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

古拉克伯爵处理完他刚来萌学园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材料，有几份是需要交给费司特校长的，他拿着走到校长室门前，正要敲门。门里面明显有声音，模模糊糊钻进他的耳朵里。

“……一个秘密……萌学园，即将覆灭？”

他听得出来这是维多利亚老师的声音。

“不过是谣言罢了，被同学们看到指不定自乱阵脚，难道你当真了？”

“这个谣言在萌学园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各大家族……”

谣言，什么谣言？吸血族不算是友好的种族，能接收到的外界信息比较少，基本上都是在外的吸血族会传回来。古拉克伯爵没听说过这个谣言……萌学园，即将覆灭？

早前就有点疑惑了，吸血族曾经也是攻打过萌学园的，费司特校长为什么还要邀请他进来？还有那个招生也很值得思忖。

如果萌学园真的要覆灭，那费司特现在把他招进来……

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古拉克伯爵差点就要顺着门往前倾，好在最后忍住了。

维多利亚开门走出来，迎面看到一大活人，开门的手顿了一下，目光盯着古拉克伯爵，停了两秒，然后走了。

古拉克伯爵回头看她走远的背影，一般人遇到认识的人都会看一眼，那一眼纯属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看到了而已，而这一眼如果延长几秒，就变得不一样了。

刚才那几秒，维多利亚看他的眼神，倒不会是真的没有意义。这样的没有意义，才会让人害怕。

走进校长室，古拉克伯爵把材料放在桌上，正要开口，抬头看见费司特校长略显疲惫的面色，眼下有青紫。

“费司特校长，这些材料需要你签个字。”他走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费司特，而对方也没有注意到他。

“哦！好的。”费司特显然被惊扰到，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古拉克伯爵，你的那个计划……就是招收吸血族的学生那事，放手去做吧。”

“哦好的，费司特校长。”他走出校长室，脚步比进来的时候慢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口，慢慢关上门。

许是昨天没睡，今晚费司特早早就睡了。

待费司特醒来，已是深夜，具体多深，他不知道，因为不在萌学园了，天空黑沉沉的压抑极了，快要下雨又没有下雨，这是在一处无人的荒野。

四周寂静，没有地方可去，但也不能坐在这里。费司特起来，漫无目的地走。

没过多久，前方有三个人影，脚步沉稳，三个脚步合为一体。见有人来，费司特就要和他们汇合，听到这脚步声，警惕地刹住了脚，躲到一边的树后。

那三人走近，费司特也辨认了好一会儿。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只露出半张脸，在黑暗之下也看不清，竟然是三个暗黑族的士兵。

就辨认的这段时间，那三个士兵已经开始在周围游荡，从另一边到他这一边。

费司特藏的这棵树旁边没有别的遮蔽物，而且脚下是草地，移动没法确保不发出声音，只能看着暗黑士兵一点一点靠近。

对面响了一串乌鸦叫，费司特就趁这个时候猛地跳出来，攻击离他最近的那个士兵。

其他两个士兵反应过来，赶忙向费司特发动攻击。

抛了三四个魔法解决掉第一个士兵，费司特马上应付剩下两个士兵，难度增加了一些，但也还能接受，很快就解决掉了。

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费司特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过来的是一个暗黑族的学生，说是暗黑族是因为他的衣服几乎全黑，学生是因为前面的人看起来还比较稚嫩，应该是还在上学的阶段。

嗯？他这次怎么看的这么清楚，费司特小小惊讶一下，不过不敢掉以轻心。只有一个人就不需要躲了，只是……那人还是个孩子啊……

费司特就站在那里，等着那个学生过来。

暗黑学生一见到费司特就跑过去攻击。费司特只得防守，没想到暗黑族一个学生的战斗力还挺强，比刚才的士兵强多了。两人第一个回合就弄折了身边的一棵树，树从中间倒下，地都跟着一震。

这个学生不容小觑，估计是相当于萌骑士这样的学生。学生的攻击很猛烈，让费司特没法分心，只能适当回击。

最终学生不是费司特的对手，在要结束对方生命的一刻，费司特停了下来，他下不了那个手。

不下手，暗黑学生又要扑上来，费司特把他推走，他控制不住后仰而倒。刚开始被折断的树留下锋利的尖，尖上穿透了一颗心脏。

费司特站了一会，把暗黑学生的尸体从树上抬下来，放在一边的平地上，然后走了。

双臂有点凉，现在比刚才冷了一些，费司特抬头看天，雨就快来了。

又前进了一段，费司特看到了一个熟人，是萌骑士队长艾瑞克。这回可以打招呼了，费司特毫无顾忌上前。

哪知艾瑞克一过来就双手遮眼，再打开双手，施了个幻眼激光。

费司特立即变了脸色，跳到旁边去，只差一点点就要被艾瑞克的魔法碰上。费司特惊奇地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有很大提升。

艾瑞克没有给他缓冲时间，一下就冲上去，要再施致命一击。

再一次闪身躲开，费司特震惊地看着艾瑞克，然而回应他的是一次次全力进攻，连着是自己的一次又一次躲避。

他早就发现了，从三个暗黑士兵到现在，就没有人说话。费司特的攻击魔法在手间蓄力，可是到底下不了手。

过去了数不清的回合，这一次攻击，费司特没有地方可以躲了，只能同样攻击来防御。手上蓄积了好久的能量总算能够出来，费司特缓缓吐出三个字：“天极刃。”

力量聚集太久，即使费司特有意控制，威力还是很强大，不仅抵挡了攻击，气流还把艾瑞克掀翻，艾瑞克尝试了几次才起的来。

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又是继续攻击。即使费司特有意防守，还是免不了要攻击几次。

艾瑞克身上的伤痕多了起来，仍在疯了一样地进攻。这根本就不是正常夸克族人会做的事情。

战斗持续了很久，在这里看不到时间，费司特脸上落了几滴雨水，只记得每一回想要给对方致命一击，那手终究没有伸出去，改换成放在身后紧紧握着的拳头。

拳头到底还是颤抖着松开了，聚积了不多不少的能量，轻轻地，小心地，往前送去，精准刺入致命之处，眼前人缓缓倒下。

或许这是一次谁都看不到的战斗，费司特依然给对方的尸体埋了一个土堆，堆得高高的。

前面路还长，夜还深，雨开始串珠子。费司特站在土堆旁边，脚步迟迟没有迈进。

他在想什么呢，他想起了一个理念，是几个月，甚至好多年前就准备好的一个理念：幸者生存，弱者血祭。

他是幸者还是弱者？不知道，也不必怕。颤抖着的脚从迈出的第一步开始，就稳稳当当前进。

看到一个背影的时候，费司特浑身都被淋湿了，抹掉脸上的雨水，前方那个背影正在回头。

果然是一个更加熟悉的人，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穿着白裙，头发被雨水打湿，脸上也带着水珠，她伸起手，手臂上有被树枝划过的淡淡伤痕，手指上挂着一个月白戒指，戒指一晃一晃，垂下一根红色流苏也跟着摇动。

是费司特最不想在这里看见的人。是他第一次见到维多利亚时，她穿的那条白裙子。

被攻击是不可避免的了，维多利亚释放了破破碎咒的同时，费司特丢了个简易治愈魔法。

走到这里，费司特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他心甘情愿被她打伤，放松地倒下，看着维多利亚手臂上的小小伤痕慢慢复原。

维多利亚走到他旁边，定定地看着他，最后抬手，汇聚能量。

费司特用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施了一个光钥，放在她身上。

刹那间光芒大盛，刺得费司特不得不闭眼，勉强睁开一点，看到那光中，抬起的手渐渐落下。

睁眼，费司特身处在自己的床上，天光大亮，和风兼着细雨，落在窗前。没过多久，雨也停了。

像是过了一个旅程，其实，只是一个前兆。

维多利亚正在修电话亭。说是修，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入手。

她从魔法仓库拿了一个小小的催眠法器，催眠了一只猫，把猫放在电话亭里，关门，让电话亭把猫传送走。

被传送到陌生地方的猫，被催眠得再次走进电话亭，用自己小小的爪子努力关门。

然而另一头的维多利亚等了半天都没见到猫回来。

验证了一个猜想，电话亭只能出不能进。怪不得她出萌学园的两次，回来都碰到了费司特，敢情没有他，自己还回不来了。最近好像确实除了她自己，再没有人出萌学园了。

维多利亚显得很开心，她又发现费司特的一个小手脚了，也就是说，费司特在她手上又多了一个把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