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皇上走时，心情不佳。”采雨进来时，我还没回过神来。

“呀，公子！您的脸怎么这样红，可要叫太医？”

“无妨，你且先告诉我，皇上怎样不高兴了？”我摸了摸脸又连忙转移话题。

采雨这大惊小怪的样子，反而让人更不好意思了。

“皇上刚刚走的时候呀，哼了一声，好像气得不轻呢。”

采雨一脸了不得的模样把我逗笑了，这小子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傻气，纯真的很呐！

“嗤！你看看你的小模样，傻的很！”我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不用理他，他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呢。”

明历虽然什么也不说，可我不傻。我是个罪臣余孽，留我一条命，就是给衍朝留下一个大祸患。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苟且偷生。

“是奴才愚笨，公子别笑奴才了。”采雨挠了挠头，冲我赔笑。

“好～我不笑你，你去帮我做件事，我还赏你呢！”

“公子尽管说，奴才在所不辞！”

采雨说完挺起瘦巴巴的胸膛，又给我逗笑了。

“噗。又不是要你去赴死，怎么还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你把耳朵附来，我悄悄跟你说。”我招手示意他，向他一一嘱托好。

“啊？公子，您这是何意？”

“别问，做就是了。”我早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我贺家的怨债，还是自己讨才解气。

三年时间，足够让人们忘掉很多事。明历，我可不想你因为我这个软肋，再成为什么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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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雨！你都输了多少局了，怎么还敢玩？”小柴房里围满了宫女太监，这是在开赌局呢。一个小宫女见采雨把把都输，拍了拍他的头，好奇地问他。

采雨正愁没法开口，一听有人上钩，立马来了精神。头一扬，装成十分阔气的模样：

“嗐，这算啥，迟早能赢回来。再说了，我也不差这点钱儿！”

一旁喧杂着喊大喊小的人群听了这话，都安静下来，像没见过采雨一般盯着他。

头一次这么引人注目，采雨和那个问话的小宫女都一紧张。

“咦！这臭小子，哪儿来这么大口气？快给爷爷说说，你这钱都是走哪儿偷来的？”

一个老太监上前点着采雨的脑袋质问着，嘴角却含着笑，仿佛本意是想与他分一杯羹。

“这不，我服侍的那个主子不受宠，宫里也没人管，这银两可不就管够嘛！”采雨悄悄地在老太监耳边说着，做出奸滑的表情。

“你在哪儿当值？这宫里不受宠的主子可是多得数不清呢，可也没见哪个敢像你这样，把娘娘的东西偷出来赌的。”老太监眼睛一翻，心里盘算了一阵，还是不信采雨的说辞。

“嘿！张总管你哪能知道呢，小的服侍的可不是娘娘！”

“哈哈！你小子越来越没边儿了，在这后宫里的不是娘娘，难不成是…？！”张公公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噤声，用略带震惊的眼神打量着采雨。

采雨被盯地心里发毛，却还是强装镇定。并无异样因为面前这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张公公，手下也死过不少人。不过这大半的生命，都是为了给他的主子——舒妃铺路。

舒妃闺名蒋璇，是户部尚书蒋钪之女。此女颇有其父之风，心狠手辣，工于心计。在这后宫，她虽无皇后之名却在无形中掌管了后宫。无论是其他妃嫔，还是前朝大臣，谁都不敢得罪蒋家。

张公公见采雨并无异样，便开口试探道：“咱家曾经听闻，爷儿在宫里筑金屋藏娇人，难不成，是你小子在伺候？”

采雨心中叹着：总算是问到了！

口里还是唯唯诺诺道：“是，小的没用才被派去伺候那位主子，不像总管您有能力，可以在舒妃娘娘那儿受宠。”

“少拍马屁，就你也配肖想娘娘？你那个主子就那么不受宠？”张公公给了采雨脑门一巴掌，疼得采雨直咧嘴。

“哎哟！小的不敢！谁让我们主子一个大男人，又留不住爷儿的心，辞玉宫快跟冷宫差不多啦！”说完，采雨又装作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捂着嘴溜了。

“辞玉宫…男人？莫不是…”张公公死死盯着采雨逃走的方向，眼神像淬了毒一般闪烁着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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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我回来了！”这是我头一次看见这么兴高采烈的采雨，真是值得纪念。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儿办的怎么样？”

我放下书卷，笑着看他。突然发现，采雨的小脑门上有一个清晰的红巴掌印，登时就怒了。

“怎么搞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采雨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我动怒，可还是被我的气焰吓着了。

“没事的，公子。您消消气，奴才先跟你汇报一下，成吗？”采雨小心翼翼地安抚我，这反而让我更生气，这么懂事的小孩儿，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

“你说吧，记得把你是怎么受伤的，也一五一十地汇报清楚！”

我压下火气让采雨继续，听着他半演半讲，倒是逗趣。

“你个鬼灵精，让你给我汇报情况，你倒更像一个说书的！”

“公子可消气了？还是笑起来才好！”采雨见我笑了，自己也跟着傻乎乎地笑。

“好啊你！竟然是故意耍我？那我便要你去搭个台子，在院子里说一整天的书，罚你！”

“哎呀，公子请恕罪，奴才这就下去，不碍您的眼！”说着，采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见他走了，我便收起笑容，咬了咬牙关。

“张翀，蒋璇，爷来陪你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