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轻轻洒在林家祖宅的庭院中。季戚竹微微一笑,手中的鞭子稳稳地握着,丝毫未动。
“哦?七爷这是何意?”林老太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终于示意林天放下。
江九渊咬着牙,刚才那一棍仿佛用尽了林天全身的力气,后背那道伤痕想必已是一片青紫,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身下依旧是细碎的白瓷瓦片,让他无处可逃。
他从未想过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林家祖宅。
“这次是老七我的错,让这批药剂损失了一大半,不能全怪他,这样吧老太爷,东海市来的那批货,您拿大头,如何?”
季戚竹依旧带着那副狐狸般精明的笑容,言辞间滴水不漏,只是那双眼透着些许锋芒,紧紧盯着林老太爷。
“七爷真是好度量,您都这么说了,老爷子我哪敢有不从的道理?”林老太爷笑着说道,同时踢了一脚江九渊,“还不快给七爷道歉?”
江九漓吃痛,强忍着疼痛,艰难地想要站起身。
“老太爷若真同意了,那季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季戚竹在这位执掌半个世纪之久的安槐社社长面前,毫无惧色,一切都显得从容不迫,恰到好处。
“但说无妨。”
“我想要他跟我去一趟,您看方便吗?”
“当然。”林老太爷笑笑。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想动点私刑吗。
不过没什么的,虽然没把老七给逐出去,但得到东海来的那批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这个私奴,即使实力强横,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任人摆布。
话题的主人公——江九渊,此刻他的膝盖还在淌血,顺着裤脚蜿蜒而下,汇聚成血洼,身体也微微颤抖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像一件货物般被随意转手。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想法。
六年前,他被季戚竹救了回来,扔到林家做了家臣。说好听点是家臣,其实就是私奴。
但他很特殊,因为是异能力者,被老太爷留在身边带进了安槐社。
所谓安槐社,是盘踞在余杭有名的黑势力组织,因其错综复杂,异能者众多,在国内一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几天前,江九渊被林老太爷派去接应季戚竹,没想到却遭到了袭击,他认出了那是林家的亲卫,没有阻拦,他明白,作为棋子,他必须开始行动了。
但季戚竹曾救过他,他也不能出卖季戚竹,只能自己扛下来。
万万没想到,季戚竹会主动承担责任。
虽然离开安槐堂会有影响,但对季戚竹来说还不到不可或缺的地步。
那他为什么?思考了一路都没弄明白的江九渊,再次回过神时已经在季家了。
季家与林家的古朴奢华不同,是一座充满现代风格的庄园。
门口,季戚竹回头,看着江九渊有些恍惚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陪我演个戏。”
江九渊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毕竟季戚竹比他年长五岁,立刻想到了堵住他人悠悠众口,能够名正言顺将他带在身边的方法。
不用季戚竹提醒,江九渊便顺从地跪在地上,脱去上衣,赤裸着上身等待责罚。
季戚竹看向那袒露的后背,紫色的痕迹格外显眼,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说他会审时度势,可一个家奴如果不会看主人脸色,是活不久的。说心疼他吗,是他亲手将江九渊送到蛇窟的。
想来,江九渊应该是恨他的。
也好,恨比爱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