的就是时候说再见了,相反这几次考试考到前30的平行班学员或者普通尖子班学员就可以进一班。老全说春季开学后本班人数大概是35人,这周每科老师讲完试卷到完别后周五下午一整个下午全班去烧烤,开学每人交了200元班费,现在还剩挺多的,可以去学校附近的那个百香果园烧烤。
对此,方政表示:“没错那个百香果园就是我家的,但你们来还是要收钱。”
言归正传,知道方政是地主家的聪明儿子的人还真没几个,但是方政爸爸好像给了我们优惠。
晚休的路上头顶仍是炫彩无暇的星毯,厚实得令人感到心安。方政一直在路上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家的百香果园。
路旁的路灯给每个人创造了三个影子,每一个都是不同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