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天使X安迷修
OOC有,注意避雷
他麻木的走着,跟在身后的野猫抖落一身不小心 沾上的晨露后喵喵呜几声,见他没有一点要搭理的意思后转身向身后缩成一个黑色小点的林中小屋奔去。
安迷修这才转过身来目送他与他共同喂了几天的野猫“回家”,果然小家伙还是同他更亲一些,愿意留下来陪着他。
想到这里,他心中难以遏制的痛了起来,剑刃上还残留的血液也早已冷却,晨间寒气重,他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狂风暴雨飘游在无辙迹的天空上,航船沉寂在无辙迹的海水里,他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飘在黑色海面上,诡异的,平静的让人发慌,又处在随时被吞噬的危险中。
脑内闪过的各种凌乱画面,让他的世界支离破碎,逃避的事实被一只手刻意揭去了藏身布。
不久前,被他遗忘的爱人捧着他的脸,一双纯澈的蓝眸平静无波的倒映出他惶恐的神色,天使说:“是死神借你的手袭击了我,而非你带来了我的不幸,这无休止的袭击与摧残反而会让生命如灯焰,更加炽热燃烧。”
“……为什么?”
“不要哭,让胸中的痛苦向我证明,你仍然属于我。”
见习天使轻柔地拭去他不自知的泪,胸口上已然绽出一朵妖艳惑人的靡靡之花,红的灼目。
荆棘鸟自愿撞上剑锋,为自己唱响送终曲,
“我相信你的爱。”让这句话作为他最后的话。
再从这回忆里挣脱出来,安迷修不由嘲笑着,却不知该向谁宣泄是多余的恨意与怨,只是呆愣的扯出僵硬的笑,“又被愚弄了呢,是我有罪,为什么要伤害他……”
让生者有那不朽的名,但让死者有那不朽的爱。
白色飞鸟的身形藏匿于晨曦之中,化成一抹残影掠过他站立之处的上方,白色的羽毛沾着朝露,悠悠地在空中打旋儿,那把贯穿的天使胸膛的利剑带着干涸的血迹,品尝了另一具躯体心血甜美。
血珠滴落在刺蓬蓬的针尖似的草上,滴落在欲语还休的花上,花儿还未绽放,只有风走在叹息身旁。
野猫不知何时回来的,乖巧地舔着他,尚且温热的手心,不时地用脑袋蹭他,寥落晨星身怀着惶恐而不安沉默,他们见证了一起以爱为名的谋杀。
明与暗的交替中,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是教堂。新的主教目带悲悯,用施舍的口吻引导着迷途的末路羔羊:“神医治你所以伤你,爱你所以惩罚你。”
目光已经涣散,他说不出一句反驳与质疑,目之所及,溟濛一片。
“安迷修?”略带担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有人牵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
迷雾渐渐散去,他又惊又喜的无措在原地,拥有鲜活生命的天使眸子里带着笑意,被小屋内炉火发出的火光映出几分不真实的梦幻,那光柔到了模糊了天使的身形。
安迷修一时慌乱,忍不住上前将天使抱住,嗓音沙哑又低沉,“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把头埋进了天使的颈间,嗅到那股清冷的香中掺杂着的甜味,心便被浓浓的疲惫和满足所包裹,酸涩交织中还有幸福。
小屋里的火炉上煮着热乎乎的粥,空气中也弥漫着奶酪的香甜,不过很淡,没有怀中人身上的浓郁。
他像一个谦卑的乞丐,明明一无所有,却乞求着一个人的所有。
安迷修感受到在相拥的瞬间,见习天使的僵硬与无措,却又在几秒后转为无奈与宠溺,手轻抚在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仿佛在给猫儿顺毛一样。躺在软垫上的野猫不满地发出叫声,慵懒的动了动尾巴,把头埋到臂弯里
屋外的雨敲打着窗,怒吼的雷霆穿透支离破碎的云朵闪烁,显得小屋内格外温馨,是混乱世界中的唯一庇护之所。
羽毛凌乱的乌鸦,静悄悄的栖息在树上,血红色小珠子似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个从黑暗中投来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剑一样,劈开雨幕,从窗口望进屋内,充斥着血红色的贪婪,展翅飞离的那一刹响动也被雨声遮掩
噼里啪啦的细琐的燃烧木柴的声音越来越大,安迷修不安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天使像一颗隐藏在山峰后的星辰,而他是路上的旅人。
长途跋涉后,旅人追到了星星,就难以再次放手。悲怆的绝望不知何处来,天使的身影愈发透明,逐渐化成了细碎的光芒,在安迷修的怀中逸散,雨也停了,他眼中的画面迅速切换着。
变成了宁静的子夜,星光下那一泓清澈的甘泉,泛着潺潺的水光,繁星倒映其中,萤火虫朦胧的照耀着林荫的地方,月亮在这里沉眠,时间也放缓了流速。
野猫迈着急切的步子来到他身边,安迷修还看到树林间穿梭的幽绿色光团,是萤火吗?大概是吧,他们在向他聚拢。
身边响起乌鸦难听的叫声,野猫的身影也在逐渐靠近他时扭曲,一张猫脸变得狰狞,尖爪利齿全部写了出来,竖瞳里倒映一片猩红,它在月光下拖着的长长的影子,变成了一个毛发蓬松的黑色怪物。
安迷修闻到了腥味。
疲惫的阖上眼,他安眠于宁静的孟夏之森。
夜与逝去的日子接吻,轻轻的在它耳边说道:“我是死是生,是你永不可肆意抛弃的宁静。”
初升的旭日睁开了尚有朦胧睡意的艳红笑眼,教堂的白色建筑在日光的沐浴下,欲显圣洁,纯粹。
在白色的宁和花园中,天使为少年送上贺喜,“安迷修,恭喜。”
这让他晃神,怀疑的看着这一切,又是梦?
身体比他的思维更先一步动作,通过了骑士试炼的少年笑着向天使发出了询问,“我可以成为天使大人的骑士吗?”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不可以。会再次伤害,再次杀死他的!
凌乱记忆中交错的血色让被困在躯壳里的他像一只困兽。
接触着,你许会伤害,远离着,你许会占有。就这样不好吗?至少他永远是你的。
脑海中响起杂音,坚定的一意志随着记忆的封锁而被瓦解。
少年看着天使,眼中是掩不住的热切与希翼。
“当然。”天使欣然答应。
当你笑语盈盈,一双眸子闪耀着爱的欢欣,我的回复必定狂热且草率,一点儿也不符合实际。
哪怕他记得,他知道最终的结果,但他愿意义无反顾的答应。
哪怕这感情像黑白歌剧里可悲可笑的黑色幽默一样收尾
毕竟,他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永恒的奇迹。
在爱温柔而宁静的神秘中沉浮,至死不渝。
就是他对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