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大家都愣住了,陆以霖看了眼一地的玻璃渣和一旁愣住的夏千歌,上前把夏千歌一把扯起来:“夏千歌!我今天带你来给明忧看病,那是看得起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在发什么脾气?!”
沈明忧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的模样:“……以霖,我想夏小姐肯定也是不好意思的,毕竟她肯定也知道这个体温计是很贵的,更不会在我一个病人面前摔碎的……”
这下好了,彻彻底底把她自己从里面摘出去了,倒还显得是夏千歌贫贱欺负人。
陆以霖把夏千歌按了玻璃渣上跪着,声音冷淡:“我告诉你,你今天就在这里跪着,跪到明忧解气为止!”
玻璃渣扎进她雪白的膝盖,血从下面留出来,顺着瓷砖地板流散开来。
身后是她爱着的男人,搂着栽赃嫁祸的女人,一个高傲冷淡,一个温柔至极,把区别对待做到了极致。
她第一次那么想离开,不止是离开他,而是离开这个没有信任的世界。
最后,她是被南姨扶起来的,膝盖上已经伤痕累累,玻璃渣扎在里面,稍微一动都扯地生疼。
“夏千歌。”
沈明忧靠坐在床上,看着她,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当年高傲自大的陆夫人,现在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沦为一个被别人随意欺负的阶下囚。”
她特意把阶下囚三个字咬的很重,她就是要趁自己风光正盛时把夏千歌狠狠踩进地狱。
夏千歌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但还是努力站稳了抬眸望着他,淡淡地答:“可是,我至少依旧是陆夫人,可你,什么都不是。”这是她骨子里的清冷气质,和她母亲贺曦很像。
沈明忧冷笑一声,掀了被子站起来:“夏千歌,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骄傲的,那个时候你有以霖,就算你是夏家的私生女,大家也恭恭敬敬称你一声夏小姐陆夫人,可现在,你有什么可傲气的?”
在外人面前,沈家大小姐的模样一直都是柔柔弱弱干干净净的,若是让人看见她现在这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会有多搞笑。
夏千歌轻笑一声,转过头去。
“你很滑稽,夏小姐。”沈明忧看着她。
“你也不赖。”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好像这辈子,她只对陆以霖那样卑微过。
她的骄傲,是陆以霖一点一点宠出来的。那天试婚纱,他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在她耳畔呢喃,告诉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他会用毕生去陪伴她,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外面由刚刚的小雨转为了瓢泼大雨,原本停在门口的车已经开走,夏千歌笑笑,走进雨里。
膝盖上的伤被雨水一淋,血都被冲刷掉,夏千歌挪到路边,低下头一个一个把玻璃渣弄了出来。
好像,感觉不到痛了。她有些麻木地整理好伤口,重新站起来。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爱他,可能是因为那年冬天看过的烟花,那年春天一起放过的风筝,那年夏天一起吃过的冰淇淋,那年秋天一起踩过的落叶,也可能是他举起戒指的那句承诺,他牵着她的手走过所有人时的坚定,就是那一个眼神,他在告诉所有人,夏千歌是我的女人,也让她决定了这辈子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