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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的气息攀升,渍渍水声刺激五感,其余细碎的声音被压进羽绒服,听不太清。五尺高的雪堆坍塌,碧蓝的天暗下来,飘飘扬扬落了雪。
姜晏的眸盛满春水,全身熟透,靠着陈奕恒的臂弯大口呼吸。她不喜欢下雪,渝城近几年的积雪量超出政府逾期,通行的道路被阻断,依稀记得,去年路面太滑,杨博文在家办公,她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和陈奕恒见面。
种在院子里的桃花种子熬不过冬彻底坏死,杨博文怕她伤心,买了十几袋不同的种子搁置在家里的某个角落,亲亲她的唇哄她来年春天再种。
杨博文总是无底线的纵容她,大学那段时间流行蜡烛鲜花告白,宿舍楼下的起哄声和欢呼声惊扰树枝上休憩的鸟,宿管阿姨以为着火了,趿拉着拖鞋跑出来一盆水浇在火苗上,
杨博文性子寡淡死板,追求人的方式是雨天及时的伞,情人节的雪吻巧克力,是跑到城南买她爱吃的甜品被罚写检讨的真心。
姜晏在冬天常常手脚冰凉,她窝在杨博文怀里,冻红的手往他的衣领塞,杨博文不躲,握住她的手揉搓传递暖意,
她问杨博文,大学的告白为什么不用鲜花蜡烛昭告全学校的同学,杨博文的吻细密的落在脖颈,脸颊,额头,说这样她会陷入两难,连拒绝都不敢。
他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但姜晏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她做不到把余生交付给别人把控,她自由洒脱,不怕旁观者骂她不检点出轨,
在遇到陈奕恒的时候,久违的平衡裂出一道缝,后面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列车出错的轨道持续两三年,久久没能闭环。
陈奕恒.“姜晏,你在想谁?”
失神的眼睛慢慢聚焦,姜晏处于一片火海中,四肢快融化成水。
陈奕恒停下动作,被判处死刑的心脏跳动了一百零一下转而泡进苦水,他太了解姜晏,知道她喜欢喝什么,喜欢吃什么,知道她失神的短短几分钟在想谁,
更知道她有没有把自己放心上。
明知故问的问题像亲自插进心口的刀,他想要答案,又怕姜晏诚实,坦白没有跟他眼神交汇的几分钟在想杨博文,
说出令他流血流泪的话。
姜晏.“我……”
姜晏眉头一拧,滚烫的泪水流入鬓角,此刻她是破格生长在浮舟上的花朵,侧翻多次折损几片花瓣,又被海浪带进翻滚的海水里。
姜晏.“陈奕恒…,陈奕恒…”
姜晏的嗓音染上浓厚的鼻音,哭着喊他的名字,双手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堪堪挂在陈奕恒的手臂处。
真皮座椅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姜晏泪眼婆娑的望进陈奕恒眼底,她伸手想去拿,指尖在碰到手机屏幕的瞬间被陈奕恒夺走甩在座椅下。
陈奕恒.“姜晏,不要违反约定。”
陈奕恒俯下身,吻掉挂在眼尾的泪珠,强势地掰开姜晏闭合的手掌十指相扣,他的大手扣住她的腰,谋杀一米不到的距离。
姜晏眼睑轻颤,这样的陈奕恒太少见了,像断了线飘远的风筝,又像故事剧情里觉醒意识的主角,
他们的关系,在慢慢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