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渴求眼前的人,这一想法在冒头的时候便压过了大脑里所有混杂的思想,昏胀着让他晕眩,仿佛全身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着,让他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舌尖抵抵上腭,后槽牙无意识的轻磨动一下,见习身上不知名的清香似乎都变成躁动的引火线,迫切地催促着他来做出些什么会引起她注意的事情,好来舒缓欲望。
2.
他需要一个倾泄的窗口,真是没有可以站得住脚的理由的无厘头要求,但是谁又让他是一个可怜的病人呢?
克制着收回可能有些冒犯的灼热目光,他敛敛眸,像往常一样,唇角慢慢的扬起三分弧度,话里带着些许笑意,“早上好啊。”
3.
女人算不上冷的目光直视他,让他难得有些拘束,她点点头,简短的回复,“嗯。”
顿了一顿,似乎是出于礼貌,很快的又补上了一句,“早上好,帕洛斯。”
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平和安静。
帕洛斯的心忽然颤了颤,他喜欢这样的目光,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理由的“缠”上了她。
他想,他真的像是一条丑恶的毒蛇,突然贪恋上了冷然的月光。
渴求着不输于自己的东西,但是,他愿意拼命的去追逐。
想到自己的计划和几分钟后他会做的事,身体上和心灵上都躁动不已,是迫切的激动着,他缩了缩身子,轻呼出一口气。
4.
他是知道她的,她常会来观察一些罪犯的情况,她是最高监狱的见习典狱长嘛。
虽然他只是经手了几个大型国际诈骗案后,被某个团伙老大倒头坑进来的小可怜鬼,确切的说,他连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仍然很荣幸的被她记住了名字,受宠若惊呐。
在进来前的131个小时4分时,在他尚且刚刚装修好的家里,他坐在新买的席梦思床上,两只手里分别是一杯水,两片药,他是个病人,所以需要吃药。
然后,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很茫然的看到一群服装一看就让人明白是从事什么特殊职业的工作人员通过非正常手段在他眼皮子底下试图“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新家。
被搁置在一旁的新手机振动着传来声响,他平淡却不平静的接通,显示着陌生号码的手机屏幕那头传来的是他只听过几次的嗓音。
“抱歉了,等风头过了,我在想办法捞你出来,不过…在此期间,那些该说不该说的,你懂吧?”
蠢货!
帕洛斯在心里咒骂一声,先是稳住颤抖的手,若无其事得吃了药,将杯子放回床头柜上,然后才狠狠的将手机掷向墙角,手机乌黑的屏幕上瞬间绽开了白色的蛛丝网,碎的不能再碎。
随着手机屏幕的碎裂声以外,还有落地窗破碎的声音,轰的一声,玻璃渣子从他身边刮过,还有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坐着看那些人动作,在热浪的扑打下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身上被碎玻璃片划出了几道血痕。
通话设备上的通话还没有挂断,手机屏幕也坚强的闪烁着,帕洛斯瞥了一眼,花瞳中明暗沉浮。
他顺从的跟着一群国际特警离开,辗转了几大监狱,最后荣登被誉为“犯罪者的天堂”的最高监狱。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真可惜啊,明明在买房、换手机甚至连身份都抛弃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再过那种黑白混淆暗无天日的刀尖舔血的活计了,真可惜啊。
5.
最高监狱这里的宗旨就是“收容”,不论死不死的,够得上名号的都在这里有一间挂名的单人房,只待原主拎包入住。
多说一句,一住就是一辈子,死了弄成标本留下来。
环境不能说好,只能说逼疯人人挺容易的,过道走廊里的白日灯特别明亮,与被遮挡而投下的阴影部分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黑白分明。
虽然说进来的大部分都已经疯透了。
而帕洛斯,本来只有点神经衰弱和轻微臆想症,几天功夫就不知道病到哪里去了。
6.
他舔舔唇,这里本来就有够疯了,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他暂时没有要治的念头,而且他也没带药。
入住这里的那天,他是被典狱长亲自迎接来的,据说并不是每一位嘉宾都有被亲自迎接的荣幸。
在交接时,站在阴暗天空下沉默安静的女人突然出声,对旁边编号为160628的助理说:“将13号的那具标本丢出去吧。现在,13号属于他。”
一旁的小助理欲言又止,典狱长又接了一句,“13号的备注,改成帕洛斯。”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帕洛斯与助理目光触碰一瞬,感到那道目光里的埋怨和不解,他挑衅般的扬起一个恶劣的笑,突然的,心情好了不少啊。
至少,最高监狱的典狱长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并不是原来那个可怜的蠢货。
那个看起来有些冷的典狱长第二天就来看他了,意外又有点理所当然。
他在来到这里的前第131个小时里,早就知道辩解没有任何用处,况且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走在剑尖上总有一天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那还不如进个最“豪华”的专属单间。
帕洛斯将自己摆的很正,没有一点认知错误。
白发的扎成高马尾的女人在看他,仔细的看了几分钟后,她收回细究的目光,声音有些久不说话的沙哑,“13号的前主人是个骗子,这里唯一以骗徒的身份入住的犯人。”
“他很聪明,最后也是他“玩”累了主动联系前典狱长入住的。”
见他在听,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又继续说了下去。
“在这里住了几天,他就自杀了,虽然原因保密,但是如果你需要什么特殊照顾,可以告诉我。 ”
“哦?”
“典狱长是什么意思,对我的特殊照顾?”
帕洛斯笑了笑,眨眨眼睛。
“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特殊照顾。你们既是疯子,又是天才。”
小助理160628抢一步回答。
“那典狱长也是这么想的吗?”他抬头问她,一双花瞳暗的深沉,里面的情绪,被笑意粉饰。
对上那双浅蓝色的透彻眼眸,他听到她说,
“对新人的照顾,和对误入这里的一个人的一点不忍。”这句话见习说的很缓,帕洛斯听完,笑意终于真实了一点。
他在这一刻明白,这女人该是广袤蓝天下银白雪 山之巅折射出的纯粹华光,是冷冷月色下半身入鞘的剑刃上的含蓄锋芒,在这里,她更像是守着暗色广爱世人的折翼天使。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知道他有罪,但是她怜悯他。
7.
帕洛斯叹了一口气,他真心觉得,
她不该在这里的,但是她又意外的属于这里。
这里的人都有罪,而他们都需要救赎。
8.
他发现他病的更严重了。
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身上,他的苦闷似乎也只有她能知晓,他觉得她太包容,太平静,所以自己不可遏制的溺了进去。
9.
帕洛斯哑然失笑,原来,他从那时候,就开始贪恋一个人了啊。
可惜,这踽踽独行时窥得的半缕天光,来的有点迟。
人的劣性根在此刻显露无疑,他将零星的不幸全都推到了无辜的她身上。
强大温柔又正直包庇的存在,为什么在他堕入这种地方时才出现?
脆弱的神经支持的理智摇摇欲坠,“正常”一词在他的生命中,“大厦将倾”。
10.
“还有吗?故事不错,我是说,想象力挺好。”
12号为他鼓掌。
帕洛斯讲了一个 流落他国被迫卷入一场国际纷争后不幸被抛弃的乞儿遇到救赎的故事。
“谢谢夸奖,我还为这故事拟订了两种开头。”帕洛斯也为自己鼓掌,他觉得自己或许更适合成为一个小说家。
“讲讲吧,我以前除了吃的好和存钱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听人编故事了。”他恶意满满,12号在故意恶心帕洛斯。
一个能在这里挂名入住的人能有什么好心思,不过是喜欢听羔羊讲些可怜话取悦自己罢了。
擅长花言巧语的骗徒在外面玩累了要休息,所以帕洛斯重申,12号不对他产生实质威胁的时候,他同样不会愿意去触一个变态的霉头。
不过是听一些外面的蠢货也会说的话罢了。
11.
衣衫褴褛的男孩一张蜡黄的小脸上沾满了尘土,他似乎腿部有伤,一瘸一拐的盲目前行着,花色的瞳里全是沉寂,不见孩童的稚嫩天真。
瘦小的身躯好像有些发育不良。他身上笼罩着弥漫在将死之人身上的绝望。
他很饿,要去这个不知名小镇子的教堂里祈祷……用可怜的样子办做前程来换取一点信徒的施舍,可笑的是他连那教堂里的神,或者说上帝是谁他都不知道。
教父近日不在,他来的太早了,晨光熹微,信徒们也尚未到来。
“来早了啊。”他漠然的想,但他毫不在意的跪在神像前,双手置于胸前祷告。
祈祷神来那些恶毒的骗子全部惩处,他亦不希希翼谁来救他,他只希望那些恶魔堕入阿鼻地狱,受永生之苦
一阵冬日的寒风悄然潜入空荡的教堂,吹得他一个瑟缩,饥饿感催促他快些进食,吃些什么,什么都好。男孩想着是去偷面包铺里的热面包,用一顿毒打来换取事物,还是安稳的吃些垃圾或者草皮。
他几分钟后起身,腿上因为跪久了一软,向一旁栽倒。可突然一只手撑住他,他转身望进一片温柔宁和的蓝。
“你还好吗?”
这是个是来自故国的人啊,他无所谓的点点头。
“谢谢您。”
“亲爱的小先生,我初来乍到需要一个向导,报酬是一顿大餐。请问你有意向成为我的向导吗?”
“…………”
他沉默,愣住,张张嘴发不出一种声音,好久,他似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听到他自己颤抖着说,“我愿意!”
他说得很急。
美丽的女人向他俏皮的眨眨眼,“那我们的第一站,去镇上的餐馆,好吗?”
“嗯。” 他重重的附和,抬起低着的头,看着被她拉起的手,忐忑的抓住,她想干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让他活下去。
第一步,先吃饱。
阳光化作利剑划破云幕,倾泄在她身上,天彻底亮了。
冬日的寒气似乎也散去了些,是她的到来带来了零星的春意吗?
12.
青年侍弄着花草,他请哼着几首忘记了名字的小调,等待着每日都会准时到达的客人为他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她的发梢有春的气息,是凛冬后温暖的感觉。
他喜欢,他的一室花草也喜欢。
“小姐,你的花。不得不说,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她轻颔首,有些迟疑的应了一声这句“奉承”,白玉般的肌肤双颊上染了三月桃花的淡粉。
他笑着将花束递给她,不准痕迹的蹭了下她的指尖,随后立刻拉开一个适度的距离,和她闲谈几句。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青年耸耸肩,叹出一口气,转身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明亮的落地窗让他轻易地看到她的踪迹。
她抱着娇美的花拐进一家福利院,清风撩动她的碎发,阳光宠爱她的身姿,她的影子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房间茶几上的茶盏里泡着香茗,氤氲而上的雾气袅袅,青年心情愉悦。新装修的家里,和新开始的生活里,大概都还缺少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他这样想。
白茶清欢无别事,等风,等雨,等她的感觉,很不错。
以上,是他讲给12号的两个故事开头,他觉得很不错,12号也“颇为赞同”
13.
他喜欢灯光下的明亮,但又有着和这里其他人差不多的心理。
他可怜的怕被灼伤,所以更习惯蜗居在黑暗的那一角。各种念头在这种环境里疯狂滋长。
他的两边,分别是12号,14号。
14号据说是个国际知名犯罪团伙的老大,那家伙张狂到用自己的名字作为组织的名字。
目前还没有落网。
帕洛斯有幸见过他,并在这种安宁日子里诚心的祈祷他的邻居更快的到来。
12号就是12号。
14.
12号有异食癖,是个食人魔,有点组织能力和一个不错的脑子,在外面发展了十几年后在这里挂上了号。
据他自己说,他被“收容”了两年了,见习典狱长是一年前接手这里的。
当12号知道帕洛斯喜欢和她说话后,他嗬嗬地笑了出来,诡异的腔调让帕洛斯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变态,竟然出乎他意料的赞同了帕洛斯的观点,“我也喜欢她,这里没有人不喜欢她。我馋她很久了,就想尝尝她什么味道。”
“想的都快疯掉了……”
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弱,帕洛斯表面无所谓,心里却又异常嗤笑,12号早就疯了吧,这种狂妄到无边际的想法,怎么可能呢?
她是那么的强大。
12号病上来了会在阴影角落里突然地磨牙,阴恻恻的强行给他科普一些他没有兴趣的知识,随着口水的吞咽声,透过一条缝,12号直愣愣地看他,嘶哑破碎的声音像是老旧到已经破音的收音机,又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在啃噬什么发出的腔调。
他会时不时的问帕洛斯,“看你细皮嫩肉的,能给我尝一口么?就一口,我不贪多。”
贪婪的眼神让他反胃,但是帕洛斯总会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能吃的到的话,就给你尝一口。”语气里甚至带点笑意,刻意引诱着12号,他发坏的勾起他的瘾。
看他更加贪婪的眼神和痴迷的目光,那样会让帕洛斯觉得自己还不是很糟。
12号阴鸷的笑起来,“你真好。”
“我真的馋典狱长好久了,她一定是这世界上味道最好的。”
“不需要任何的料理和调料,越是最顶级的美味越是朴素的方法才能感受到。”
“她绝对十分的美味,肉质滑爽鲜嫩,血浆滚烫甘甜,心脏有嚼劲……那双漂亮的眼珠,肯定是最好吃的,那么美……”
帕洛斯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有点渴,他背后一凉,身子不自觉的僵住,不对劲,他觉得有些什么可能失控了。
15.
闲的时候帕洛斯会听听12号的臆想,他时常感叹于这个人体贩卖组织的头头丰富的想象力和强大的词汇组织能力,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会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臆想这么疯。
他在尝试越狱。
但也不是越狱,用12号自己的话说,这只是为了打开那道碍事到该死的束缚,去尝一口许久未吃过得美味,帕洛斯这才确定,12号是馋疯了。
12号为了这个“梦想”努力了两年了,每天放风的时候他都会找机会和创造机会。
最后,他凭借强大的毅力和一个聪明的小脑瓜终于成功找到了机会,在又一次见习与帕洛斯闲聊的时候,他动手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那扇门,帕洛斯第一次看到12号的整张脸,而不是一个贪婪到通过一到缝儿,快要把眼珠子都要贴到他身上半面煞鬼。
瘦到几乎脱相的皮包骨头,赤红着眼地想要扑倒见习,嘴里还在嗬嗬的狂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恍若地狱魔鬼。
见习似乎并不在意,冷冷的站在那里,身影锐利成一柄剑的锋芒,帕洛斯看得目不转睛,以往的慵懒劲儿褪的没有剩一点儿,他不笑了。
眼睛不敢眨一下的盯着12号的每一个动作,心在狂跳。
他毫不怀疑,12号会用最原始最残暴的方法来伤害她,咬断她的咽喉,吮吸她的血液,啃噬她的血肉。
疯子,12号这个疯子,帕洛斯的怨念和杀意一瞬间蒸腾而上,那一刻,他真的想要杀了12号。
高大的骨架和凶恶的面貌与女人娇小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在他快要扑过来的那一瞬。
帕洛斯的心几乎要骤停。
16.
12号死了。
在他袭击典狱长的三天后,他死了。
17.
见习有些无奈的让助理去找守卫将尸体抬出去,她凝视着面上带笑的帕洛斯,皱皱眉,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这几分钟,在他眼里像是漫长到了一个世纪,海枯石烂,岁月流逝到世界归于最初的永恒寂静时,他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恐慌。
终于,等到他快要忍不住先开口的时候,见习揉了揉眉心,轻声告诉他,“不该这么做。”
“……”
他没有说话,目送着将白发散下来了的女人转身离开,呼吸不再被他刻意的压制,他几乎是在喘息,白发披肩的女人冷清完美的眉目上似乎多了一份柔,让她更“温和”起来,看的他难以自抑。
“我该恭喜你,你回家了,这一次,名至实归。”小助理将制成了标本的12号送回来,看了他几眼,留下了一句话。
18.
帕洛斯主动出声慰问了被见习几下制服后又被关起来的12号,虽然觉得他不应该回来,他同时又有点庆幸他回来了。
“你还想吃她吗?”
“想,更想了。”
帕洛斯将近要压不住心中的暴戾,他用蛊惑的声音轻轻的引诱他,好似伊甸园里引诱着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
“来,我剜一块给你解解馋吧?我快闷死了,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12号灰绿色的眼中有贪婪,渴望,警惕和挣扎,但是最后,他过来了,通过那道缝,这是帕洛斯心里对他最后的一个印象。
长久的禁锢麻木了他的神经,而欲望的束缚也让他越发的贪婪空虚,他变得更加的疯狂。
欲是原罪。
帕洛斯并不认为12号的死亡和自己有什么牵扯,这个可怜的家伙死于他自己的欲望。
19.
真是犯病了。
帕洛斯低咒一声,12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服从于欲望的野兽。而他,帕洛斯,可悲的被传染了。
进退两难,他知道她对他的观感太简单了,简单一点到应该是只有两种,但都和喜欢他扯不上什么关系。
20.
日复一日的寂静中,欲望在升级,他明确地感知到自己病在加深,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变质,他也渴望,渴望的身体和灵魂都在共鸣。
要做点什么,来缓解病情啊。
21.
他想要留住她,留住那道让他感到或愉悦或惶恐或温暖或平静的目光,想想,就一阵颤栗。
22.
她真的很特别,等到放风的时候,他善于把握时机的与她来一些适当的接触。
她允许他这么做,默认他可以这样。权限或许是所有人的,但哪又有什么问题呢,她是救赎,本就包容。
这一届的典狱长会在放风的时候亲自监察,她甚至与很多人的关系都不错。
帕洛斯眯着眼看的清楚,那是忌惮,那是阴暗之中所谓的爱的欲求,他攥紧了拳,指甲嵌到血肉之中,他笑得更甜。
野兽总会善于感知到同类并且做出反馈。
23.
那是他的。是他的。
既然得不到抚慰,那就干脆将自己奉上吧。
他总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把握一切能抓住的。
24.
他脸上红晕好似天边火烧云,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魅惑的颓靡气息。
向蛇一样的抚上了那几道隔着他们的束缚。
本就馥丽的眉目间带着自知的艳色,迎着她无措到平静的目光,帕洛斯低低的笑了起来。
25.
他对她说,“来,拥有我。”
来,拥有我,拯救我,或者,让我坏掉,让我疯掉,如果你忍心的话。
柔光慢慢注入她的眼瞳,清冷的女人微微扬起唇,像是春天里的清风,他听到她樱唇轻启,施舍给他一个让他疯狂的答案,她说,“好。”
是真的吗?还是说虚幻的?
无数次在梦里或者病里看到的场景重现。
他的心跳猛烈有力地加速。
他窥到了神明的温柔呢,不知名的窒息感涌了上来,帕洛斯眯蒙着眼,恍惚中看到撒旦的手嵌住了他的脖子,予他极乐,予他堕落。
虚幻到像梦。
26.
他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一样长大口拼命的喘息着,他想,他的病,已经无可救药了。
那又如何?
他攥住了一抹会令世人痴望的光,一个错过了或许就不会再有的救赎。
哪怕是在梦里。
不堪重负的咧出一个笑,他自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