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是城里,但不是京城,黎苍记得他来的时候有经过这座城。
小皇子带他进的锦绣阁,一家在京城极其有名的店,专门做一件衣裳没时间,所以小皇子带他选的成衣。
黎苍一眼看中一件青灰色的,但小皇子看都不看直接否决,给他买了一身贵族衣裳。
黎苍换了衣服,旧衣服被小皇子吩咐下人扔了。
藏青色的衣裳同那块玉佩很合适,黎苍是南方人,北朝的衣裳穿他身上总有些地方宽了,看起来颇有风流不羁的样。
“嗯,好看多了。”
“哥哥,这身衣服六十多两呢。”
黎苍走到店门口,听见站在马车前的小皇子第二句话便顿住不走,他清楚地看见那几个侍卫震惊的模样,“殿下,黎苍只是贫民窟里的穷人,赔不起。”
那些侍卫估计已经在猜测年长皇子扔下幼弟远离皇室污浊却不谙世事落入贫民窟什么的。
“殿下称黎苍为哥哥不合适,不如换个?”黎苍一边走近马车一边在想小皇子会不会语出惊人叫声夫人,毕竟他可是收了未来小王妃的玉佩。
小皇子嫣然一笑,“那便父……”
正要经过小皇子上马车地黎苍迅速回头捂住他,古代人叫爸爸什么时候也那么随意了!
“殿下还是称哥哥吧。”
但小皇子不乐意了,黎苍松开手他就一声不吭地上了马车。
等黎苍也进来,马车开始逐渐动起来,小皇子才再次开口,“你的字是什么?我称你的字。”
黎苍微微仰头想了想,他道:“生悯。”
小皇子看他动作,忍不住问道:“生悯?刚刚才想的?”
“是。”
小皇子厚颜无耻,“那生悯给我取一个,生悯很好听。”
黎苍不搭理他,取字一般是长辈,也有朋友赠字,不过朋友赠的一般只有朋友才会称呼,平时都称长辈取的字。
所以黎苍懒得给小皇子想,小孩子就是喜欢这种特殊感,但对此的新鲜感却只有一会儿。
小皇子一路都在软磨硬泡,但可惜黎苍认定要等他自己没兴趣。
黎苍思考了点别的,他在想为什么小皇子要专门来找他,为了半块玉佩?又或许是记恨他总说些小人?
“殿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小皇子意外地看着他,或许是惊讶黎苍居然还会问他,小皇子高深莫测地笑了,“你取字,我就说。”
“风云。”黎苍随便扔了两字,等他下文。
小皇子默念一便躺进黎苍怀里,他想了想,“生悯很有趣,就想找回来。”
果然是这种敷衍的话,无利不早起,黎苍死也不信这话。
小皇子不在意,他取了黎苍系着的玉佩和自己的拼在一起,他看着,“生悯的玉佩像是崭新的,我的却陈旧得很,我们换换吧。”
黎苍有点不适应,小皇子叫生悯叫得太熟练语调就如同曾经一样,那是他当个阿飘的时候的名字。
那会儿的祁枫刚发现自己后面跟着个鬼魂,一剑刺过来,行军打仗多年祁枫动作敏捷准确地刺进黎苍的胸膛,他愣了,黎苍也愣了。
祁枫惊讶黎苍居然没死,黎苍惊讶他居然疼得不行。
黎苍是从祁枫出京城赴边塞时开始时不时出现,直到祁枫那一剑黎苍才一直回不去只能跟着祁枫。
然后祁枫战死,他转眼到了被卖的地方。
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殿下做主。”他答到,然后将视线挪到车帘上。
黎苍始终忘不了他们刚认识的画面,那把剑插进去却拽不出来反而黎苍在一点点变得透明。祁枫迅速松手弃剑就要运掌再来一击,但被一个没用的侍卫打断了,那侍卫仿佛一点都看不见人,径直端着饭菜进来然后出去。
别人看不见。
这是祁枫收掌的原因,他看着一直震惊于自己会痛一动也不动的黎苍,或许祁枫在怀疑黎苍是幻觉,他掐手臂试图让自己清醒。
那场面太好笑了,黎苍一开始没笑的,一直僵着,那把剑扎着太疼了不敢动也不知道自己在消失。
等到祁枫越掐越狠他才发现自己没了大半了,冷静地说了句,“没事,小问题。”
然后祁枫眼神一变,重新握住剑给黎苍来了个对穿。
这个对穿让黎苍深刻地记住了初见。
但好在不挨打不相识,他们两个后来混成了好兄弟。
祁枫很傻,来军中不知道被另一个皇子的人暗算了多少次,每次都等到四处没人才问黎苍出了什么事。
这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曾经的祁枫似乎没经历过事,无论解释几次他始终不肯相信有如此小人还是他兄弟。
所以黎苍打算从小培养祁枫的思想,也就是为什么教堂堂皇子做个小人,圆圆又不用去什么人心险恶的地方,不适合这么小就知道这些。
简单来说就是黎苍强行忽略小皇子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