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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府是当朝策王爷的府邸，只是可惜策王爷膝下无子，民间都说是有那方面的隐疾，王爷府也没人出来澄清，众人都当是真的。

癸丑年三月上旬，才人容氏因病去世，独留十岁的十三皇子祁枫，皇帝将孩子交由母系容氏的策王爷养育成人。

若水府的水，深。

策王妃许氏出身卑微，不过有幸攀上枝头。是与策王爷两情相悦，策王爷顶着压力向皇帝求旨才得来的，也许宫廷的污浊侵蚀人心，这位王妃贪心了。

愚人，新婚不过两年听见策王爷纳侧妃的风声便试图对策王爷下药，以求子保位。愚人请庸医，药出了问题让策王爷落下了病根终不得治，也……没了策王爷一颗真心。

策王爷顾念旧情没废其正妻之位，但把皇帝气得不轻。

今上是策王爷长兄，正是长兄如父，见着策王爷优柔寡断就想把人训一顿，见一次训一次。

慢慢地又开始忧心策王爷的子嗣，暗自打算着从膝下给策王爷过继一个，十三皇子便是，但并未与策王爷言明，想着多相处相处有了感情就好说话。

十三皇子在若水府是称殿下，但有人也会悄悄称其世子。

这日便被策王妃听了进去，不由分说便将人叫来拿着戒尺打了一顿，错的是下人，打的却是皇子，众人心知肚明一声不吭。

黎苍推门而入，他看着缩在床榻前的皇子，轻声道一句殿下。

他走过去将人拉起来，摸出药一点一点给皇子的手抹上药。

“多谢。”

黎苍不应，默默地抹完然后收了瓶子，抬眼看着年幼的孩子，“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殿下挨打的时候出来吗？”

“我怕疼，我也怕挨打，所以我看着殿下挨打，等打完给殿下上药，等着殿下的感激。”

“这叫虚情假意，是巴结人的手段，懂么？”

黎苍看着这个活像傻子一样的皇子愣愣地点头，给他答了一句懂。

回想以前作为阿飘跟在人身后看他叱咤风云的样子，心里为前世那位英才默哀了一阵。

黎苍叹气起身，出门之前留了一句傻子给这位十三皇子。

黎苍不是后院的人，但他可以随意进出后院，他是策王爷指派来照顾十三皇子的，不过策王爷吩咐他不要抬到明面上来，只要策王妃不过火也不必告诉王爷。

过不过火，只要策王爷不来看，便是他黎苍说了算，他黎苍懒得管，能不说就不说。

入若水府这三个月，十三皇子算是被关着了，不出门在家上私学，吃穿用度不愁但就是不让他玩，不让他闹。

刚开始十三皇子哭了一场，挨了一顿尺子还坚持哭着，于是策王妃上前两个掌掴消个气再将人关进屋子罚了一天饭，黎苍都没告诉策王爷，也让王妃以为王爷还是偏向她的就开始随意起来。

时不时吃顿戒尺于十三皇子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也不知道上一世那么小的时候十三皇子是不是也挨了打的。

策王爷每月来看一次十三皇子，但每次挨打都有黎苍上药所以策王爷从来都不知道十三皇子挨打了。

说如今的十三皇子傻也傻在这里，黎苍在第一次策王爷要来时告诉十三皇子。

“殿下不是王爷的子嗣，王爷不会关心殿下，但殿下告状，王爷一定会管。”

“不过我不想殿下告诉王爷，王爷会责罚小人失职，所以殿下不可以告状。”

“这叫自私自利，是小人之为，懂了不？”

然后黎苍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皇子点头答应不告诉王爷。

可惜黎苍良心从来不痛，有一就有二，三次都在王爷面前蒙混过关。

有时候十三皇子会难得聪明一会儿，问黎苍要奖励因为他那么听黎苍的话，黎苍也利落地给他几块糖打发。

这次过后的几天有许多宾客要来，王妃须得招待贵妇小姐们，十三皇子也头一回可以逛逛这后院。

十三皇子主动拉着黎苍到处走，但黎苍是个废物，走到花园便钉在凉亭不走了。

“黎苍，黎苍，黎苍，走啊，不要坐在这里，我们去见见那些小姐好不好？”

“那些小姐很好看的，我们去看看吧。”

黎苍试图装作自己听不见，他一十四岁的小高个小皇子也拉不动。

但黎苍没想到这混账玩意儿还有招，小皇子伸手挠他痒痒，黎苍一下子摔地上疼的不行，气得又骂了一句傻子。

然后狠狠攥住小皇子的手腕，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有利可图，才听殿下的，这叫小人之道。于人无利，弃之如履。”

十三皇子很上道，“我向皇叔要赏赐，分你一半。”

“好！”黎苍利落起身，带头走在了前面。

路上小皇子一直在说哪家的小姐好看，哪家的夫人大方，同黎苍讨论着如何巴结这些人，深得黎苍真传。

但今日未看黄历，策王爷阴恻恻地跟在两人后面，听了一路的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