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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椅下的手机持续震动,姜晏探过去拿手机的手被陈奕恒桎梏,整个人像海浪中漂浮的船,随时会有掀翻的可能。
耳朵听力好像衰弱了,姜晏用力呼吸着,意识在崩溃边缘徘徊,泪腺的开关被强行破坏,嘤咛过后是压抑不住的哭声。
姜晏.“陈奕恒……让我接电话。”
姜晏的声音颤抖,眼睫毛被泪水打湿,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混沌的脑子开始和陈奕恒讲道理。
很多时候,她和杨博文似有一条线勾连,不需要看手机界面就可以确定是杨博文打来的电话,她的心飘在半空,有坠落的风险,
落泪的前兆是身体各处感官传通的不安,她总害怕,害怕杨博文知道什么。
陈奕恒.“姜晏,我没有同意。”
陈奕恒拒绝的斩钉截铁,摸到被他扔进座椅底下的手机,当姜晏的面挂断那通电话并关机。
姜晏.“陈奕恒,你疯了?!”
姜晏的音调拔尖,下一刻被陈奕恒毫不留情的堵住双唇,强行沉进广阔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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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夹雪的恶劣天气持续一个小时转成小雪,中央气象台预计这场暴雪会阻断通行,影响正常生活,杨博文挂念今年早春种下去的种子,下了班给家里的阿姨打了电话,
阿姨养花经验丰富,拿了几盏供暖灯搭了个小棚子围着一小块花地。杨博文看雪有转大的趋势,问姜晏有没有回家,阿姨说没有,发信息也没回。
杨博文放心不下,拨电话过去是无人接听,第二通电话两分钟就被挂断了。车窗外的小雪下成了冰雹,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响,杨博文攥紧手机,皮肉之下的心像是被子弹打穿了,不停渗血。
回望过去,姜晏反常的地方太多,绯红的脸颊,被揉乱的领口,看电影时接通电话眉眼间染上的笑意,都是一种警示,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戳破,害怕失去姜晏。
暖黄色的路灯下,排成长队的糖葫芦小摊还在营业,他看到姜晏背着包追随他的脚步,步伐快了想大步去牵他的手。
尚且没有步入社会的杨博文稚嫩坦率,生闷气不肯回头,听到姜晏崴脚的痛呼声又没骨气的折返,姜晏委屈巴巴的掉眼泪,忍着疼踮脚去亲他,那双干净陈澈的眸子装满了他青涩的面孔,软下调子说杨博文,我只爱你。
杨博文妥协背她回学校,经过糖葫芦小摊特意买了两串带回去,姜晏嗔怪他浪费钱,被杨博文使坏掐了掐小腿,
那年初雪来的早,杨博文淋了满头雪花,一步一个脚印讲给她花钱不算浪费,如果可以他还要花五十万打底的彩礼娶她回家。
姜晏不会撒谎,拙劣的演技漏洞百出,耳鬓厮磨说的爱不真诚,事实就像被挂断电话惴惴不安的情绪,落地就碎。
雪似乎停了,糖葫芦小摊也关门了,杨博文遥遥望见姜晏在混乱的人群中站着,挥手跟他告别。杨博文的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好像出现了絮乱,
眨眼间,冰雹还在往下砸,花坛上的积雪凹进去一个坑。
窗外的风景如开了倍速的情景剧,等红绿灯的间隙,过去的往事缠上来,二十岁的姜晏站在不远处念着他的名字,觉得有些害羞,把脸埋进双手之间,
就像孤寂的天划过的流星,短暂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