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只是傻愣愣摇头,一堆要解释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她口感舌燥,眼前的人也模糊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蒋嘉月只是冷漠看着倒在地上的江烟,狠狠咒骂一句:“真晦气。”
江烟是对的,没有人爱她。
蒋嘉月正打算叫人处理掉她,只要江烟死了,辰月就能活下去,她是神女的事情就少一个人知道。而且若是江家两个人都死了,神女就不会被祭天,不需要去复活那些陌生人。
一个黑影溜进去,抱起江烟,冷冷对嘉月说:“蒋少爷,告辞。”
“想走?”蒋嘉月一把拉住黑影的肩膀,还顺带扯下她的面纱,露出的面容让他错愕,就连嘴唇都在颤抖,他想要抚摸那个人的脸,却被一脚踹开,吃了疼也没有松开她的肩膀,忽然,他仰天笑起来,可怕又可笑,他真是可笑。
蒋嘉月又想像当年一样拉拽她的长发,却心慈手软了,他终究只是甩了自己一记耳光,放她离开。还嘱咐:“注意安全,夫人。”
“好。”蒋辰月顺利离开。
“身手变好了很多。”嘉月说,“到了白家吧。”他闭上眼,想着辰月在白家吃苦的模样,心如刀绞。
白家是很严格的,蒋辰月这轻功没少吃苦。
他以为自己见到辰月会扑上去,诉说自己这一年多相思,说自己这一年是如何煎熬的,说自己是去娘的那天多么想回家,可最终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捂住嘴巴,捶打自己的胸口,又想起吕姑洗,他猜辰月还不知道那个事情,到时候她要找娘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隐晦地说吕姑洗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去说丁栗玉的事情,他好像成了一个哑巴。
他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偶尔还要把手放进嘴巴里。他一直干呕,用嘴巴大口呼吸,上气不接下气,弓着背,几乎要弯到膝盖,他跌撞着坐到榻上,失声地张开嘴巴。到底还是没有力气叫出一个字,就连嘶喊都没有,他吐出酸水,想起刚刚辰月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良久,他才自行缓过来,他擦干眼泪,擤鼻涕,哈哈两声,狠狠地捶打自己的枕头。
这时候辰月走过来,还穿着黑衣,她走到榻边,把自己的黑衣褪去,对他说:“嘉月,冷死我了,你打算让我就一直站在这儿?”
“啊?”蒋嘉月反应迟钝,他摇摇头,赶紧让出一个空位,“进来吧,别受凉。”
蒋辰月钻进去,抱住他,说:“我知道娘死了,你心里不好受,你寄去的家书我都看了,我没有回你信,是因为我只想自己来看看,我不愿意用信来诉说我对你的想念与关心。”
“你真的想我吗?”
“嗯?你不信吗?”辰月的语气就是质问,没有一丝女儿家的娇弱。
她更像是月夕。
“信。”
“信就好,你不要怀疑我,这辈子都不要怀疑我。我永远不会骗你和方絮。”
蒋辰月还是会想着方絮,这是蒋嘉月最不喜欢的事情。