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ortiethstring】走音
{PART.1}
“所以啊……伽罗，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自打伽罗和小心出现在开心的视线中开始，开心的嘴就一直没有停过，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絮叨前两天的事情，却发现面色略显憔悴的伽罗根本就没怎么听，整个人都是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伽罗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叫自己的名字，便尽力打起精神，却不知到目前为止到底是在讨论什么话题。
“你没事儿吧？没睡好？还是说……”开心这么说着，盯着一边的小心好一会儿，但并没有觉得小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倒是伽罗的脖子上有几片不太自然的淤青。
这两人应该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吧？要是真有的话甜心八成会暴走的……
“想哪儿去了。”伽罗否决了开心没有说完的那部分猜想，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心没太听懂两人所说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伽罗的精神状态。
其实这也不完全算是自己的错吧？小心心里安慰似的这么想着，表面上却什么也没说。
虽然伽罗经常因为工作的原因睡得晚，但最近缺觉的确是很严重。折算下来，这两天他比起以前，每天要平均少睡两个小时多，至于原因小心自己都惭愧得不想解释。
其实小心睡觉大多数时候挺老实的，但仅限于所谓的“大多数时候”。哪天要是梦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顺手就会拎着枕头角毫不犹豫地往伽罗脸上甩过去——这还好，毕竟也算不上每天都这样，几个月来伽罗习惯得差不多了，而且砸到脸上的是枕头又不是砖头，还不至于到睡不着觉的地步。
重头戏在后面。
你养过猫吗？就是会在你睡觉时蹭着蹭着就爬到你身上压着的那种。
伽罗表示小心有同样的特性。
好吧，尽管小心这段时间在伽罗这里吃得好睡得好沉了不少，但其实也算不上多重，所以伽罗也不觉得小心无意识间趴到自己身上睡是个多么严重的问题，全当是小孩子向熟悉的人撒娇。
伽罗睡眠浅，一般都会被弄醒，但要保持这样再次入睡也不困难。问题在于小心怎么是压到他身上来的——过程大概是感官还迷迷糊糊，小心就摸着身边的温度绕上伽罗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顺势翻上来，接着那双扣在颈间的手就会时不时地发力。大概估算一下长期弹钢琴的人手指力度的大小，就知道伽罗这两天被掐得有多惨了，反正每天起床都感觉落了枕似的。
没有掐到作为要害的咽喉，只到这个程度的话，伽罗也可以接受。
说白了伽罗最幽怨的还是小心的着装。没正式交往的那会儿，两人即使睡在一起也不会挨得特别近，最靠近的一次也就是在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晚上，在那之后不远的距离还是会有的。
然而成立了恋人的关系后，距离就是再近貌似都理所当然。从彼此身上感受到的体温紧贴皮肤，只需不经意的一动就能蹭到他未着丝毫的双腿；而且小心一翻到伽罗身上，束紧衣领的夹子总是会很不给面子地松下来垮到胸口，光裸的肩膀还散发着浴液的香气，紧连缠在脖颈间的手臂；每一次呼吸的热度都有规律地扩散在胸前，伽罗稍有动作他就会发出黏腻的鼻音……
“唔嗯……几点了？”
“五点多。”
“你不睡？”
“……我去冲个澡。”
反正他接下来又会马上睡下不用担心——每日凌晨天还昏沉时，伽罗只好这样想，然后顶着小心不太理解的眼神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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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他看上去很困哎，怎么了吗？”几天不见，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而疏远，甜心还稍稍有点纳闷。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劝小心再斟酌一下这份感情，但是瞥见小心手上戴的戒指，便马上取消了这个话题，拉过小心的左手，“这是他给你的？”
“嗯。”小心应了一声，把手从甜心那儿抽了回来。
“你们……在一起了？”
小心愣了半秒，思索了一下这句话里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三天。”
大概数了下确立关系后的日子，想想也不过三天。他倒没有很在意恋爱关系是否明确，因为在这之前就几乎是和伽罗以恋人的方式相处了，所以在这之后，两人的生活也没有多大实质性的变动。
当然伽罗的睡眠质量严重下降除外。
“你们两个可一点不像在谈恋爱……”甜心看着伽罗在那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当初刚和开心交往的那会儿，每天兴奋得根本睡不着，怎么可能这样无精打采？这家伙真的有把小心当作恋人吗？
不知道内情的甜心只是单纯地为小心感到委屈而已。
但小心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甜心看着他一脸的不在意，只好轻叹一口，突然转了话茬：“不许和他发生关系哦。”
小心顿时僵在原地，不知这话应该怎么答下去。
这个小心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是冷不丁地被甜心这么一说，换作谁都会难堪不已：“我和他……不会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有时候这种事情是情难自禁。我对这些倒没什么偏见，但你还在长身体，那么早就乱来的话对你以后没好处。”甜心说着便开始给伽罗沏咖啡，低头忙碌手里的工作，平静语气中有序的逻辑却让小心更加尴尬，“所以啊，你还是注意一点，别哪天被他占了便宜。”
小心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继续沉默，装作已经把甜心的话听进去了。
“这样吧，我给你个建议。”咖啡的苦涩气息升腾而起，甜心把裱奶油花的器具放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较短的管状瓶子来递给小心，“你晚上可以喝这个，帮人保持镇定的。”
小心将信将疑地接过瓶子，从里面倒出几片硬币大小的药片来，凑到鼻子边嗅了嗅那不算是很好闻的味道：“药？”
“是泡腾片。”甜心纠正道，笑着继续向一脸疑惑的小心解释，“花心每次有重要的比赛啊，都紧张的要死，所以从小到大他都会用这个，效果肯定不会打折扣的。”
这个小心倒不是很清楚，但花心有时的确会在赛前过度紧张，临近登场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冷静下来。以前都不太在意他是如何调整状态的，难道这就是其中的原因？
“你要是对那种事情提不起兴致的话，我还真不信伽罗会把你怎么样。”甜心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坏坏的意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报复性。小心没有做出对此做出回应，但也没有拒绝甜心，顺手把瓶子揣进了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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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心泡的咖啡实在是太强了……
伽罗现在就这样累瘫在沙发上，连饭都不想吃。一闭上眼就想起那杯色泽浮着绿光的咖啡以及甜心那阴森森催促着自己“快喝啊”的笑脸，其惊悚程度简直堪比某恐怖片中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的某角色。
小心按照伽罗之前教自己的过程，简单地炒了蛋炒饭。自己觉得味道还不错，但伽罗一直没什么胃口。把锅里剩下的饭装盘保存到冰箱里，然后便坐到沙发边上，略带歉意地看着伽罗憔悴的脸色：“我们分开睡吧。”
“不至于。”伽罗闭着眼缓了缓神，坐起来点了下小心的额头，示意他不要有所顾虑，“我想你迟早都会习惯和别人一起睡的，别担心。”
“可是……”
“我先去洗个澡，饭一会儿再吃。”没有给小心反驳的时间，伽罗朝他笑了笑，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小心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直到伽罗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才渐渐感觉到心情的复杂。真的是控制不住睡梦中的行为，其实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老是会迷迷糊糊地往伽罗身上爬，还掐他脖子……难不成，自己有梦游症？
可是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啊。
想着这些没有根据的东西，小心站起身来走向厨房，去帮伽罗热饭。刚刚放进冰箱没多久的饭还不算是特别凉，在微波炉里转个一分钟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小心掀开盘子上的保鲜膜，手肘无意间碰到了衣兜里的东西，思绪稍微顿了一下。
前两天在电视上看过，镇定类的药物一般都有安眠作用。
小心这么想着，便鬼使神差地拿出了那个自己还不太放心的白瓶子，看了看瓶身上的说明。写的都是陌生的外文，唯一能看懂的就是几个阿拉伯数字，但数字后面连单位都没有标明，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
不过……这种东西的附加作用，应该会让自己睡得很死吧？
把盘子推进微波炉，小心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猜测着说明上的意思。
“ML200”……是指二百毫升水吗？可是单位记反了吧……这个“3-5”应该是片数……“48”又是什么？保质期？
小心凭着自己的猜测，先往水里放了三片，随后从泡腾片略薄的厚度估计了一下效果，又追加了两片进去。看着药片在水中的一串泡沫里溶解着，最后沉入杯底消失不见，小心才有些犹豫地拿起杯子，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说不上来算是什么味道，酸乎乎的，还有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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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在抽屉里的泡腾片呢？”花心在吧台周边翻箱倒柜，在看到橱柜里那堆做失败的生化武器后一阵反胃，还是决定直接问甜心。
“那个我给小心了，你另外再买吧。”甜心正忙着清算咖啡厅的收入和支出，并没有很在意花心的问题。但花心听后的反应却明显有些惶恐，连忙追问：“你给他那个干嘛？”
“我让他拿去防狼——怎么了？”听出了花心语气中的慌张，甜心回过头，一眼看到他的异样，不禁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那不是镇定的药吗？”
“当然不是！你给了他多少？”
听着花心突然激动起来的吼声，甜心也有点慌了，愣了愣神才想起来回答：“一整瓶都给他了啊……”
“一整瓶？！”花心臆想着各种糟糕的可能性，看着甜心欲言又止，根本不知道怎么描述脑中能够猜到的后果，“我每次都只能掰一点点喝好不好？你跟他说一次泡多少了吗？”
“没有……啊。”甜心已经明白自己一定是做了很糟糕的事情，盯着花心一脸的惊慌，回答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那里面不会有什么对身体有害的成分吧？”
花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呆呆地坐到椅子上，平复了半天的心情，才抬起头来问道：“小心他……酒量怎么样？”
“……应该从来没有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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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感觉清醒了不少，脑子里的恐怖画面也在方才安逸的温度中消散了。伽罗吹干还滴着水的长发，舒展了下倦怠的身体，才走出房间。
客厅和厨房的灯还开着，空气里可以闻到蛋炒饭的香味，但却没有见到应当出现在视野里的黑发少年。伽罗轻轻唤了下他的名字，闻着饭香走进厨房，就听见完成工作的微波炉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提示音。
这个时间他应该不会出门……难不成为了让自己好好休息，回房间去睡了？
伽罗这么想着，便打开微波炉。原本局限在狭小空间里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禁稍稍感叹了下小心在厨艺方面的进步，弯下腰准备把盘子端出来。
“伽罗~！”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下一秒便是身体被人抱紧，可以清楚地感知对方亲昵地磨蹭自己后背的动作，还紧连着一串傻傻的轻笑声。
伽罗有点愣神，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顿时有些失措：“小心？”
“嗯？怎么了？”平时小心所吝啬的声音和情绪都格外明朗，却能从中隐约地听出几分慵懒，明显地带着勾人心神的意思。伽罗听得有点晃神，但很快就察觉到小心肯定有所异样，便拿掉环在自己胸前的双手，转过身看着少年脸上不正常的绯红。
“你没事吧？”按理来说不应该是突然发烧，刚刚皱起眉想要找出缘由，注意力却马上又被爱人从未展露过的软腻笑语给吸引走了。原本清明的紫眸蒙着一层暧昧的水光，小心把脸贴在伽罗胸口，嘴边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伽罗只觉得身上像是在烧一样，思想全数化成了浆糊，根本没办法去细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手抚摸着他那头柔软的发，却被小心反拉住手腕，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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