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两个黑衣人驾着李正斌，一言不发，到了地方，打开门，把人往里一推，再把门重重一关，一锁，便是可以交差了。

李正斌浑身无力，摔在地上，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斜时和秋草见了，忙上前扶起，小心翼翼扶回床上。

李正斌躺在床上，怒目圆瞪，手极力想要撑起来却又是无力。二人见状，忙将他支起，把枕头靠在背后。可这时李正斌又不折腾了，或许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没说一句话。房间不大，有一张床便更显得拥挤。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

第二日，穆锦璇醒来，身旁的李正言已不在，倒还送了口气。乱作一团的床甚至是整个房间却又提醒着她昨晚的屈辱，那颗心也是一抽一抽，疼得厉害。越是回想越是气愤，可这怎能让人轻易忘却？一时怒气上来，右手随手拿起床旁的玉器，狠狠往地上砸了去。

玉器破碎的声音也正迎着开门声。

李正言推开门，便听见了这清脆的声音，知是穆锦璇在发脾气，轻轻一笑，不急不缓向屋里走了去。

穆锦璇本是气不打一出来，见了李正言，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忙用布衾将自己裹了起来，也不说话，两眼瞪着他。

见这模样，李正言倒忍不住笑出了声，道：“璇儿，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我昨晚已行了周公，你，还有哪处是我没看过、摸过的？”

这话倒有些讽刺。

穆锦璇不愿理他，更不想因此与他再争个面红耳赤，索性一拉布衾，完完全全将自己包裹起来，不留一丝儿缝隙。

李正言向前走了几步，坐在床上，说道：“璇儿，你可知芣苢如何了……也对，你怎可能知道……不过啊，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提到芣苢，穆锦璇动了一下，但又没了反应。

李正言瞧了一眼，继续说道：“其实啊，你的信送到了。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穆将军还没来？”沉默了几秒，又说道：“他也想来啊，可来不了啊。楠沁还记得吧，她是乌竹国公主，自然有的是办法拖住穆将军。不过你放心，我会让她放行的。你就好好呆着，等着我来娶你，如何？”

“疯子！”

这句话是穆锦璇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接着便没了声响，一片沉默。

李正言隔着布衾抚了抚穆锦璇，说道：“你乖一点，等我来娶你。乖，今晚我还来。”

话语很温柔，可一点也不让人心安。穆锦璇现在满心只是如何逃离，如何杀了身旁的人，还有，如何面对李正斌。

李正言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又说道：“你若是不好，这宫里的其他人也别想好。”

听见了关门声，人走得远了，穆锦璇终才露出脸来，放肆地呼吸。有恨无处撒，有冤无处说，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又生怕人听见，用布衾盖住了半边脸，夺出眼眶的泪水便被布衾擦干了。哭得委屈，但也哭得小心，哭得谨慎。

或许这场计谋她是不是一开始便也就错了？是不是像宿命那般，早已决定，不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