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华栀的庆祝会上,我见到了被数理化折磨的有些憔悴的顾眠,还有杵在二楼转角楼梯的遇川。他似乎是在生我的气,避开了我的目光。
“听说你把遇川卖了?”顾眠问我,她穿着简单的小礼服,有些不合身,一直在调整腰带。
“卖了个好价钱。”我化悲愤为食欲,吃了一大口抹茶蛋糕,陪我一起来的肖鹿按住我的手,“孟夏,你别吃了,回去体重超标,你就等着挨训。”
“要我说,也挺好,谁知道最后会怎样呢?遇川也不一定会娶华栀,毕竟我要是男人,就娶我们孟夏大宝贝儿,盘靓条顺的。”顾眠说着,还顺势揽过我的腰。
“别闹。”我抬眼对上孟女士的眼神,点了点头,和顾眠安安静静的站着,华栀也在孟女士旁边,她挽着孟女士的手臂,像一只傲娇的小孔雀。
“不去跟遇川说些什么?你这个负心女。”顾眠声音很小,仅限于我和肖鹿听到,“遇川是不是在看我们孟夏宝贝啊,你说这都要高三了,当了人家那么久的女朋友,他不会没有享受过男朋友的权利吧?”
“什么权利?”我发觉顾眠说话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不过她以后当个律师,嘴上肯定不会吃亏。
“他难道真的没有吻过你吗?”顾眠问。
“没有吗?”肖鹿也跟着问
我被四只眼睛盯得毛骨悚然,“看什么?我和他也没见过几面啊,再说,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提着我的裙子转身便要去洗手间。
按这个剧情发展,应该是有人会堵我的,我想过是华栀,是孟女士,但没想过是有些生气以至于看起来些许陌生的遇川。
“下午……好。”我稳了稳心神,镇定地跟他打招呼,然而遇川很不给面子地告诉我,“一点都不好。”
“哦。”
“哦是什么意思?孟夏,我是被你甩了吗?”他可能从未遭受过挫败,第一次在我面前吃闷亏。
“额,我想是的。”我从包里递了张纸巾给他,“你很热啊,汗都出来了,要不我叫人把空调开低一点。”
“孟夏!”他似乎因为我的不甚在意而恼怒。
“遇川,我只能说,你很贵啊。”我伸手拍拍他的脸,“再见咯!”随机附赠一个大姐姐的微笑。
虽然我没有模仿到华栀笑的精髓,但假装淑女也是淑女嘛。
那场宴会很隆重,我还被另一位熟识的男生邀请跳了老套的舞,然后遇川和华栀准备着保送事宜,我在学校办理去佛罗伦萨的一些手续。
我最后一次见到遇川是在机场,他牵着遇星,身旁跟着他的小姨,应该是要去度假的样子,而我正在狼狈地托运行李。
“还真是小气,也不来帮我一下。”我撇撇嘴,看着他们三人进了检票口。
我和遇川就这么错过了?对,就这么错过了。
(8)之后的日子平淡且乏味,我24岁那年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我拿到了芭蕾首席的位置并完成了一场巡回演出,第二件是我和同舞团的一位男演员宋寂订婚了,第三件是华栀和遇川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遗憾吗?”在上海的机场上,多年未见的顾眠拥抱我的时候问我,我笑着拍她的肩,“那有什么遗不遗憾的。”成年人的遗憾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这次回来是妈妈叫我回来的,毕竟他们俩的婚礼我都没去。再不回来,华叔叔要断掉我的生活费了。”我和顾眠拉着手出了机场,宋寂跟在我身后,我回头招呼他快一点。
“说实话,你不觉得,宋寂有点遇川的影子?”顾眠悄悄说。
“哪里?”
“一样的绅士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