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连小萝莉都这么可怕了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啊？！

“谁来……救救我……”

——没人能救你。

——你的愿望，就由我来达成。

又是那个声音，然而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这声音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一般。而此刻的诗理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一心只想求救，胃里翻腾的呕吐感让她快支撑不住。

——“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随着心中想法愈发坚定，左边口袋中的守护蛋晃悠悠钻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从中裂开一条缝后上下分开出现一个Q版小人。

和当初一样的无神瞳孔，天主教修女一般的长袍头巾，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向旁边一扬便出现一支十字架样式的权杖。

“将无法改变现实的孩子变成能掌控未来的孩子，Chara Change。”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诗理束着马尾的发绳出现十字架发饰，相同的权杖也同时出现在手中，像是身体本能般将其往地上一立，瞬间以权杖为中心扩散开一圈金黄色光环，奇怪的法阵文字浮现出现映的巷子一片光亮。

那变态大叔也被现在的情况吓了一跳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试图避开这突然出现的奇怪法阵。

“那么，以神的名义，驱逐吧。”那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手中权杖向右一扬，诗理身体也不受控制般和她做着相同的动作，与此同时那个男人也顺着手指向的方向突然悬空飞出去。

诗理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被她用权杖戳了戳脑门回过神来，手中的权杖和十字架发饰也瞬间消失不见。

“发什么呆，还不快逃。”

“……诶？对…对哦……逃…回家……”

感受不到寒风刺痛脸颊的感觉，也听不见它呼啸卷过耳畔的声响，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腿发软摔倒就再爬起来，拐过墙角肩膀狠狠撞上墙壁也只是倒吸口冷气继续向前，直到跑回家锁上门瘫倒在地后疼痛和恐惧才被释放出来。

双腿完全没了力气不住的颤抖，想要控制住身体却也随着思绪一阵一阵的战栗，诗理只好勉强靠着门环抱住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直到呼吸平顺才想起之前出现的那孩子。

“你是……”诗理想唤她才发现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抬头看着她等待回答。

“我的名字是阿格尼，诞生于你想要改变的心。”阿格尼弯腰鞠了个躬，“是你的守护甜心，我会陪你直到愿望达成。”

“守护……甜心？”诗理努力消化着这个新出现的概念，继而低头额头枕在膝盖上，想起之前的事情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开什么玩笑啊……你说你是守护甜心……那为什么现在才出来啊！之前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啊！”

恐惧，不安，夹杂着愤怒全部倾泻而出。阿格尼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听着她控诉一般的哭泣。

“如果你出现的话……车祸……就不会发生了吧……”

“我说过了，我是由你想要改变的心情产生的。”等诗理稍稍止住哭泣，阿格尼飘下去在她面前停住，“只有感受到你强烈的心愿我才会出生，所以来晚了十分抱歉。”

阿格尼的声音很平静，柔和的声线像是能抚平一切伤口一般。很不可思议的感觉……诗理抬起头，满脸泪痕看着她，原先由于情绪剧烈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平息，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溢出的不安也被全部收纳。

“现在的你，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啊……”阿格尼飘去抽了两张纸巾回来，“产生我的是你想要一切顺利的愿望，那么从今天开始，改变吧。”

“嗯……”诗理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不……我做不到……我忘不掉……”

“没事的，先去洗个澡吧。”阿格尼看出她心中的恐惧，飞过去抬手轻触脸颊，“这里交给我来整理。”

“……好。”暖暖的温度通过掌心传递让诗理安心不少，看着阿格尼的样子诗理觉得自己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咬咬牙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被摸了两下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由于阿格尼的出现立刻阻止了继续发展，应该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这么想着身体逐渐有了力气，诗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热水冲过全身让诗理舒缓了不少，只可惜在这破旧的房屋内淋浴设施并不良好，只是一会儿便已用完热水变得冰凉。诗理关了水龙头，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体套上睡衣走出浴室却惊讶的发现家中已经大变样。

原先到处乱扔的垃圾被一个个垃圾袋收拾的整整齐齐堆在门口，落满灰尘的桌椅此刻也光亮如新，另一个守护蛋下面衬着毛巾放在桌上，行李纸箱也被堆在一起放在角落。

“这是……你做的吗？”诗理看着在房间里四处飞的阿格尼，抬手颤抖着指着房间一脸不可思议。

阿格尼看她出来便飞了过来点点头示意，“真是乱七八糟的房间啊。刚刚有个自称理事长的人打来电话，说你再不去上课会被退学。”

诗理一愣，浑浑噩噩过了太久差点忘了这回事，学校毕竟是学校不可能永远容忍自己不去上课的，想到这个诗理不禁陷入沉默，片刻后开口，“阿格尼，我们搬家吧，我想重新开始，这里……我会联系理事长先生的。”

阿格尼猜出她心中想法，“好的，那么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诗理点点头，调出电话的来电记录回拨回去，电话嘟了两声便接通了，传来那依旧温和的声音。

“大原同学吗？”

“……”诗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哽在那里发不出声音。

“大原同学？”对方又重复了一遍，疑惑的语气更重。

“……是，让您担心了不好意思，理事长先生。”诗理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小心斟酌着用词，“后天……啊不，三天，三天后我会回去上课的，这两天要搬家所以……”

“我知道了。”天河司打断了诗理的话，似乎隔着话筒都能看到他保持着的一贯微笑，“我会通知老师的。”

“啊还有一件事…！”诗理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我能申请……免修吗。因…因为我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天天上课，所以我想……”

“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呢……”天河司也没想到会提出这种事情，犹豫了下提出个折中的方法，“但是一来就免修不太适合，先上一周课，和同学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好。”虽然和自己预料的有些差别到还不算糟，诗理也接受了这个提议。

多亏了阿格尼的指导，诗理成功在两天内找到了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二十分钟的路程，离之前常去的便利店也近了不少，而且算是独立的住宅，但是据说房子有诡异的东西出现所以价格极低。所谓诡异说得好听，讲白了大概就是都市怪谈的鬼宅之类吧。诗理并不在意这些，于是成功以一个十分划算的价格租下了这里。

正如阿格尼所说，宽敞明亮整洁的屋子就是能让人心情愉快起来。比起原先阴暗潮湿的环境，打扫好的新家加上空气清新剂的香味，让诗理最近的压力缓解不少。晒得蓬松香喷喷的棉被，换上了新的床单窗帘，衣服也全部拿出来清洗晒干收进了衣柜。

诗理到此时收拾行李才发现自己衣服少的可怜，而且都破破旧旧的，只有几件素色的短袖还算是能勉强见人。真是糟糕啊……诗理摇了摇头，将只放满一小块的衣柜门关上，继续收拾纸箱。

在衣物柔软触感中一块硬木般的东西引起了诗理的注意，那是一个相框，像是地摊上买的便宜货却是妈妈十分喜欢的，里面的照片是刚来城里拍的，穿着不合体短袖短裤束着马尾的自己和一身连衣裙笑的温和的妈妈，也是唯一一张照片。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阿格尼飞来看了看照片，看了看诗理的表情试探性开口“……要收起来吗？”

“不，放着吧。”诗理犹豫片刻，将相框擦拭干净后摆放在了书桌前，展开安慰笑容抬手轻揉了揉阿格尼头，“我没事的，抱歉让你担心了。”

阿格尼点点头，“差不多收拾完了，明天去买些必须用品后天就准备去学校吧。”【可以公开的情报：房租预付了一年，房子中家具都是现成的，算是不错的条件了。为什么一个人不租公寓式房屋是由于阿格尼喜欢复式住宅，反正价格合适诗理也就随她意思了。】

从商店街采购完衣物回家已经天黑了，有阿格尼陪伴的诗理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只是衣服实在缺乏两手拎满袋子勒的手指有些疼。

月光照亮了道路，诗理抬头一看发现正好是满月，鹅黄夹杂着银白的颜色十分好看。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看起来都是购物完回家的，说笑声不断。也正是在这种气氛下，从街角传出的哭声才格外明显。

诗理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只看到一个穿着紫黑色渐变和服的小萝莉蹲在地上哭，映着路灯打下的投影看起来十分可怜。

现在还有喜欢穿和服的小孩啊……诗理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却发现周围路过的行人根本没人上前帮助。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哟，诗理装模作样晃了晃头，深刻体会过孤独一人的绝望感让她无法坐视不管。

“迷路了吗？”诗理走近她蹲下来，歪着头想看看她的表情，“需要帮忙吗？”

那个小女孩停下了哭泣，娃娃头扎着两个丸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她手背擦去眼角泪痕盯着诗理看了几秒后指着自己开口反问，“你看得见我？”

……我看起来像瞎了吗？诗理被这问题弄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点点头。

她忽然停止了哭泣，展露出惊喜的笑容猛的站起来双手交叉于胸前，“呐小姐姐，我东西丢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诶？”诗理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歪了歪头等她继续说明。

“大概是这——样的一颗蛋。”她抬手比划了一个和守护蛋差不多大小的椭圆形，像是在回忆一样偏着头，“纯黑色的。”

“守护蛋？”

“什么啊——不是那种东西啦”。”她努力想下个定义却不知道如何描述，苦恼蹙起了眉抬手指向阿格尼，“反正对我很重要，就像她对你一样。”

“诶？你看得到？”诗理愣了愣，转头看阿格尼却发现她有些警戒神情严肃疑惑询问道，“阿格尼，怎么了？”

“你……”阿格尼迟疑了下开口，像是在组织语言，“身上的气息很奇怪，能看到我却不像是人类。”

诗理被这莫名的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打量，“哈？”

“被发现了吗，真是厉害啊。”那小女孩看阿格尼一脸严肃知道她不是胡乱瞎猜便也不再隐瞒，抬手向上在空中画出一个黑色光圈再向下一指笼罩过全身，光圈扫过之处形象开始改变。原先的丸子头消失变成了两只向上的尖角，手腕处出现两个系着红白绳子的铃铛，左边的和服袖子变成短袖，腰间绑着一个奇怪的妖怪面具，原先踩着木屐的双脚此刻消失不见像是漂浮在空中。

鬼？！妖怪？！这算是什么……

诗理瞪大了双眼，嘴也保持着之前想开口半张的口型不知所措，甚至在心中想起了驱魔的咒语该怎么念。

“别担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她看诗理紧张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此时她的眼神脱去了原先孩童的稚嫩变得波澜不惊，解下一边的铃铛系在了诗理手腕上，“自我介绍一样，我是这一带的鬼王，嗯……原先的名字不记得了，你直接这么叫我也可以。总之拜托你啦，如果找到的话来这里晃晃铃铛我就会出现，但是只能是月圆之夜。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其他游魂妖怪们也都会卖我个面子，用它召唤就可以了。嘛，出来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那么，再见，小姐姐。”

这个自称鬼王的孩子丝毫不给人喘息的空间一股脑说了一堆后摆摆手打了个响指，附近突然开始有了声响，诗理这才发现之前像是被时间停止了般周围的人都被暂停在了原地，正当她回头准备问问情况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信息量太大诗理的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有手上的铃铛证实之前的不是幻觉，她转头看向同样一脸复杂的阿格尼，沉默片刻开口。

“……阿格尼，这就是所谓的隐藏任务吗。”

“……可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