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年已经在咖啡店待了一周了,南衡每天都在店里忙,他只能跟组织汇报说“正在找时机”。
当然,这几天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学会了磨咖啡豆,打扫猫舍,知道了给猫喂食的时间和店里大部分饮品甜点的价格,被咖啡机烫了一个水泡,被猫抓了三道红印,额头也很出息地冒出了一个红得发亮的痘痘。
南衡很喜欢这个学徒,喜欢他不断挑战自我的勇气,不断提升的业务能力。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老实、勤快、安静,托他的福,同居生活过得还算舒适,日常工作也轻松不少。
《还珠格格》经典BGM《当》在吧台后面响起,南衡赶快跑去接电话。
穆斯年刚来店里的第一天就问她要不要换个手机铃声,她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不要”。
“喂,老板娘,明天去你那吃早点,我要吃现烤土司哦!”听姚芝这充满活力的声音,果然人逢放假精神爽。
“本老板娘亲自做的现烤吐司可是无价之宝,你要吃就留在店里帮忙吧,登高处。”南衡时常把“兄弟登高处”这个绰号简称为“登高处”。
“胡说,你店里的吐司我哪个没吃过?最多20一个,不能再贵了!”
“你明早要吃的这个就是你没吃过的。一句话,帮不帮?”
“我帮,我帮还不行嘛。再说,你店里都招到人了,还不够用啊?对了,那个新人什么来头啊,长得怎么样,你们两个有没有发生什么?嗯嗯?”
“店里忙,我挂了!”南衡可受不了姚芝的刨根问底,还净问些有的没的,再不挂电话,鬼知道那个推理迷能瞎掰出什么莫须有的事。
“阿穆,明天我朋友来,你如果想休息的话,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哦。”
听了南衡的话,穆斯年决定明天去安全屋一趟,他准备在南衡房间里装窃听器,再拿个微型机器人,趁她不在房间的时候,进去观察个大概。
“好,那我明天出去一下,尽量早回。”
南衡其实也不是真心想让穆斯年休息,毕竟国庆期间,店里的顾客还是很多的,但她有些担心姚芝的大嘴巴会吓到穆斯年,索性就放他一天假。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南衡关好店门,回到吧台整理一天的收入,穆斯年熟练地拿出塑料袋放在地上,猫就争先恐后地往里钻。他拎着袋子把猫“倒”进猫舍,然后查看了猫粮和清水的量,确定够用了,把用过的猫砂拎出来,锁好门。
“阿穆,你现在可以哎,不怕猫了吗?”南衡对他的进步喜出望外。
“我以前也不是很怕啊!”开玩笑,他穆斯年才不想被女人瞧不起。
“这样啊,哈哈哈——”南衡没有戳穿他,毕竟他的囧样可以做成N套表情包,“哎,你脑门怎么流血了啊?”
糟了,额头上那个撑得锃亮的痘痘破了。
“啊,痘痘破了。”穆斯年一边说一边去洗手。
“你不要乱挤,会感染的,我来帮你吧。”南衡不由分说地把斯年按到椅子上,把药箱打开放在桌上,拿出两只棉棒。
“你不要动啊,一下就好,不会痛的。”说着,她弯下腰,轻轻把痘痘流出的血水清理掉。
穆斯年可是不淡定了,南衡的胸就在眼前,垂下的马尾搭在领口露出的精致的锁骨上。
南衡怕弄疼他,就不停向额头吹气。咖啡的醇香,奶油的甘甜,洗发水和护手霜的清香都在他的鼻尖萦绕。
心跳,有些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穆斯年能感觉到从胸口往上渐渐泛起的潮红。
抬眼看见被南衡轻咬着的下唇,他条件反射似地往后仰。
“你别动,马上就好啦。”南衡按住他的头。
距离再一次拉近,南衡的右腿伸到了穆斯年的两腿之间,他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放在哪,向左,再向左,他想,干脆斜视着门外好了。
可是,他依然能清楚地看见灯光下南衡胳膊上的绒毛,向上卷起的袖口把她的小臂勒出了淡淡的粉红色的印。
“好了,我给你抹上芦荟胶,你不要动它,每天抹几次,不会留痘印的。”南衡并未察觉到眼前人的异样,自顾自地说。
终于,要结束了。穆斯年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受刑,听到南衡的话竟有种刑满释放的快感。
南衡刚直起腰,穆斯年跟着就要站起来,他想飞快地回到房间把自己跟这个女人隔绝开。
可谁知,他长腿一伸,一下把南衡绊倒了。南衡一下子跌坐在穆斯年的左腿上,手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
暧昧的姿势,身体的接触,视线的碰撞,心跳呼吸都乱了套。还是穆斯年训练有素,“临危不乱”,扶着南衡站了起来。
“谢谢你啊,南衡。我先去把地擦一下。”他扔下一句话就去洗拖布了。
南衡倚在桌上,还在为刚才的一幕心跳加速。她拍了拍脸,收起药箱,简单整理了吧台就上楼了。
穆斯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她长得不算漂亮,身材一般,小骨架,肉肉的,皮肤不白,眼睛不大,气质几乎感觉不到,就连穿搭也很随便。
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会对她动心。
从楼下到楼上,从洗澡到回房间,南衡的脑子里都是坐在人家大腿上的场景。她打开窗户,秋夜的风把窗帘吹得哗啦啦的响,可这丝毫没起到降温的作用。
她感觉浑身发热,脸红心跳,“真是没出息啊”,她自言自语。
南衡躺在床上一会儿“烙饼”,一会儿刷微博,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南衡不负众望地感冒了。穆斯年见她屋里没动静,知道她还在睡,就没敲门。
他轻轻把店门打开一半,自己钻出去,再把门轻轻拉上,锁好。
他到了安全屋,一切还和原来一样,白板上贴着南衡的照片,下面用红笔写着“目标”两个字。
那份神秘的文件为什么会在南衡手里,他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穆斯年拿出黑色记号笔,有些烦闷地在照片旁边打了个叉。
他想起前几天在店门口碰到的西装男,又抬手写了“西装男”三个字,后面跟着个大大的问号。
穆斯年找出了窃听器和微型机器人,连接手机进行调试。他不知道文件长什么样,甚至不知道这份文件是纸质版还是硬盘之类的东西。
他打开电脑,输入程序,然后跳出了一个全黑的界面,他把食指放在一个小黑盒子里的针尖上。
“欢迎0327”,音箱里传出机械女声,“请留言”。
这是组织内部传达任务与汇报、交流的程序,小黑盒是用来进行生物识别的,也就是DNA。
除非成员本人操作,否则其他人无法登陆。留言的信息每六小时清除一次,且留言需使用特定密码,密码本登陆后即可查看,阅后即焚,每周一换。
穆斯年看了密码本后留言,“请求告知文件类别及编号。”
文件按颜色分类,红色为十级机密,即只有组织最高层的三人知道内容;蓝色为七级,即每个组的组长可以知晓;黄色为五级,任务执行者可知;紫色为三级,组织内部所有成员均可知;绿色为一级,通常是故意泄露给大众的假消息。
有编号的文件,若是纸质版,会用隐形墨水标注在末页背面,若是硬盘或优盘,则插入电脑就可看到。
而所有有编号的文件,在组织内网上均可查看,包括红蓝黄三级,但会留下痕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下场不必多说。
“文件为红色文件,无编号,硬盘,带有虎头图案。”组织以留言形式回复道。
红色?“兔狲”怎么会执行红色文件的任务?虽然他是二祖组长,但最多就是蓝色啊。
还是说,“兔狲”不是执行任务失败,而是因为看到了红色文件的内容,所以被组织灭口了?
可是,既然没有编号,他又是怎么看到这份文件的呢?
穆斯年虽然没想通其中的缘由,但他知道了,“兔狲”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他要寻找的文件,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不,现在最危险的人,是南衡。
“啊啊啊——”,南衡被《当》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喂,您好。”
“您你个鬼啊,南衡,快给老娘开门,我都到了!这都几点了还睡!”姚芝的嗓门估计不打电话,南衡也能听见。
“啊,还没开门,几点了——”,南衡看了眼闹钟,“我的妈呀,都十点了!”
“还说早上吃烤吐司呢,我看啊,中午能吃上我就烧高香了。”姚芝看着从楼上下来还穿着睡衣拖鞋的南衡说。
“睡过了,我先上去换个衣服,等我一下。”
“你感冒啦?”南衡的鼻音重得有些可爱,除了感冒没别的原因了。
“好像是有一点,一会儿吃个药。”
姚芝插上电源给南衡烧热水,然后去猫舍把关了一夜的猫放出来,它们也该上班了。
南衡洗漱完,匆匆换好衣服,简单擦了水乳就下楼准备营业了,哪有时间找药。
脑袋有些发沉,希望阿穆可以早点回来帮忙。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渐渐开始依赖穆斯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