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他在哪?他记得主人最后决定像没用的臭虫一样把他解决掉,真是可笑!即使他中途为了莉莉而加入邓不利多的阵营,先不说失去他生命中的阳光,但最后自己的结局被那个当初一心不顾一切追随的人杀掉,感觉就像是梅林一直在嘲笑他的愚蠢,他失败的人生。
斯内普睁开眼,干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天花板。纵使他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像是重新组合一样,他并没有知觉,那个只剩下躯殻的男人正放空着自己的意识。死后的感觉就是这样吧⋯⋯时间犹如静止不动,连呼吸都一样。他⋯⋯可以从这偷点休息的时间吧?
“噢,西弗勒斯⋯⋯我忠诚的仆人”
“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手里⋯⋯像你的小宠物一样”
嘶哑毒蛇般的声音像是录音带一样不断在脑里回放,让人不寒而栗,即使那人是最赫赫有名,令人闻风丧胆的蛇王,一个优秀的间谍也一样。
“宠物⋯⋯”他的嘴无意识地重复着。什么意思?他失去过什么吗?
叩叩!
门轻轻地打开,女孩依旧一身做任务时的劲装,干净利落,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昨天濒死在漆黑的小屋,微弱的光线只能让他勾画到眼前救他的是个女娃,加上身体虚弱,她的身影变得更模糊不清。
现在终于能正眼看到女孩的容貌,跟她似是清冷的口吻不同,样子有点憨愚可爱。她的年纪大概跟一,二年级生差不多大,但以昨日她暴露出过人的身手,没有经验,时间累积是达不到的;即使他咪着眼快失去意识也能捕捉到那时的冷冽,还有对生命漠视的态度。她是个杀手。一个年轻的杀手,年龄也应该比她看起来大一点。
“醒了?”
“滴滴做了午饭,你刚好可以洗刷后吃。”
“午饭?”他嘲笑一声,真的可以安心地像过往一样吃个午饭吗?虽然他一直陷入自卑的思绪里,却没有忽略女娃对家养小精灵,什至是魔法认知的熟悉。满身是迷的女孩⋯⋯不确定的因素正是危险的开端,不能放任不管,必需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又是自嘲一声。‘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不过教授真的想多了,小蕾斯只不过是在小组这四年里不断被乐蒂每周一HP的电影,同人,什至乐蒂的重播式洗脑才得到今时今日这样的成就。所以说天才也并非一朝一夕的,虽说她真的是个天才,但在这方面真的不能相提并论。==’’
“昨晚结束了”她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只是单纯向他陈述昨天那个对他们巫师来说的天大好消息。
“结束了?”结束⋯⋯了吗?莉莉,你应该可以安息了吧,波特那小子终于安全了。终于,不用再与那蠢狮子周旋了。
“对,结束了。”嘴角不自觉一勾,顿了顿手指便抚上去,不太明白她高兴的原因是什么。至从来到这世界后,本来少有情绪的她总是不自觉地被这里的人带动牵引着,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这时,坐在床沿的斯内普单手捂着脸开始像是疯掉一样的大笑,油腻腻的长发盖过整张瘦削而蜡黄的脸,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到一颗又一颗的泪珠落到在地板上。
一滴。
两滴。
三滴。
他在哭。
只有在现在,只有她才能看到这几年的战争,不⋯⋯对某些人,对他来说,在更早以前一直都在战斗,童年时虐打的父亲,学生时期的以年少无知名义伤害他人的劫盗者,到成年后的杀人为乐的伏地魔;一生都生活在战争里的他,杀戮、算计、演戏、黑暗成为他的骨跟血;相比之下,战争一词对这男人来说已经把他蚕食得渣都不剩。
蕾斯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安慰,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呆呆地待着。
他似乎很习惯她的存在,自尊心极强的他也没有一丝不自在,没有反射性的大脑封闭术去藏起他真实的情绪。战争结束后,一生里从未有过的失控,一生里所有的哑忍干吞的不甘、失望、痛苦,全都化作疯狂的笑声。
这是她听过最悲哀的笑声。
她对情绪感情方面并不擅长,她也不知道怎样形容他现在的情感状态。他好像有着源源不断的悲,像是个黑洞,黑色的能量如液体般从洞里不断流出来;一片漆黑里里如闪电般闪着疯狂的彩色,那是他的笑声,最悲哀的快乐。
但⋯⋯那真的是快乐吗?
对西弗勒斯来说,女孩的存在总是出乎意料地令人安心,比如昨天在尖叫棚屋,今天他的失常。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心寒的笑声终于歇下来,地板上留下的一小滩水也很快就被他一个‘清理一新’处理掉。
宣泄溢在心底的一切过后,迎来的是一片宁静,没有一丝言语,却没有一丝尴尬。良久,当斯内普终于抬起头,首先注意到的是女孩的手指头上干掉的血迹。
“你救了我”即使施了几个咒语整理好刚刚失态的仪容,哭过后嗓子还是变得沙哑“为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救我?当斯内普尝试对她摄神取念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一层温暖又柔软的光包住,不同于一般大脑封闭术强硬的抵抗,或是强行推出被窥探者的脑袋,它有着令人迷恋的温度又不动声色地把你驱逐。
“我是人类”“我说过有人叫我救你。而其他,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她平静地回答,像是对脑袋被入侵一事毫不察觉。
“既然你不可能告诉我任何关于那瓶宝药的资讯,那么⋯⋯你能给我这个幸运挑中被拯救的老男人看看那药瓶吗?”得不到任何讯息的斯内普不由得感到焦躁,又开始他的毒舌。
“⋯⋯好吧”虽然凯蕾斯真的不想其他人得知这药的秘密,但想到就算斯内普拿到药瓶也不能做什么,考虑过三就决定给他吧。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认出天使羽毛的味道,就算他狗鼻子记得这股味,也不可能找到一样的羽毛。更别说那个提供者有八成快死透了,心里双手合十为他祷告。
斯内普接过药瓶凑向他的大鼻子,朝瓶口嗅了嗅,意外地发现这跟刚刚入侵女孩⋯⋯应该是凯蕾斯的脑袋时的味道一样。吸入它的味道后,给他身体一股暖洋洋的力量,那暖乎乎的温度温柔地游走全身,治愈一切的不适感。感觉到魔力、精神、身体充沛的斯内普握紧了小玻璃瓶,决心查出这熟悉又陌生,令人绻恋的味道。作为间谍的直觉和警戒,他更相信这有着迷惑人心的功用。可是事实证明他这个本该死透的人被这宝药救了,而且暂时没有什么后遗症,对此药有害的疑心只好暂时放下。
“凯蕾斯”就在斯内普‘研究’着小玻璃瓶的同时,开口说道“你的名字。我听到波特那巨怪这样叫你,你们认识?”当时听着那小子这样喊,真的有点莫名奇妙的不爽。可是他对于反常的自己也只看作成‘濒死会令人变蠢’这个推测。
“不”凯蕾斯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事实上我也很疑惑”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微微低头开始运转她良久没用的天才脑袋。
正当凯蕾斯低头思索着问题时,斯内普正为了已经很久没有过的饥饿感而意外。战争开始后他就没有过这样放松,也别说有意欲吃东西。他说服着自己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人的死;对,一切都跟眼前一问三不说的蠢女孩无关。
“不管怎样,我想凯蕾斯小姐不会希望把你用珍贵宝药救回的可怜虫活生生饿死吧?我想这会成为你人生最大的笑话。噢,虽然我并不排除你会未来再创高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