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看了一眼日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舍，但她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放缓。
她顺着梯子爬上书架的第二层，取下一本《百鬼夜行》。
“这孩子自从认识我以后就沉迷这些东西？”她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打了个响指，书在她的手中燃起。看着书的灰烬渐消失在空气中，她平静的瞳中涟漪微起。
“不去道个别吗？”
“你最好把嘴闭上，否则——我就撕烂你的嘴。”
“又是跟那个统领学的？”
川上白了一眼青蛙，从前台的小柜子里翻出一把镶金边的小锤子。
“今年你最好弄个好点儿的地方，别跟那年一样去格陵兰岛，你不嫌冷吗？”她嫌弃地捏起锤子，狠狠地敲了一下青蛙的头。
青蛙吐出一口血，那些血洒在前台的木桌面上，得了生命一样开始移动起来，渐渐显出了一个词语的轮廓——
中国
嗯……还不错，但愿是我曾经任职的那个地方。
她又狠狠地敲了一下。
啊——果然神明不想遂她的愿。
第三次，她敲得比上次还狠，仿佛他俩有仇似的。
行吧，听说这个地方还是中国有名的经济特区。
“喂，你倒是把血擦一下啊。”青蛙不满地抗议道。
啊——伊邪那美怎么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讨厌的灵物。
她翻了个白眼拿起桌布，缓缓地、严肃地擦去“中国”、“広東省”、“深セン”三个带血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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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床头边又是惊喜。
果然川上最了解我了！可是转念一想，她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也就没那么兴奋了。她不过是履行职责而已，并非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
不过再想想，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她做朋友，于是高兴又爬上了她的心头。
芳子很舍不得川上，但没有办法留住她。
至少道个别、留个联系方式吧。
她特意打了出租车来到荣町路。
寿司店和文具店之间只有水泥墙相连，连个缝隙都没有。
芳子愣在了原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切，她觉得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做一个荒唐的梦。
忽然她注意到自己的脚边有一张叠着的纸条。
“さような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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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中国的日文是“中国”
2.“広東省”是广东省的日文
3.“深セン”是深圳的日文
4.“さようなら”是再见的意思
5.百鬼夜行(ひゃっきやこう)是流传在日本民间传说中出现在夏日夜晚的妖怪大游行，也是著名妖怪绘师鸟山石燕一系列的妖怪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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