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砰！”精美的青花瓷在地面上绽成碎片，一群宫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贺悸？真的是他，他竟然没死！”

高座之上的盛装美人咬牙切齿地说着，纤长的柔荑死死扣着座椅的把手，仿佛不知道疼。

“娘娘息怒，辞玉宫就算有侍卫拦着，可本质上与冷宫无异。只要对宫人稍加利用，余孽还不是手到擒来。”大宫女落碧斗着胆子劝道。

“冷宫？他把皇上的心都圈走了那么些年，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信！”

蒋璇一想到自她进宫以来，见皇上的次数都没见偶尔经过御花园的浣衣局小太监多，这气就不打一出来。贺悸这个堂堂大男人，反而从小就得皇上喜欢，好不容易把贺家整垮了，竟然又把他整到宫里来了！蒋璇心里有气，却没办法真把贺栀渊捉到跟前儿来，只能干着急。

“这辞玉宫里里外外比天牢看得还严，我们这次能靠近宫门口，多半是有人打点过了。娘娘，贺悸说了，想见他，您自有办法。”落碧旁边跪着的宫女突然说道。

蒋璇眼尾一扫那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平日里惯会出谋划策的宫女落香。虽然落碧最受宠信，但是落香才是蒋璇的军师。

“我有办法见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回娘娘，贺悸其人乃状元出身，最是自命不凡、满眼前程。而今他只能被困于深宫之中，与女子无异，且要委身违心地侍奉自己的杀父仇人之子，其心必异。如果加以利用，可做一柄快刃！”

“快刃？快、刃…”蒋璇扣着把手的指甲终于舍得松了下来，她眼望前方，仿佛心里已有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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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醒醒。”我轻轻晃了晃明历的肩膀，给他解了束缚，只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好似还没从梦境里走出来。可是没等我欣赏够，他看我的眼神就变质了。

“贺栀渊，你好大的胆子！敢把我晾在房里这么久，你敢当何罪？！”刚睡醒的小奶猫发火了，好害怕呀！可爱(｡･ω･｡)ﾉ♡

“好好好，是臣错了。臣自罚，就罚给皇上做…鲜桃酥！”

说着，我把鲜桃酥捧到他的面前来，一瞬间，这小孩的脸上亮起了惊喜的光芒。

“鲜桃酥！你怎么…”明历一抬头就撞见了我含笑而宠溺的目光中，一下子结巴起来，“怎、怎么会有这个？这可是…”你娘最拿手的糕点。

明历说着说着就识趣地闭嘴了，即使再生气，他也不会说出真正伤害我的话。而我的家人，在他眼里，一直是聊天的禁忌。即使我告诉他我已经放下了，他也不会去触碰。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看，我还受伤了呢。”我故作可怜地把被水蒸气烫伤的的手指伸到他面前，只有一个小水泡证明我痛过。可是明历显然当真了，毕竟从小娇生惯养的，看我受个伤总以为很疼。眼下他早把生气扔到九霄云外了，捧着我的手指轻轻地呼着风，口中还不忘啰啰嗦嗦的。

“古语说：君子远庖厨。这些玩意儿小时候做做也就罢了，怎么都是个及冠的人了，还捯饬这些呢。看看，手还受伤了。”明历像个老妈子，皱着眉头说话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我辛辛苦苦做你爱吃的鲜桃酥，结果要被你数落，阿九，你不对劲。”我凑近他的脸，用一种无辜的小眼神盯着他。随后就见他的脸又羞红了，比桃子还红。

“抱、抱歉，我就是太担心你了。你做的鲜桃酥我很喜欢，谢谢。”

“哟，看这客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才刚认识呢。”我看明历一本正经地道歉，心里反而不是滋味儿。

结果还没等我再开口嘲讽，刚张开的嘴就被塞了满满一口甜腻腻的酥饼，味道不错。

“别、别说啦，快吃吧。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呢，就是…样子有点奇怪。”怎么左看右看都像个屁股？

我绝对不承认，在捏形状的时候我回忆了一下昨晚的记忆。

“明历，是不是没那么生气了？”我把最后一口咽下去后，才敢小心翼翼地问他。

明历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向我时眼中闪烁星光。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被那群豺狼虎豹吞得渣都不剩。”明历捏住了我的手，“但是我又看见，我把你关在笼子里，但是我死了，那些人砸开笼子，你一遍遍地喊着恨我。”

我的手上感受着他的力道，他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颤抖。想起来时他眼角尤挂的泪痕，原来是做了这样的梦。我回握住他的手，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背，小声哄着：“不会的，我不会死的。我有很多事想要和你一起做，怎么会先丢下你呢？还有啊，说恨你是假的，反过来才是真的。”

“对、对不起…”明历又抽泣起来，感觉这些天来，我见他时他总在哭，是我错了。

“我也道歉，不该说狠话的。以后咱们两个人一起，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摸着他的头，看见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使劲儿地点着，眼眉弯了起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