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几日,魏无羡从另一间客房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屋内陌生的环境,突然起身大惊道:“我这是在哪?唉呀,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你醒了,……”夜冥端着饭菜与汤药走了进来。
“哦,夜冥,是你啊”!魏无羡起身走到桌案前,喝了一口水。
“夜冥,我是怎么了”?魏无羡问道。
夜冥端起汤药,递给魏无羡!
“你先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
魏无羡摇了摇头,笑了一声:“你这小孩,回答问题,还要条件,真是的……”
“那你喝不喝?……”夜冥眼神挑了挑依然端着汤药送到魏无羡嘴边。
“好,好,我喝……”魏无羡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啊,好苦啊……”
“良药苦口……”夜冥收起药碗。
夜冥把魏无羡身体有赤丹的事,一一告知与他。只是没有说起有关于蓝忘机的一切。不知他是失忆了,还是记得。从一开始醒来到吃完夜冥送来的汤药和饭菜一句也没有问起蓝忘机。
隔壁房间的蓝忘机也醒了过来,起身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间。红衣先生正在庭院中摆弄着他的花花草草,好不悠闲。
“前辈……”蓝忘机一礼道。
“你醒了,身体底子还不错……”红衣先生边说边继续摆弄着他的花花草草。
魏无羡听到屋外传来说话声,寻声而去。
“前辈,你在干什么……这么清闲啊”……魏无羡在身后突然一声。
“你小子,也醒了,身体底子也不错……”
魏无羡蹲下帮着红衣先生弄着他的花花草草。
“我说前辈,你种的这些花草,我怎么没有见过,是稀有物种吧……”魏无羡拿起一株带有淡蓝色和淡紫色相连的花草问道。
“嗯,好眼力,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哎,哎你小心点,只此一株,别给我弄坏了……”红衣先生有些微微生气,接过魏无羡手中的花草,继续种在身旁的花盆里。
蓝忘机站在身后,看着眼前有说有笑摆弄着花草的二人。神色异常。
魏无羡撅了撅嘴。“嗯,你的宝贝花草,你自己弄吧,我去别处转转……”边说边起身往山崖处走去。
“等等,你回来,你没看到身后还有一人吗?也不知道打个招呼,真是失礼……”
魏无羡驻足,回头一笑冲着蓝忘机一礼:“这位公子怎么称呼,魏婴失礼了……”
“你?你?不记得我了”?蓝忘机惊讶问道。
魏无羡走到蓝忘机身边微微挑眉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蓝忘机未言,低头,一滴泪滴在脚边的红色石子上。
红衣先生也不知道融丹后的后果,起身解开二人的尴尬。
“你们二人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红衣先生用那满手泥土的双手一边拿起蓝忘机的手,一手拿起魏无羡的手,让二人紧紧握着。
魏无羡快速抽出自己的手臂,耸了耸肩,打了个冷颤,嫌弃的道了一句:“大男人的,握什么手啊,我还有事呢……”。说完一路小跑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魏无羡来到涯边,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思索着什么。
“你为什么假装失忆……”?身后传来抱山散人的声音。
魏无羡双手一礼:“师祖,是您啊……”
祖孙二人同时面向山崖远处。魏无羡叹了口气。
低头喃喃了一句:“我想试试,如果我真失忆了,蓝湛,会怎么样,我又会怎么样……”
“……这是何苦呢”……
魏无羡未言,只是苦笑了一下,继续他的所思所想。
须臾,魏无羡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道了句:“师祖,我还有件事,没做,我去去就回……”还没说完又一路小跑离开了。
抱山散人摇摇头,笑了笑:“不愧是亲母子,做事风格,如出一辙”。
咚咚咚
白衣先生在屋内忙活着他的各种草药。听到有人敲门,头也没抬,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门没关,进来吧”
“前辈,”……魏无羡一礼。
“是你啊!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魏无羡抬抬双壁,做了个运用灵力的动作。笑一笑道:
“我没事了,”……
“前辈,你前几日也没有说清楚,到底什么事要我帮忙啊?”魏无羡问道。
白衣先生看了看身后,用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魏无羡。
“今日怎么就一人,他呢?你们俩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谁啊?不就是我自己吗?谁和我形影不离啊”?魏无羡张开手臂轻松了道了句。
“你没事吧?真的失忆了?……”白衣先生起身摸了摸魏无羡的额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啊!这不是好好的吗……”。魏无羡答到。
“唉,我就说嘛!哪有什么奇迹啊!都是骗人的……”白衣先生边嘟囔着边摇头。
“前辈,到底什么事要找我……们……”魏无羡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再说到‘们’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
白衣先生走到各个屋里确定心儿没在房间,顺手关上屋里的门。慢慢坐下,倒了两杯茶,面色一沉,深吸一口气,说起来有关于遇到心儿所有一切的一切。
原来,心儿是十几年前白衣先生下山时,在路边遇到的,当时,心儿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如果不及时救治,命不久矣!白衣先生找到一处住所,及时用药,及时施针,才能勉强救回一命。可是,足足在躺了一个多月,才慢慢醒来,醒来后,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亲人,忘记了自己的家!就这样被白衣先生收为徒弟,带回了山上,本想教他医术,可是她一教就会,就像以前学过一样。
“啊,不会吧,真的失忆了……”魏无羡好奇的问道。
白衣先生点了点头。
“前辈,那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帮她找到家人嘛……”?魏无羡趴在桌上问道。
“不是,我知道你修习的诡道,有一种功法叫共情,我想知道心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这么年轻就这样浑浑噩噩,糊糊涂涂的过一生吗?……
魏无羡听到理由,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嗯,好,前辈,以前,我共情的对象,不是死去的,就是不能开口说话的,清醒的话,有一定的危险,如果共情的话,必须让心儿姑娘睡着,或者晕倒,总之不能醒着,否则我们都会深陷梦里出不来……”
“好,这个好说,给她吃些凝神静心的药就行……”
“好,那我明日再过来……”魏无羡道。
“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过几日,你身体好些再说,我也不想你有什么危险……”白衣先生关切的说到。
“好,那就在我离开之前吧……”。
二人商定后,魏无羡离开了白衣先生的住处。前往所住之处。临近之时,听到一曲琴音传来,这声调,这音律,不正是蓝忘机在玄武洞所唱给魏无羡的忘羡曲吗?
魏无羡听着熟悉的旋律,想起了以往二人在一起的种种画面,同甘的,共苦的,开心的,误会的,美好的,茫然的,重逢的,离开的!一样的画面出现在魏无羡的脑海里。最重要的就是蓝忘机说过的一句:“如果二人有一人失忆的事情不要告诉魏婴”。这是他在山顶密室中偷听到的。像他这么聪明的一人怎么会不知道抱山散人是有意支开他。
听着熟悉的旋律,想着二人以前的种种,在想起如果这样,他们其中有一人真的失忆了,另一个人会怎么样,会难过,会伤心,会绝望。会生不如死。
魏无羡越想越气,凭什么蓝忘机一个人做两个人得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不告诉他,他们融丹的后果很严重,严重到会失忆。
魏无羡不顾一切,怒气冲冲,一脚踹开了蓝忘机的房门。琴声止,忘机懵。
“弹得什么东西,吵死了……”魏无羡大声喊道。
从他们二人相遇,相识,相知到现在形影不离。魏无羡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蓝忘机望着魏无羡怒不可争的脸色,呆住了,懵住了,不由自主的一行清泪落下,是难过,是伤心,是绝望,是生不如死,是他竟然对他如此大吼大叫。
“抱歉,打扰到你了……”蓝忘机弱弱的说。深深一礼。话语里透漏着伤心,难过。
魏无羡心软了,怒气渐弱的跑出屋内。蓝忘机想去追寻,可是,他的魏婴失忆了,从此不在记得他,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许一生。可是现在的他拿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找他。
蓝忘机慢慢坐下,手附在琴弦处,这是他最爱听的旋律,可是现在…………
此刻,屋外又站立着熟悉的身影,蓝忘机收起忘机琴,愕然起身。
魏无羡满脸委屈,眼含热泪,跑到蓝忘机身侧,又满眼含泪的笑了。
“凭什么,你凭什么一个人做我们俩的主……”魏无羡嘟囔着,抽泣着。瞪着蓝忘机惊愕的眼神。
“魏婴,你……你……”蓝忘机磕磕巴巴道。
魏无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什么你……你真以为我失忆了……哼……”
蓝忘机惊愕,惊喜。蓝忘机居然眼睛朦胧了,看不清眼前的魏无羡。
“蓝湛,以后有什么事,你不能瞒我,如果我真的失忆了,或者你失忆了,我们……我们…怎么…。
………………
“蓝湛,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嗯?何事……”
魏无羡把下午从白衣先生那里的一切如实相告。
“嗯,好,我帮你……”蓝忘机温声道。
“嗯”了一声。
魏无羡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山中微凉。身侧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天浅一色,空中仙雾缭绕,随着阳光照射逐渐散去。不时有弟子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几日后,魏无羡身体大好。虽灵气还未恢复如初,但是慢慢都在好转。只是时间而已。
二人逗留在山上已有数月之久了,不知道山下如何,云深不知处如何,莲花坞如何,夷陵如何,都不可知,只是偶尔传来蓝曦臣和江澄的传讯蝶,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也许是怕他们分心,也许是真的平静了许多,出来了许久,是时候回去了。回到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白衣先生看着心儿整理着桌案上的各种药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心儿,你来为师这数年了,想不想家,想不想找到你的家人……”
心儿听到师父突然的开口,心中一惊,陷入无限悲伤,手中包好的药材洒落一地。
心儿慌乱俯身捡起药材道:“师父,我……”
白衣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我本想让魏婴他们下山后帮你找到家人,你想法如何”?
心儿紧握着手中的药材包,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强作镇定道:“师父,我听你的……”
白衣先生点了点头,温声道:“好,……如果真的能找到你的家人,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情……”
魏无羡与蓝忘机来到白衣先生这里,心儿已经准备好共情后所有有关与自己的一切。
魏无羡与心儿双手手掌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